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璟皓的追问之下,马紫凝才知道原来张履早晨起来去小解,看见吕不闻跃墙而入,以为是什么贼人,但又心知自己武功不如对方,便假装是个疯道士,要给吕不闻算命,乘机用独门‘缠丝劲’困住吕不闻,好争取一些时机来通知众人,之下马紫凝才明白为何张履说话那么大声。
这时张履又抱怨道:“老三,你辣师父不是号称‘逍遥书生’噻,咋滴回家还翻墙。”
石璟皓闻言,无奈的笑了笑,说:“二哥你有所不知,江湖上的人都以为我师父行事潇洒,不拘小节所以说他逍遥,其实他只不过是个顽皮的老头,不喜欢被约束而已。”
“晓得了,怪不得能跟窝师父成为朋友,哈哈哈哈。”
“二哥,小宁,咱们去吧小乔叫起来吃早饭吧,我师父回来我练功就不能偷懒了,吃完早饭我得练功了。”
“老三,窝这‘蛰龙眠’睡觉就行,你慢慢练吧,哈哈哈。”张履幸灾乐祸的笑道。
……
且说吕不闻回到自己房中,刚在案前坐定,便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边的血喃喃说道:“想不到这金陵城中竟有如此高手,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说罢吕不闻沉思片刻,提笔写到:“杨兄安好,见字如面。我前往金陵查探宁王之死,据王启透露,应该与燕国有关,并且宁王独女很有可能尚在人世。杨兄手下众多,还望多加留意。我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年关之后我会前往燕国打探消息。……”写罢,吕不闻便靠着椅子再度陷入沉思。
……
马紫凝用过早饭之后,便跟着石璟皓来到后院,见石璟皓已经扎好马步开始练武,自己便也开始练习桩功。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马紫凝听到有人喊自己:“那个小娃娃,我教你你学不学啊?”马紫凝收势睁眼,才发现吕不闻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后院,坐在一个石凳上,旁边的石桌上还放着一壶茶与几个茶杯。
马紫凝来到吕不闻身前,问道:“吕叔叔你为什么教我呀?”
“哈哈,叔叔,你居然叫我叔叔,哈哈哈。”吕不闻闻言哈哈笑道,还没说完便被石璟皓打断:“小宁,我师父今年都六十三了,哈哈哈,按年纪都能当你爷爷喽。”
“小兔崽子皮痒了是不是,别以为你今天说我是顽皮的老头我没听见,去把‘方寸步’练十遍先!”
石璟皓闻言,挠了挠头便开始练了起来。这时吕不闻跟马紫凝说:“小宁是吧?你坐下好好看这小兔崽子练功。”
马紫凝听到后便坐在一旁的石凳之上专心看起石璟皓练功来,待石璟皓练到第六遍之时,便听到吕不闻说:“小宁,你看出什么来了?”
“吕伯伯,我看到哥哥每次落脚好像都有一定的规律,都在方圆几步之内,好像跟数术有关,但是我还没看出来有什么规律。”
“好好,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眼力,小宁你颇具天赋啊。”吕不闻一边说一边用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个九宫格,又在其中填上了一些数字,接着说道:“小宁你看,这就是洛书,是阴阳五行术数之源。在古代传说中有神龟出于洛水,其甲壳上有此图象,结构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五方白圈皆阳数,四隅黑点为阴数。你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
马紫凝盯着这个九宫格思索了许久,待水迹快消散之时才说道:“我知道了!不管横竖加起来都是十五!”
吕不闻笑着摸了摸马紫凝的脑袋说道:“不错不错,比那小兔崽子聪明多了,他当初看了一天都没看出来。不过你还漏了一项,斜着一条线上的加起来也是十五。”
此时,桌上的水迹已然消散,马紫凝便回想着脑中所记图案算了起来,不多时便说道:“诶?真的是,好神奇啊。”
吕不闻笑着说道:“‘方寸步’由此而来,世间万事万物离不开阴阳五行,人体同样如此,我当年依据易经六十四卦所创“万象步”后又逆推六十四卦至八卦,但总觉不甚流畅,直到偶然看到‘洛书’,才创出这方寸之间的躲避绝学‘方寸步’,刚才我观你练桩,你吐纳平稳,心神宁静,应该是道家的内功,我这‘方寸步’本就与道家一脉颇有渊源,现在我就教你‘方寸步’的真气运行之法,以及落脚之法……”
马紫凝本就自小喜爱习武,这下更是如获至宝,赶忙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就这样吕不闻讲一句,就给马紫凝解释一句,然后在马紫凝身上指出穴位所在,看得石璟皓在旁边大喊委屈,说师父对小宁比对自己有耐心多了,吕不闻听到石璟皓的抱怨便翻着白眼罚石璟皓去做演示。
……
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一个被迫做演示,连午饭都是吕不闻安排仆人端到后院吃的。待到下午申时,马紫凝已将心法与运行穴位全部记熟,看得吕不闻在一旁啧啧称奇,不断的夸赞马紫凝天赋异禀,顺便吐槽石璟皓的愚笨。
这时,马紫凝犹豫了一会儿,张口说道:“那个,吕伯伯,能不能再教我一套防身的拳法?”
吕不闻哈哈笑道:“当然可以了,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不过我的‘摘星指’须配以独门心法,我看你心法已小有所成,无法破而后立,我对形意拳与八卦掌也略有心得,你想学哪个?”
马紫凝闻言问道:“吕伯伯,这两种拳法有什么分别?”
吕不闻安排石璟皓去泡壶新茶之后,解释道:“八卦拳,亦称八卦捶。八卦拳属少林体系拳术,套路共分二十四路,分为上八卦、中八卦、下八卦,上、中、下八卦各分八路。拳趟路为直线一来一回,动作刚猛,朴实无华,强攻硬进。主要传习器械有:枪、棍、刀、剑、双钩、双戟、拐子、流星等,其中以六合大枪术最为精妙。其特点是直线往复,短小精炼,动作朴实无华,劲力刚猛。八卦拳在技击上讲求硬攻硬进,出手打人,要诀是‘你打俺不护,俺打(你)护不住’。至于形意拳,基本内容为三体式桩功、五行拳和十二形拳。三体式为形意拳独有的基本功和内功训练方式,有“万法源于三体式“之称。五行拳结合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思想,分别为劈拳(金)、钻拳(水)、崩拳(木)、炮拳(火)和横拳(土);十二形拳是仿效十二种动物的动作特征而创编的实战技法,分别为龙形、虎形、熊形、蛇形、骀形、猴形、马形、鸡形、燕形、鼍形、鹞形、鹰形。小宁你考虑考虑你想学哪个?”
马紫凝听后心想,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女娃娃家的,学什么龙形虎形听着就很别扭,八卦拳虽然刚猛,但是其中的六合大枪术听起来很不错,自己也想将来用父亲的武器亲手为他报仇。
想罢,马紫凝便说道:“吕伯伯,我想学八卦拳。”这时石璟皓也端来了新的茶水,吕不闻便又安排到:“小皓,你现在去铁匠铺打造一柄六尺三寸的长枪来,不要开锋。”石璟皓闻言便出城而去。
吕不闻安排之后便又跟马紫凝说道:“八卦拳虽看似刚猛,实则刚柔相济,天色渐晚,今日我便先与你说说这刚柔相济,你也可以理解为一阴一阳,不管何门何派的内功心法都会在体内练出阴阳两种真气,八卦拳由此衍生出两种劲力,一种刚劲,一种柔劲。小宁你使掌用全力劈我,我让你感受一下刚柔的不同。”
马紫凝闻言起身,竖起右臂用力朝吕不闻劈下,吕不闻抬手一档,直震的马紫凝右臂发麻,待马紫凝缓和之后,吕不闻便示意继续,两掌之后,吕不闻问道:“你察觉出这两次有何不同了吗?”马紫凝摇摇头,吕不闻便让她继续劈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紫凝说道:“吕伯伯,好像你用刚劲的时候,手会迎着我手臂劈下的方向发力,而你用柔劲的时候,好像是只是把手摆在我劈下的路径之上,等我的手臂挨着你的手臂反弹的那一瞬间,你才会发力。”
吕不闻闻言笑道:“哈哈哈,小宁你这悟性可以啊。你说的没错,八卦的柔和劲字连一,即是说柔必有劲,没有劲,便叫松,与柔是两回事,但柔的动作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这其中的度得你大量练习实践之后自然会把握好。八卦拳的柔需要你练成非常大且没有方向的劲,这就需要你勤加练习基本的桩功与内力。这就是八卦拳的原则之一‘身动手不动’。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咱们去吃饭吧,明天我再给你讲解剩下的。”
“好的吕伯伯,小宁谢过吕伯伯教导之恩。”
“你这孩子,不用那么客气。”说罢,吕不闻便起身向饭厅走去,马紫凝跟在身后看着这位倾囊相授的男子,一时间觉得前路充满了希望,暗自下定决心好好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