第一章:悄无声息还是视而不见①
“阿羡,妈妈陪你一起在院子里玩,好不好?”
裴兮渺在草地上铺了一层毯子,将书、零食、玩具还有手帕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上面。
“妈妈,院子里有风。”厉暮春抱着裴兮渺,眼里全是担忧。
他的妈妈病了,很严重的病,会不时的咳血,吹不得冷风的。
“阿羡,现在风不大,我们可以在这儿看会儿日落。”
裴兮渺让厉暮春坐下,她抱着他,轻声细语道:“阿羡啊,妈妈这样抱着你就不冷了。阿羡啊,以后你要好好照顾爸爸和自己。阿羡啊,不要怨你爸爸,他工作很忙,我们不能打扰他……”
裴兮渺说话时,眺望远方,眼里尽是羡艳。她的那句“阿羡啊”透着满满的不舍与爱恋。
厉暮春知道妈妈给他取这个名字的含义。
她说,她喜欢春天,羡慕春天,所以她给他取名,暮春,小名,阿羡。
“妈妈,你可以等到春天的到来的,你也可以配阿羡一起长大的。妈妈,是不是我不讨厌爸爸,你就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咳咳咳……咳咳咳……”
回答厉暮春的是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声。
“妈妈……”
厉暮春赶忙将手帕递给裴兮渺,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裴兮渺尽量将声音往下压,她是真心不想让阿羡看到。只是阿羡不许。
他啊,想看着她脆弱的样子,想一直记在心里。
裴兮渺把唇边的血擦干净,爱怜的摸摸厉暮春的头:“阿羡啊,你不要哭……妈妈没事的……”
厉暮春扑进裴兮渺怀里,脑海中却依旧还是她那张惨白的脸颊,唯独那张唇还是浅淡的红,让她看起来很有气色。
“阿羡,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使得裴兮渺和厉暮春都吓了一跳。
厉暮春迅速擦干眼泪去抱住来人:“爸爸,我没事。我带你去看妞妞的小宝宝吧。”说着赶忙拉起厉冗跑开。
期间,厉冗还回过头朝裴兮渺歉意笑了笑,示意她,他等会再去找她。
裴兮渺知道,她的阿羡啊,这是在给她洗手帕的机会。
过了很久,厉暮春才带着厉冗回来。
厉暮春站定,看着厉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厉冗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打断。
“阿羡,你让爸爸先去洗澡,你去看会儿电视,饭马上就做好了。”裴兮渺从厨房探出头来。
听到裴兮渺的话,厉暮春立马松开拉着厉冗的手:“爸爸,你去洗澡吧,我去看电视了。”说完“噔噔噔”地跑开。
厉冗没有上楼,而是进了厨房。
厉冗从裴兮渺身后抱住她:“渺渺,为什么要发那样的句子?”
厉冗一想到裴兮渺发的那句话,心里就止不住的害怕。
她说:其实真正的离开,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在某个早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裴兮渺轻声道:“今天在书上看到的,觉得好就发了。”
厉冗:“渺渺,那以后你再发这样的句子,可不可以加上书名?”
他们结婚五年,却认识了十五年,他这一生只会有她这么一个妻子。这是不会改变的。
“以后吗?”裴兮渺有些愣神。
他们之间还有以后吗?
没有了。
不会再有了。
厉冗站在裴兮渺身后,他没有看到一直以来都很乖顺的渺渺,眼里全是苦涩。
“对啊,以后。渺渺,我最近都会回来陪你和阿羡的,好不好?”厉冗蹭了蹭裴兮渺的头发。
他的渺渺虽然看起来乖巧,也越来越没有脾气,可她还是他的妻啊!
“嗯,你快去洗澡吧。”
裴兮渺放下手中的东西,将厉冗推出厨房。
厉冗走后,裴兮渺站在水池边,流了好久的泪。
她啊,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他回来陪她和阿羡了。
她知道,他工作忙,也知道,他喜欢她有自己的脾气。
可是,她不能去找他,也不能对他闹脾气。
她怕,她走了以后,他会放不下她,会一直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