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杀了他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快走,没时间了,我还能撑一会,快走。”青狂把云天推了回去,眼神复杂的看向了人群中那一大一小的人,眼神中有着只有自己懂的感情,那抹纯净的光芒,自己守护住了。
“快走。”司徒云天,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抱起了司徒青冥,带着众人,快步离开了这里。
人群中,一个女人,停住了脚步,回头,泪水顺着绝世的容颜流了下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青狂,那青衣,那红发,那身影,或天真,或邪佞,或无辜,或残忍,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刻在了自己心中,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对不起。”
青狂的身躯颤抖了一下,没有回头,用最后的力量,喷出了一口血,喷在了黄金蛊身上,此刻已经没有了笛声,赫金骆,在司徒云天冲过来的时候,把自己也变成了死人,一代枭雄,哪怕死,也要死在杀戮中,嘴角有着满意的笑意,像是看到了所有人死亡的那一刻。
努力的支撑着最后的时间,片刻过后,在感受到了,所有人都离开了主岛,青狂疲惫的闭上了双眼,黄金蛊,死人,瞬间同时爆体,整个院落里,红色的碎裂尸块,黑色的血液,黑色的死毒,弥漫在夜空,原本月朗星疏的净空,天空陡然闪过了数道闪电,接着暴雨淋下,远离了主岛的众人,心下一沉,那主岛中心的爆体声音和笼罩着半个主岛的死毒。
“青狂,会没事的,对吗?”女人清冷的声音有着恐慌,梨花带雨的春色,却被乌云乱了迷茫,桃花中的香露,惊诧于不同于世间的仙姿,此刻,女人眼中只有泪,还有悔,青狂,在哪?
“尘。”云天不忍心却骗她,只能紧紧抱住了怀中的人,青狂,青狂啊,所有人都道我扇妒,尘如此美好,我怎能不去妒忌她在意的每个人,只有你,青狂,我对你,一直以来,有恨,恨你夺走了尘所有的友情,夺走了青冥本该给我的完整的父爱,有谢,谢你一次次的救她,帮她,如果没有你,离尘早已死在无相之毒下,而今天,你居然再一次的拿你的生命去证明你对离尘的爱,青狂,我答应你,会用一生证明你所爱的离尘,没有选错人。
那日,在所有人都以为会永远失去离尘的时候,苏欢欢拿出了江湖先生交给离尘的木盒,八心锁打开,里面居然是阎王怒,虽然惊讶于江湖先生的神机妙算,不过现在,救离尘是最重要的。
有了药引,死囚牢的犯人,提供了鲜活的血液,加上怒雷独步天下的功力,三个救治离尘的条件,全部满了,青狂,又一次救了离尘。
离尘懵懂的睁开了双眼,什么都没看清,就被紧紧的抱在了一个怀中,熟悉的气息,不安的紧张,离尘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是云天,自己今生追随的人,追随的身影,再一次抱住了自己。
云天,没有说话,离尘也没有说话,周围放下心来的人,都主动的离开了房间,把这里交给了这对经过了太多苦难的人。
“你?”离尘刚要说话,却被云天重重的吻了下去,带着惩罚,带着不安,离尘感受到了脸上温热的液体,是泪吗?想要睁眼,却再次被云天紧抱在怀中,紧紧的,骨头感到了要击碎的力道。
“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再离开我了。”沙哑的声音里,饱含着两年来的思念和落寞,还有面对离尘将死的绝望,如果没有离尘,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又是重重的一吻,云天不敢听离尘说话,害怕这又是两年来,重复的梦,每次都是梦见离尘在身边,但是一说话,离尘就不见了。
云天,粗暴的扯开了离尘的衣服,急切的需要证明这一切不是一个梦。
“云天,我,我回来了。”轻轻的一句话,让陷入疯狂的云天,愣住了,接着伏在了离尘身上,不再说话,离尘感受到了胸口处的湿润,拥有了天下的商王,无声的哭泣像个孩子,那泪水,滴在了离尘的胸口,滴在了她的心里。
“对不起,云天。”一只手捂住了离尘的未尽之言,云天没有抬头,却抬起了离尘的手腕,离尘看见了那干涸血迹下的半月形齿痕,泪水,流了下来。
那个夜晚,那个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第二天,青狂想进屋子去看离尘毒是否全解了,被未着一缕的云天给一拳打了出来,接着就没人敢进那个屋子了。
直到三天后,屋中的两人才出了屋子,离尘比毒发前消瘦的更多,而云天虽然满脸憔悴,却一直傻笑着。
“天儿,我已经替你中止了寻找阎王怒的商王令,并且,宣布了孤风堡三公子司徒离尘已死。”司徒啸露出了老狐狸的笑容,云天一愣,接着笑意满面。“父亲,没错,孤风堡三公子司徒离尘已死。”转回头,幸福的看着充满了自己体味的女人,“你说对吗?司徒尘?”
这一切都要感谢青狂,而就在几天之后,青狂,那个救了离尘一次次的青狂,居然,再一次,救了他们,拿生命。云天,感激的看着主岛那黑雾,如果没有青狂,自己所有的亲人,都将死在那里。
“云天,青狂会没事的,对吗?”曾经的司徒离尘,现在的司徒尘,已经换上了女装,过去的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自己,幸福和快乐都是因为有青狂的帮助。
而现在,青狂,你一定要活下来啊。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在心中为青狂祈祷着。
七天,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整整下了七天 ,也幸亏有了这场雨,让死掌的毒并没有扩散,而七天后,当人们再次来到主岛的院落时,只有散落于地的尸块,和已经浸满了鲜血的大地,漆黑如墨,血腥漫天。
赫金骆的残党,全部湮灭,同时湮灭的还有赫金骆的千秋复仇之梦,同生同命的黄金蛊,爆体死在了中央,唯一不见的,只有生死不明的青狂。
巫教教主青狂,从此消失了,云天和离尘,用了毕生的精力去寻找,也终究没有找到。
江湖,随着商王的引退,新武林盟主的诞生,天门的彻底覆灭,而平静了下来,巫教因为教主的失踪而淡出了江湖,晨曦中,春日的阳光笼罩着大地,不温不火的,滋养着万物。轮回不息,生命不息。
淡紫色的暮霭下,森林里寂静无声,没有人的树林,一向没有人路过,这里是禁忌之地,哪怕官府想要去另一侧,也都是纷纷绕道而行。野兽成为了这里的主人,无忧无虑的享受着自然的静谧。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这宁静,惊醒了树上昏昏欲睡的小鸟,抖落羽毛,展翅飞翔,
引得树叶一阵飘落。
树林深处的一间屋子外,今天聚集了很多的人,形色各异,却无一例外的,坐在了地上,聚精会神的……吃东西。
“哎呀,这是第三胎了吧,这大暴君到底要生几个啊?”童洛瑶一脸无奈的吃着手里的栗子,啪的掰开,挤出炒好的栗子,放在了口中,看向屋里,很安静。
背着妹妹司徒爱云的司徒青冥,俨然一个好哥哥的样子了,细心的把栗子,掰成了一个个小块,轻轻的喂着妹妹,眼睛担忧的看着屋里,的确,太安静了。
“好可怕,好可怕,生孩子好可怕。”一个脸色的惨白的男人,瘦弱的身躯靠在树上,瑟瑟发抖,刚才的尖叫就是他的杰作,新任盟主,叶寒。
“喂,小白,管管你家的,堂堂武林盟主什么样子。”苏欢欢拿起了小包里的芙蓉酥,满意的放在了口中,一旁的妻奴,新商王,司徒怒雷,怜爱的擦去了他的小女人嘴角的碎屑。
“闭嘴,要不我宰了你。”江湖先生小白,深吸一口气,冲着树旁那发抖的大吼一声,在满意的看到那人,越显惊恐的脸色后,兴高采烈的吃着他最爱的栗子。
屋子里,一个熟悉的怒吼声音,打断了叶寒的恐惧,那个人叫的比我还大声呢。
“她怎么脸色越来越白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废话,生孩子哪有脸色红润红润的,众人心里鄙视着这个曾拥有天下的男人。
“她怎么流血了。”继续鄙视。
“她怎么不叫,怎么不哭,你会不会接生?我要杀了你。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鄙视到极限就是无视吧。
屋中一个柔柔的声音说道“云天,没事啊,你别吓着人了,先出去,我,我马上就好。”强忍着剧痛,安慰着濒临失控的云天。
“不要,我要陪着你。”云天的脸色比离尘还难看,面无血色的脸庞,几乎和头发一个颜色了,双目赤红的看着接生的产婆,像是离尘敢疼一点,他就立刻杀了她。
产婆,起初惧怕传说中食人骨,喝人血的商王,但是当他看到商王那紧张的神色,和每一个准爸爸一样的神情,顿时觉得,什么传说,都不能信啊。
“答应我,尘,这是我们要的最后一个孩子了好不好,我不要你再受这个折磨了。”云天看着痛苦却不哼一声的离尘,心中的痛,更甚于离尘的生育之痛。
“云天,生青冥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没有经历过孩子出生到成长的过程,我一直怕你觉得是种遗憾,所以生了爱云。”阵痛越来越强烈,但是离尘还是和前两次生孩子一样,不去叫,不去喊,只是,真痛啊,吸口气“我想再生这一个孩子的原因,是想,让他姓青,云天,你同意吗?”离尘一直不敢和云天说这个事,想起云天的醋桶性格,以前哪怕是童洛瑶碰着她衣服,他都想拔剑砍人,这件事,心中忐忑不安的看着云天。
“嗯,你说姓什么就姓什么,只要你没事,姓什么都行。”司徒云天何尝不明白这姓青的含义,多方寻找,青狂依旧没有找到,自己虽然嫉妒他为了尘,做到连命都不要的程度,但是更深的是感谢,所以当离尘说让孩子姓青,他当然同意了。
“就叫青念吧。”云天紧握着离尘的手,青念,念青狂。
“云天,你出去把青冥和爱云带进来。”离尘,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来。
“好好,我马上去。”飞奔着出了房门,门却在瞬间被产婆关上了,落了锁。
被离尘骗出了产房的云天,大声的砸着房门,被实在忍受不了的司徒怒雷一个劈头,砸晕了过去。
世界清静了。
“呼,呼呼,产婆,我感觉孩子要出来了。”
片刻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从屋中传来。
司徒云天的三公子,青念出生了。众人兴高采烈的看着新出生的婴儿,可爱的逗弄着,完全忘记了,门口那依旧昏迷着的司徒云天。
等云天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众人知趣的已经离开了,云天却觉得是他们把随身带的吃的都吃完了所以才离开。
屋中,青冥背着自己的妹妹爱云,看着床上小小的人,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婴儿昏睡的含住了青冥的手指,满意的继续睡着“娘,这就是我的三弟吗?”
“三弟?呵呵。”捂着依旧疼痛脖颈的云天,进了屋子,听到了青冥的话,眼神幸福的看着床上美丽的女人,岁月在她的脸色,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生育后的母性,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耀眼,这就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三弟啊。
“今生来世,三生石上系姻缘,青冥为引,六转轮回,归隐于林好似仙。”
这就是幸福吧。
这是哪?青狂看着周围一座座灯火通明的高山,自己不是在南海十二岛上吗?刚才死人爆体的一瞬间,黄金蛊也爆体了,然后,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雨淋在身上,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碎成了一条一条的,自己和****的唯一区别就是大腿上的一个绑腿,那里有着自己炼制的秘药。
“呀,鬼啊!”一个女人的叫声,让站在山顶往下看的青狂一愣,有人,飞身到山顶的一侧,哪里有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女人,脸上带着奇怪的面具,在看见自己施展轻功飞来的时候,昏了过去。
青狂蹲在昏迷的女人面前,用手指戳了戳女人的奇怪面具。
“这里到底是哪?”
“二哥,你真的不去大哥的婚宴了吗?”桃花弱柳,耀如春华。眼前仙姿玉色的男子,温和的询问着,丝毫不在意对方神情上的不耐。
“看吧,我尽量赶过去。”怒雷心中对于那个叫赫紫鹃的女人还是有些不满,但是毕竟是大哥的选择,自己一定会尊重。
“二哥,那小弟先行告辞了。”说完,三公子司徒离尘,立刻夹紧马腹,跑离,跑离什么呢?
“喂,可恶。”刚要开口来个兄弟情谊三千字爱训,这小子就跑了,司徒怒雷心中的郁结难舒,来个门派,让我揍揍吧!是的,遇到絮叨程度是人就想杀了他的怒雷,桃花公子也只能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