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抑或是僵持，在这一刻，没有任何的声音，而完颜亦枫始终冷着那一双目，淡淡的望着王嫱，没有一丝的情绪。
也许，也直到了此时，完颜亦枫也才发觉，原来同样颜色的衣裳，只有穿在了殷暖的身上，他才会觉得美丽与舒心。
王嫱一直是静静的闭着双眼，等着完颜亦枫会有下一步的动作。生或者死，对她王嫱来说，不过就是个赌，赢了，后位就会近在咫尺，而输了，也不过就是重头再来。
所以，是在多久的安静之后，王嫱缓缓的睁开了那一双含着水色的凤眸，定定的望着完颜亦枫，仿若她的眼中所有的，只是满满的爱意。
“皇上，嫱儿知道，皇上这会儿心情一定很不好，可是嫱儿就是忍不住的想来看看皇上，陪着皇上，只要皇上开心，就好。”
四目相对，又是许久，完颜亦枫蓦然的笑了，继而他只是微微的动了指尖，婆娑着王嫱脖颈的动脉处，话更是问的邪肆。
“是么？原来你……有这么爱朕？”
爱么？
当这个问题在两人之间滑过，王嫱微微的一愣，心里渐渐的有些恐惧。
如果说之前还在肆意宣泄，随时可能杀人的完颜亦枫是可怕的话，那么，此时一双深瞳，看不出任何情绪，甚至连话里话外也让人猜不透半点喜怒的完颜亦枫，则是恐怖。
只可惜，王嫱不能选择去面对什么样的完颜亦枫，所以，也终是到了这一刻，王嫱微微的垂了双眸，做着仿若害羞的样子，点了点头。
“是的，嫱儿爱皇上，很爱。”
爱。很爱。
似乎这才是完颜亦枫想到的答案。尽管此刻，这样的答案，并不是从殷暖的口中说出，却依旧是让完颜亦枫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只是，就在下一刻，那一阵风来，忽而吹灭了烛火的同时，完颜亦枫一把揽住了王嫱的腰际，将她直直的压在了案上。
“那就证明给朕看，你是有多爱朕。”
黑暗中，完颜亦枫那一双冷目依旧是闪着如寒星一般的光，而他的那一双手，却是不带一丝一毫情绪的拂去了王嫱身上的薄如蝉翼的衣裳。
“皇上……这，就在这里么？”
王嫱显然对于完颜亦枫的动作，有一丝意外，但同样是在四周黑暗下来的那一刻，她的嘴角也扬起了得逞的笑意。
一国之母，那样的位置，她要定了。
“只要你能证明你比殷暖好，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
微微低哑的声音，却依旧带着王者的气息。纵是在这一刻，完颜亦枫命令着王嫱要做的殷暖好，他的心中脑中，抹不掉的，始终也都还是殷暖。
这一场看似欢爱，看似纵情，而实际上，于完颜亦枫而言，却是一种沉浮，一种挣扎。
而他唯一想要证明的，也不过只是……殷暖并非无可替代。
……
夏末的夜，带着微微的凉，沁入到人的身体发肤里，好似都能凝出水一般。
耶律宗寒带着殷暖踏着月色，再度回到了那个殷暖心心念念的院子里。
这一刻，别说是殷暖，纵是耶律宗寒，也还是含着那么一些紧张。
虽然说一切都在了耶律宗寒的计划之内，但在这一刻，耶律宗寒的心里始终还是有那么一些的担忧。
“暖暖，不管发生什么事，记住，我对你不会变。”
在耶律宗寒揽着殷暖的腰际，最终是落定在了那一片竹林中时，他还是唇贴着殷暖的耳边，说出了如此的一句。
而殷暖定定的望了耶律宗寒一眼，只是点头，却是更紧的抱了怀里的那一双木屐，想要朝房中去时，却被房中蓦然传来的呻吟惊的站在了原地。
“嗯……皇上，您……您轻点，嫱儿要受不住了。”
“怎么？就这点儿本事么？”
“啊！皇上……你好坏。你……你欺负嫱儿。”
“好，那朕就不动了。”
“嗯……您……您这样，嫱儿要怎么办嘛……”
那一声声的呻吟，一声声的娇媚，一声声的打情骂俏，让殷暖彻底的僵在了原地，再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是由着那两行冰凉的泪水顺着眼眶泉涌而出。
那个女人的柔媚之声，完颜亦枫的沉冷之声，这一刻，在殷暖听来都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让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笑话。
可是，尽管是这样，尽管殷暖早已猜到了，甚至是顺着月光隐约的看到了什么，却依旧有那么一些的不甘心，不甘心就此离去。
她的双手紧紧的扣住了怀中的木屐，紧紧的掐破了手指，由着那一丝血腥沾染在了那木屐上，却始终不自知。
痛么？是的，很痛。只是痛的是心，痛到了无法呼吸，痛到了整个人都瞬间的支离破碎。
“暖暖，别怕，你还有我，还有我，既然他如果不知道珍惜，那么就跟我走吧。”
这一刻，当一切几乎毫无意外的在殷暖的面前上演。黑暗中，耶律宗寒微微的扯出了一抹笑，继而微微的上前，双手紧紧的从背后环了殷暖在怀中，唇依旧是贴着殷暖的耳边，说着无比温情的话。
“我……”
这一刻，殷暖彻底的哽咽了，是想要说什么，但却半响也说不出什么。
是啊，还能说什么呢？就完颜亦枫而言，就现在这个时代而言，一个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妥？更何况完颜亦枫还是个皇帝。
只是，原本殷暖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当这一刻，她听着看着完颜亦枫和别的女人，在自己的房间，做着那样的事情时，她才发现，原来她真的没有自己预计的坚强。
“嗯……不管了嘛，人家不依，皇上你快点嘛……”
依旧是那酥麻入骨的声音响起，在这一刻，却好似一剂催化剂，在潜移默化之间，将殷暖推向了耶律宗寒。
“谁？！”
只是，也就在殷暖满腔满腔的泪水，悲戚到流不尽时，易安蓦然的出声，惊了耶律宗寒。
“来不及了，走。”
耶律宗寒现在没想到易安会提前回来，而这突发的情况，也容不得耶律宗寒再有多想，只能是眉峰一拧，抱紧了殷暖，再度隐入黑暗。
只是，也就是在耶律宗寒抱紧了殷暖即将离开的那一刻，殷暖想都没想的将那一双木屐朝着窗户砸了去，用尽全力。
啪的一声，木屐打在了窗上，落了下来。而殷暖始终是含着泪，遥望着那一间房子，遥望着完颜亦枫可能会在的位置，紧紧的咬了唇，啜泣。
完颜亦枫……永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