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细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除以没敢动,将头慢慢的放回到桌上趴着假装睡觉,她发现曲天斥不见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去搞事情了。
门口应该有那红衣女子设下的禁制,也不知道曲天斥怎么出去的,或许只是被那个尊主拉去问话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门被打开了没有触动任何禁制。
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醒了?”不耐烦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除以松了口气,抬头也没装了:“嗯。”
眼睛划过他的手臂有一条狰狞的伤疤,还在冒着血,手上还拿着一个黑色盒子。
除以淡定的转移视线,假装没看到他手上拿的什么盒子,嘴里咒骂着自己这眼睛怎么每次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曲天斥皱眉用灵力缓和着伤口,血终于止住了,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带走这个女人。
除以也意识到了他的灵力根本没有被封,很有可能这次也是故意来这个地方专门偷东西的?她只是一个牺牲的炮灰?
狗.除以.腿扬起一丝担心站起身来看着他的手臂:“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曲天斥古怪的看着她,居然觉得这副做作的样子有点讨喜,沉默了好一会说道。
“等会有人会来接应,趁乱就走吧。”
除以在心里说着好好好。
看来这个曲黑心终于有了良心,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果然他是特地来这个地方办事的,还有人专门接应。
不敢深想下去,除以觉得自己命保住就好了。
“可是我中毒了,那个女的给我吃的。”
“那个老头子有办法解决。”曲天斥不紧不慢的说道。
陈爷子?
除以暗暗心惊,看来他们已经把自己了解的一清二楚了,原本当时以为他们没跟上来,没想到还是自己太过愚笨,自己没有灵力根本察觉不出他们也是正常。
除以没再说话,因为外面已经开始喧闹了,嚷嚷着有刺客有刺客,随即几阵刀剑交错的声音。
逃跑慌乱的呼叫,几个婢子的尖叫声。
“该走了。”
说完曲天斥就走出门,她紧跟了上去,朝着外面跑去,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准确无误的绕着人多的地方走。
除以有点跟不上他的速度,怕他跑的没影了丢下自己,手疾眼快的抓住他那件黑袍子跟上他。
男人的身影也只是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你之前说要和我去沼泽地是不是打算灭口啊。”
除以问完这话就后悔了,要是他又改主意了怎么办。
走在前面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倒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耳根后面的那个图案从记事起便有吗?”
“嗯……可能是吧。”摸了摸耳后的那个浅浅的图案,她倒是没怎么在意,一翠跟她说起的时候,她觉得可能是胎记。
那个字是个“天”
曲天斥这才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不是灭口,是消除记忆。”
说完两人都不说话了,除以是在想着这曲黑心提起这胎记干什么,而曲天斥的眼底浮着着困惑的情绪。
两人拐入一个过道。
“主少。”
面前便出现了一个男人,与曲天斥一样的黑袍,见到有旁边有一个女子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
她诡异的读出了眼神的透露出的一段文字。女的诶,是活的。
“现在回去吗主少。”男子拱手作敬礼。
曲天斥看了眼抓着自己衣袍的女人,手微微动了动,居然没把衣服抽出来,眼神冷冷的警告她。
除以讪讪的笑了笑,手放开了。
“嗯,东西都到手了,该回去了。”曲天斥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想着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抹除记忆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他正准备动手。
令牌发亮,就是紧急传讯。
想来只有一个人会发给他,曲天斥的眼神立刻就沉了下来,看来有人按捺不住动手了,等他这次回去还不知道会卷成什么腥风血雨。
曲天斥目光阴沉的看着这场接应厮杀,想来这个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把他想方设法的调走,然后搞这些小动作,想到这忍不住讽笑了一下,一群跳梁小丑也妄想拿到那个位置。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消除记忆了。
“马上走。”
曲天斥立刻说道,两个人用灵力快速走了,留下了在状况外的除以。
他刚刚的动作除以注意到了,是想怎么样,不会杀了她,会像之前他说的那样,消除自己的记忆吗。
“……唔。”
月黑风高,寒风席面,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才意识到自己终于摆脱了,从不经意看到的交易,诡异的黑袍人,要命的红衣女子,最后到这里的一切。
终于完了啊。
耳边的厮杀声越来越小了。
除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沉默的抬起步子往前走,走哪里都好,离这里越来越远就好。
她头一次觉得委屈蔓延到了全身,不明目的来到这个世界,除了陌生就是陌生,除了危险就是危险。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多余的人,没有地方可以容身。她该回家,她有家人,家里没有黑袍人没有毒药,没有想要她命的红衣女子。拼命的向前跑,她连一点灵力都没有怎么活下去啊。
月光洒在一个走来的黑影上,他沧桑的眼睛目不斜视带着冷漠,与除以擦肩而过的瞬间一顿。
除以没注意有人,她只觉得脑袋很昏,有些疲惫,身体骤然倒下。
听见人倒地的声音,那黑影漠然的眸子显出几分疑惑,有些皱纹的手微微掐指放了丝灵力。
转身走到女子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昏倒的人。
.
“按这时辰也差不多该醒了吧。”
嗯?
除以睁眼就是一个狭小的房间,鼻尖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更让人难以忍受的事。
这里的温度高的惊人。
要不是旁边还有个人她觉得自己都可能是被放炉子里烧着。
听见窸窣的声音,那老者像是一个孩童般惊喜的望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发着红光的斧头对着除以。
握草。
吓的刚坐起的身体往下沉了沉,她觉得这几天的心完全都是悬在刀子上的。
“噢哟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在炼器,这斧头我正要拿到箱子里放好。”
那老者歉意的看着除以,快步去放好了斧头。
微微松了口气,想着之前自己晕倒了,估计是被这老者带回来了。
除以看着老人拿出箱子,骂骂咧咧的说着箱子太小怎么没有大的,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大箱子。
看着这场景忽然觉得还挺和善。
“……谢谢啊,老人家怎么称呼。”
古远的身形顿了顿,眼底有一瞬间的悲怆起来。
直到女子疑惑的再问了一遍才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
“叫我古老头就好了,没那么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