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过,从浚洲市到涼安走水路日夜兼程大概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在吕稚名的催促下,几个船夫轮流休息,第四天傍晚就来到了下清市。
下清市自从几百年前同朝成立起更名,下清省的行政中心也搬到了这里。在那之前,这里只是一个以捕鱼为生的沿河的小村落,名曰“涼浜(bang一声)”,意为涼江边上的小河沟。
下清迁于此后,涼浜便进行了包括城墙、护城河、水渠等等一系列建设,并吸引了大量居民、商人、工匠聚集,逐渐形成了一个数万人聚居的大城市。水路经过此地时,会首先经过涼江大坝;在大坝船只均要经过下清市警备的巡查问检,确认没有问题后才会放行。
由于这里是前往涼安唯一的水路,因此把守非常严格。这两年由于饥荒的发生,把守略有放松,但仍需经过简单的盘问。吕稚名出示自己世袭鉴宝师的令牌,催促守卫放行。守卫向他表示了哀悼后,开闸让他过去了。
没想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已经传到这里了,竟然比自己来得都要快。
可是当涼安颁布什么消息的时候,浚洲市却要一周才能接到消息。在对于这种不等感到些许不满的同时,吕稚名感到,消息的传递还是非常重要的。就像农民想要了解天气的变动、商贾想要知道市场的走向一样,先一步掌握消息和情报就能及时作出反应。
可是此时的人类大陆并不存在我们今天所谓的“马”这种物种,换言之他们并没有很好的代步工具,只能靠人力和车轮。但是车轮又只能顺着坡往下走,所以有诸多不便因素,反而是水路更为便捷。
在涼安会雇佣一批欧玛人帮助将消息传递到各省;但是欧玛人的雇佣金额很高,地方政府大多会认为没有必要为此单独支付一批资金。
在人类世界能够看到欧玛人的机会并不多;他们很少通过永恒桥来到南方大陆,因为对于群居的欧玛人来说集体主义才是最重要的,每个个体之间由极强的羁绊连接在一起,而单独离群则有可能被认为是对集体的不忠、甚至是背叛。
而牟玛人和纣玛人则略有不同,牟玛人不愿离开的是自己的家乡,他们本就生活在北方大陆的东北部;而纣玛人则完全是出于胆小的天性而惧怕与人类进行接触。他们虽然能变成人形,却很少这么做,因为那样会增加体型、更容易被人发现;而即便是学着他们的邻居欧玛人一样拿起弓和长矛,在见到狼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弃掉武器而逃。
吕稚名曾经在涼安的书籍中读到过关于这些生灵的记载,还在某一年的国王诞辰庆典上远远见到过几位欧玛人。但当时自己离得很远,只是在藏书库的高楼上瞥见了几眼。记忆中那几个人高大的身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过了涼江大坝,很快就到了下清市。
刚才说过,下清市是聚集了数万人的大城市,人来人往,生意兴隆。这里汇聚了周遭许多地方的特产,甚至也能看到不少异乡人。但是吕稚名既没有时间购物,也没有心情观光。他催促着船夫不要沉迷于两岸商贩的叫卖,赶快行船。
离开下清市,不到一天路程便进了涼安城。
从下清市到涼安的这一段水路沿岸设有灯火,方便来往的船只夜行。这一段可说是整条涼江最为繁华的一段,早晚行船不绝。但是吕稚名没有心思多做停留,抓紧时间来到了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