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两个月前同学荐读——《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很久之前就略有耳闻,只是从未定下心来仔细品味,此作品是奥地利作家茨威格所作,不同长篇小说篇幅冗长,具有短篇小说的精悍耐读而又不同寻常。1922年1月,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茨威格平静地等待着战前世界的各种主义浪潮,这篇长信正是他思想转折期的代表作。
整个故事人物简单,以女主人公的独白贯穿全文(我的儿子昨天死了),回顾自己与那个“你,我的亲爱的,同我素昧平生的你”的爱情,R看到这里,好奇的接着读完这封二三十页的长信——“你,一直都不知道我存在的你啊!”这是那封信的顶头,可以说是称呼,也可以说是标题。如果说轰轰烈烈的告白是一种羡慕,倒不如说默不作声的守望是一种眷恋,女主倾其一生骄傲的爱着R,她用执念支撑着生命,也因执念受尽了苦痛,曾经也有灵魂作伴,后来也如同行尸走肉。我该怎样以细腻的文字对这篇文章给予见解?我不知道,生怕由于半点疏忽对情节有理解不妥之处,如果那样的话,我会愧疚,因为我实在太喜欢这部作品。
昨天,我看了这部作品的电影改编,姜文饰演R,徐静蕾导演。开场的独白也紧贴原著,很有亲切感,故事还原在1948年底的北平,同时也是民国三十七年。开头用“琵琶语”做背景音乐,凄婉的古筝节奏当中又给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的感觉,将观众带入一种缠绵悱恻,欲说还休的境界。
<壹>
一九三零年
他是位作家,藏有很多珍贵书籍以及外国文学,在那个时候,这样子的情况并不常见。她看到如此场面便开始猜想他的和善温雅,她身着格子棉衣,内心充满着无数个少女希望和期待,就好像这个世界的美好都集于他一身,从此在生命中唤醒她。不经意的碰撞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从那一秒钟起,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这是多年后她对文字的倾诉。她隔着窗户学着他描字,而那种倾心的情愫早已经渗入笔墨,融于每一个立体字,这便是爱他的方式,这便是我的童年。借故帮管家收衣服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发觉屋子的懒散舒适,倍感幸福——“你这个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的人”。随后,母亲改嫁,要迁居山东(原文是迁居因斯布鲁克)。我的执意留下成了母亲眼中的倔犟和坏心眼,最终还是去往山东。
<贰>
六年后
在山东的日子里,除了那个可以想念他的时刻之外,每一刻她都很孤独,甚至这一刻也逃不过孤独。终于,六年后她考上了北京女子师范(原文是进入一个大规模的服装厂),回到北平(原文是维也纳),见了那个魂牵梦绕的他,可是他,并没有认出住在隔壁的她。
哪怕是悄无声息的爱着,她也自尊心极强,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知道总会有女人来拜访,可是,如今突然感到了一种痛苦感,他依旧和别的女人很亲密——她每天偷偷去房前等他,会由此一整天不去。
当她第二次来到这个倍感幸福的房间时,幸福里有陶醉、迷茫、疯狂和痛苦,大概再没有那个时刻如此亲近了。童年的惊鸿一瞥,就注定了一生的等待,一生的付出。而他,以非去宛平不可为由离开,他说“我一回来就去找你”,几天后他回来了,可再也没有找过她。
她虽痛苦,并没有一丝纠缠,这便是她的骄傲与优雅。她忠于自己并非爱情里的道义,她如飞蛾扑火般的爱他,也有飞蛾扑火般的骄傲:“我要让你这一辈子想起我的时候没有一丝忧虑。我宁可独自承担一切,也不愿让你背上个包袱,我要使自己成为你所钟情过的女人中的独一无二的一个,让你永远怀着爱情和感激来思念她。可是当然,你从来也没有思念过我,你已经把我忘在九霄云外了。”
<叁>
三个月后
不久,她有了孩子,并且决定搬走,她知道他不会坦然无疑的承认这个孩子,她不想因为这个孩子束缚他,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另有企图,更不想利用这个孩子乞求这段感情。
这个孩子是她关于他唯一的念想,她只想纯粹的留住这个念想。为了他们的孩子过着上等生活,过着同他一般的生活,她选择跟可以一个空军在一起(原文是帝国伯爵和工厂主)。可悲的是,时隔八年,他们在同一个圈子,甚至有共同的朋友,可是他,还是认不出她是谁?
又一次舞会上,他把她当成夜间卖笑的女人再一次追求她,而她也应允了他,因为她无法拒绝那个爱了一生的男人,尽管这个时候她也正在伤害爱着她的人,她不管不顾,也还是忠于自己。他,以非去张家口不可为由离开,他说“我一回来就去找你”,几天后他回来了,可再也没有找过她。
<肆>
“昨天,我的孩子死了,那也是我们的孩子。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能让我付出真爱了。可是,你又是我的什么人呢?你根本就没想起过我是谁。你从我身边经过时,就像是走过河边一样,不会察觉到什么。曾经有一度我以为可以把你抓住了,在孩子身上抓住了你,他一天天长大,他的眉宇之间,他安静时的神态像极了你……”她最后说。
他多情又薄情,两次亲密接触都没有认出女主角。每一次见面,她都多么希望作家能认出她来,认出她是领居家的小女孩,认出她是委身于他的纯洁少女。三次感情升华,旁边的管家也是一条线索。(最后看到管家和老徐对视的时候,真的很难过。)
多半人会说她傻,这样虚耗一生自然是不值得的。她的忠于自我、她的无法拒绝,都抵不过内心深处的骄傲。但不管怎样都无法否认,如果一个人从始至终都忠于自我,这样的一生,无论旁人怎样评说,对她自己而言,都已经是圆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