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刚双目望向陆远,努力地使自己看起来自然和坦诚,值得人信赖。若要取信于人,必先取信于己,这是邵刚在犯罪心理学上学到的技巧。
当他灼灼的双目和陆远的目光汇在一处时,邵刚忽然发现陆远的眼神深邃,层次丰富,而且瞳孔泛着淡紫色的幽光,让他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忽然邵刚觉得精神一阵放松,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每天捉蜻蜓,捕蝴蝶那个无拘无束的纯真年代。
“现在我们在哪里?”陆远的声音低沉而空灵,给人感觉仿佛是从深谷迷雾中传来的,飘忽不定又充满了魅惑性,让人一听了就情不自禁地被迷困在其中。
“这里是陵北区人民医院。”邵刚的眼神空洞,直勾勾地望着陆远,神色木然没有一丝表情。
陆远先前想到了赵漠阳修炼过一种瞳术:轮回之眼,赵漠阳曾修炼了非常长的时间,虽然受天赋限制,没有修炼到圆满大成的境界,但是仍被他硬修炼至小成之境。邵刚此刻正陷入了陆远用瞳术构建的幻象之中。
“张扬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陆远问道。
“张扬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因为他和吴四军等人发生斗殴,致使吴四军他们受了重伤,所以现在张扬被关押在凌空派看守所里。张扬说是吴四军先打了陆远,他想要阻止吴四军,双方发生了争执才打起来的”。
陆远知道陵北人民医院离他家很近,他是在家里昏倒的,所以被送到这个医院也不奇怪。陆远皱眉追问道:“张扬认罪了吗?”
“没有,张扬不承认主动打人,一直强调他是见义勇为!”邵刚仍然毫无感情地答道。
路远心想这才是张扬的风格,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几分。陆远继续问道:“吴四军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他们几个现在都在哪儿?”
“他们四个都受了伤,其中吴四军鼻梁骨折,那个叫刘夏的最严重,他脑子撞到了,今天才醒过来,但是神智有点不清楚。至于其他两个都是些皮外伤,但他们坚持不肯出院,说陆远和张扬先动手打了他们,目前他们也住在这个医院里!”邵刚说道。
路远又询问道:“你们警局打算如何给这个案子定性?”陆远虽然不懂法律,但是还能分清正当防卫和打架斗殴的差异,如果按照正当防卫,他和张扬都不会有多大责任,但是若是打群架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陆远话刚说完,就发现邵刚竟有醒过来的迹象,心中暗自可惜自己现在修为太低,只能运用灵魂之眼的最低级的应用,也就是简单的催眠,而且陆远担心第一次使用成功率不高,为了避免像上次搜魂那样弄巧成拙,因此还使上了计策,成功让邵刚放下戒心,这才一举成功地催眠了他,而且其中也不免有几分运气成分。不过这个瞳术的催眠效果要远远好于一般催眠师所用的催眠术。
同时,陆远也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虽然他醍醐灌顶般地接受了赵漠阳的修炼记忆,但是距离真正掌握赵漠阳的记忆仍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事实上,陆远这时也明白了修行中最重要的在于身体力行。无论别人的修炼经验笔记或记忆传承,都只能帮助修行者加快自己理解过程,要想真正的掌握这些经验仍需要不断的实践,不断的感悟。就像练习书法一样,临摹别人的书法固然能让你写得一手好字,但是却无法成为一个书法大家。
所以如果陆远完全按照赵漠阳的记忆去修炼,那么他将来可能永远无法超越赵漠阳,最多就是另外一个赵漠阳。不过如果这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不但无法替赵漠阳报仇,也辜负了赵漠阳成全陆远的心意了。
陆远将灵魂力全部集中在双眼,只觉两眼如针扎般刺痛,如果有人在一旁就可以发现陆远现在眼球充满了血色,神清非常可怖。
陆远强忍着刺痛感,再次运用瞳术对邵刚重新催眠,邵刚挣扎了一阵子后,只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青年时代,他怀揣着梦想加入了警队,完成了一项又一项训练任务,成为了一名合格的警察。他立下誓言:忠于人民,除暴安良。画面一转就看见陆远被吴四军拳打倒在地上,接着吴四军几人围攻张扬,再次将张扬打倒在地上,几人对着陆远和张扬两人一阵拳打脚踢。
混乱中,吴四军竟然一不小心踩空了楼梯摔了下去,不过要摔倒的瞬间他竟然抬手扯住了刘夏,结果两人成倒地葫芦,一同甩了下去。
邵刚心里面怒火中烧,暗下决心一定要办好这个案子,严惩这几个社会上的蛀虫。
不知过了多久,邵刚猛然抬头,见陆远仍躺在床上,脸上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带着冷汗。陆远是被自己吓的,倒没有多怪。其实陆远是因为灵魂力透支,致使身体虚弱无比。
目前以陆远的能力还无法直接在他脑子里植入一些记忆,但是却通过瞳术给他种下一个陆远和张扬正当防卫,充满了暗示的种子,然后利用他的正义感,慢慢地引导邵刚对事情经过进行补脑,这才逐渐完善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邵刚低下头看了一下笔录,上面写满了一大篇子,内容均是按照他自行补脑的经过记录了下来。邵刚又看了两遍,确认无误就将笔录给陆远看了一遍,如果陆远确认无误,就在笔录上签字。
陆远接过笔录,从头到尾地认真看了一遍,见均是按照他的意思所写,便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邵刚又郑重地说道:“我刚才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请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姑息一个坏人!”
陆远知道他种下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自己只要再略施小计,事情就会朝着他预设的方向发展。
邵刚有些歉然地道:“不过还要委屈你在医院继续呆几天,我会留下小陈继续在这里陪你!”
“邵警官,我没关系,您慢走,我也希望能够早日查明真相,我也早点离开,你知道我家里现在的情况!”陆远装着挣扎着要坐起来,脸上满是伤痛。事实上他现在也不希望那个叫小陈的警察离开,还有事情真需要他的帮助。
邵刚赶紧扶住他的肩头:“陆远,你先躺下,你先躺下!”他已经了解了陆远的家庭情况,脸上更加歉然,道:“你先不用担心家里。我们已经通知过你家人了,他们这两天一直都有过来看你!你等会给他们回个电话吧!”
“对了,我的包呢,还有我包里的药呢!”陆远没忘他的灵药,趁机问道。
“你是说你从一善堂拿的那些药?已经被你阿姨拿回去了!”其实邵刚他们当初发现陆远身竟然有两个价值不菲的玉盒,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等他们去一善堂一打听,真是一善堂送给他的,和这个案件没有关系,也就还给了陆远的家人。
邵刚离开医院后,病房里只留小陈一个人,此时正向怨妇一样幽怨地看着陆远。刚才邵刚走的时候郑重地叮嘱他,不许再难为陆远,对他客气一点,他有什么要求也要尽量满足。
两人对望了一眼,谁都不愿意说话。
“我饿了!”呆了几分钟,陆远忽然冒出一句。毕竟连续躺了三天粒米未进,不饿就怪了。
“嗯?”小陈一脸问号,心说:你饿了跟我说算什么回事,难不成还让我照顾你?嗯?妈呀,师傅走前还真让我照顾这家伙来到。莫不是被这个家伙听到了?可是刚才师傅在走廊里对自己说的,隔了个门他怎么可能听到?不由得满脸黑线。
陆远拿眼一直看着小陈,那期盼眼神仿佛在问你怎么还不动?
“我去食给你打饭吧?”小陈心说不知道师傅是咋想地,自己一个堂堂正正公职人员,现在还得照顾这个犯罪嫌疑人,因此一脸委屈问张弛道。
“喝粥好,我昏迷好几天了,吃饭肚子受不了!”陆远说道,“听说好粥道的小米鲍鱼海参粥味道很不错!”
陆远一直听同桌召开吹嘘“好粥道”的鲍鱼海参粥是如何如何好吃,看这个警察陆远心中不爽,故意说到。
“我现在是在岗状态,离开岗位不得超过3分钟!”小陈心里暗骂你不管脸皮厚,嘴还挺叼,嘴上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可以手机点餐啊,乐团外卖直接送到门口。”陆远补充道,说着眼睛冒光地瞧着小陈的眼睛。
“好,我现在就给你下单!”小陈看着陆远的眼睛,心头一阵模糊就答应了。不过小陈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暗想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他了,我还没吃过鲍鱼海森粥呢。
“不过估计赶不上饭点了!”
”没事,好饭不怕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