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晴空万里,昨夜水池里的水结成了冰,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我本想带着弘晖出府,买给他眼馋了好久的糖人和炮竹。
空中一抹白向我飞来,我仔细看了,发现是平日里小椿子养的白肖儿,它煽动翅膀,落在我的面前,我捧起它,发现它的爪子上绑了一卷纸条。
上面写着,“意澜格格病危,速回。”
我放开了信鸽,叫人立刻备马回府,小娘问我何事如此慌张,我向小娘简单说明,便与她告别,“小娘,女儿不能见你入族谱了。”“没事,没事,小娘很少见你如此着急,定然是重要的大事。去吧”小娘摆摆手,虽然有几分的失落,但却还是去安慰我。
我压下几分愧疚,向她挥手,示意她别送了,就抱起弘晖,坐上马车,铃声想起,我打开帘子,却瞧见小娘站在大门前远远注视这辆马车。
又经过那条繁华的街道,弘晖闹着要吃糖人,我感觉心很烦,便叱喝她一声,别吵了。
他却哭着喊着说,要买糖人分给给意澜姐姐一个。我又心软起来,拿起手绢儿擦擦弘晖脸上的泪痕,对他说,“意澜生病了,我们要赶快回府去给她找好大夫,弘晖,下次额娘一定带你和意澜一起去街上吃糖人,点炮竹好不好?”弘晖瞪大眼睛问我,“得病会死吗?”我揉揉他的头,应了一声,弘晖又说“我不想意澜姐姐死。”,很快车内安静了下来。
马铃叮叮在耳边回响,我看着漆黑的车壁,想着,意澜怎么会在我离府后就得了大病,这府里明眼人都知道我与丽氏交好,看来,有人是想借着意澜开刀了。
马车停在了四贝勒府前,我匆匆忙忙下马,抬腿就往春琅阁走,进了那屋里,一股子药味儿,吕氏正坐在床边小声啜泣,旁边的欣氏神色也好看不起来。
我见那床上凸起了一小坨,意澜躺在被褥里,满脸通红,眼睛微闭,听见声音,稍稍睁眼,声若浮蚊对我道,“宜修额娘,你来啦。”
我见她此刻的模样就想起了上一世的弘晖,他也是这幅模样,我守在床边他哭着喊着叫阿玛,但我却无能为力。他说要去找阿玛,我说好,就背着他在大雨里去寻胤禛,他原本是滚烫的,烫得我都觉得炽热,可没走多久,他一下就冰冷了,我那时在想,是因为雨天太冷了吧,弘晖被冻着了。我根本就不想接受弘晖殁了。还好这一世弘晖被我保护的很好,可是意澜却成了这幅模样,我不由心疼。
吕氏见我来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着我救救意澜,我说“我一定会去救她的,你先起来吧。”她不听,头碰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很快血就染红了青砖。
吴青随了胤禛一同去了汴梁,我忙叫剪秋去请别的大夫,想起上一世,因为弘晖没了,我便时时刻刻都记着身子发烫的方法,使唤了丽氏身边的丫鬟去烧了热水,又叫春华拿了布将门外的雪装好,放到了意澜周围。
一旁的欣氏见了,惊道,“侧福晋,这可如何使得,这太凉了。”
我瞪了欣氏一眼,“丽氏这个做额娘的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有什么劲儿?”她立马像鹌鹑一样,低下头去,不敢吱声。
等热水烧完以后,我加了些凉水,端起碗,一勺一勺喂给了意澜,一旁的弘晖也焦急的看着,弘晖向来懂事,见我忙里忙外,便待在一旁静静等着,时不时看看意澜,又抓起她的小手对意澜道,“姐姐不难受,弘晖摸摸。”
等大夫来了,伸手试了试意澜的体温,发现已经恢复正常,开了一副药,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吕氏松了好大一口气,泪眼婆娑,对我道,“如今侧福晋是意澜的救命恩人,受盈风一拜。”
我自然心安理得接了,从前我与吕氏只能算是后宅里的盟友,如今因为上辈子弘晖的遗憾救了意澜,成了吕氏的恩人,往后的路也会更好走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意澜渐渐好转,很快又能神志清醒的唤我一声“宜额娘。”吕氏见了,却对我道,“如今侧福晋是意澜的救命恩人,若是没侧福晋,意澜就……就”她哽咽住,好半天说不出话,“若是没了意澜,妾身也活不下去了,妾身没能力保住她,等贝勒爷回来了,妾身便让意澜寄到你名下。”
我微微笑了笑,稍稍推脱以后,还是接受了,毕竟谁会嫌孩子多呢?
我仔细思索了会对意澜下手的人,最终将眼光放在了欣氏身上,她实在太可疑了,趁着今日只有吕氏一人,我便向她说了我的考虑,她一惊,狠恨道,“我与她一起成了贝勒爷的通房,从前感情很好。若真是她,我自然要让她万劫不复。”
我告诫她切不可打草惊蛇,细细看来,总有一日她会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