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深了。
看完军报后的沐玖歌却毫无睡意。觉得有些烦闷,便出了营帐,打算巡视一番。
走着走着,便靠近了二殿下所在的营帐。
见帐外有几个人守着,心中十分慰藉。
沐暮真是不愧他“军师”的称号,凡事都安排的十分妥当啊。
正打算去别处看看,却听到了营帐内传来痛苦的声音。
沐玖歌不由的皱起了眉。想了想,还是去看看。
守在帐的士兵见她过来,更加的挺直了腰板。
她停在帐外出声询问,却没得到回应,便径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边道:“二殿下可是醉的厉害?”
希禾正在床边伺候,本想起身见礼,却脱不开身。只得转过满脸担忧的脸看着她道:“老奴见过将军。将军,殿下不曾饮过如此多的酒。况且他身子较弱,怕是不好受。”
祭祏邡吐完了,希禾忙将旁边的水递给他。等他用完后,小心翼翼的扶他躺下。
“是我考虑不周。”沐玖歌走近,看着床上的人。
祭祏邡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睛,脸色愈加的苍白,整个人显得虚弱无比。
“叫军医来看过了吗?”
希禾给祭祏邡擦着手,只是摇头。
沐玖歌出去叫了人去请军医过来。回来后在二殿下的帐中寻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希禾伺候二殿下。
军医很快就来了。
沐玖歌等军医看诊完后嘱咐众人好生照看,这才离开。
她走后,希禾出去换水。见月亮已经升的老高了。
边疆的月亮好圆啊。可惜了,殿下现在还看不见。不过虽然有圆月,夜里却凉得很。殿下身子弱,还是要吃些苦头啊。
月渐渐偏了。由圆润变得残缺,渐渐淡了,透明了。
东边的山头也渐渐红了。月亮和刚升起的太阳挂在了同一片天空。
军营里稀稀拉拉的响起了声音。
天亮了。
昨夜睡的很晚的沐玖歌没能准时起床。
昨晚喝的醉醺醺的几个将领早早的起来练兵,却没见着主将。便聚在一起猜测起来。
有人道:“将军莫不是昨夜喝多了?”
一人嗤笑了一声,驳道:“将军虽是女子,体质却是一等一的好。怎会被这点小酒醉的起不来床?”
有人马上附和。“是呀是呀。况且咱们昨晚都忙着去给那什么殿下找不痛快,随后被沐暮军师拉着灌酒,还没来得及去给将军敬酒呢。将军一个人,能喝多少啊?”
“莫不是最近太累了?”年纪最小的副将道。
众人看向他,想让他给出了缘由。
那人顿时有些不自在的摸摸脑袋。
沐晓接道:“确实有可能。”
众人又看向他。
他清了清嗓子道:“将军为抵御南蛮,可是操碎了心啊。这次南蛮来犯。她不是想着借此机会永绝后患嘛?这几日是忙的脚不沾地啊,再加上又喝了点酒,确实睡的沉了些。”
众人皆被说服,纷纷点头。
睡的沉些的主将终于在巳时醒了过来。
她坐在床头反省着自己为何现在才醒。身为主将,她一直以身作则。还是头一回出现这种事呢。
直到有人送来军报,她才草草的结束此番自省。
看完军报后,已至午时。
想着昨夜二殿下那副虚弱的模样,沐玖歌便寻思着去看看。顺便叫人去厨房打声招呼,寻些好东西给殿下补补。
虽然是个不得宠的皇子,却她也不想与其为难。
沐玖歌去的时候,祭祏邡正在用饭。
正午阳光毒辣,营帐里闷的慌,帘子便被掀开挂了起来。
她远远的看见祭祏邡坐在桌前,希禾在一旁伺候。
这个希禾,倒是个忠心的。她心想着。一边走了进去,一边开口询问。“殿下的身子可好些了?”
祭祏邡对着她的方向,带着浅浅的笑意道:“劳将军挂念。已经好多了。”
希禾在旁边添了椅子,沐玖歌便坐了下来。
她有些愧疚,昨晚还是让他们太放纵了些。若是让二殿下伤了根本,那罪过可就大了。她这人一向耿直,内心也是比较柔和的。
于是便道:“昨夜是臣的不对,没有及时阻止他们。让殿下受苦了。”
祭祏邡轻笑。“将军严重了。诸位将领不过是热情罢了。是本殿身子不好,无福消受他们的好意。”
沐玖歌默默的观察他。这话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他始终一脸柔和,不像是记恨的样子。
皇宫中,也会养出如此温和的一个人?她突然有些好奇了。
“无论如何,始终是冒犯了殿下。臣代他们,向您赔罪。”沐玖歌真心实意的道。
“将军何必如此。本殿身患眼疾,却被陛下派来此处。想来你也能猜出其中的几分缘由。将军不嫌弃本殿,依然以礼相待,本殿心中感激不尽。”
“至于其他的事,将军大可放心,本殿自是安分守己之人。”
话既已说明,沐玖歌也不必再试探。
“殿下身份尊贵,臣也不过是做自己本分之内的事而已。”
“殿下用膳吧,臣......”
她正准备离去,却听二殿下道:“将军还未用膳吧?若不嫌弃,不如与本殿一起?将军便不必回去折腾了。”
正巧厨房送了东西过来。沐玖歌便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