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同气,
炁非气,
元炁≠元气。
“炁”乃先天元炁,太初一炁;而“气”乃后天元气,天地之气。
古有先天五太: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
太易,只有无垠虚无的虚空状态。
太初,无形无质,唯有先天一炁。
太始,有形无质,非感官可见。
太素,质之始而未成体者状态。
太极,体之始而阴阳未分者。
太素代表天地开辟前出现原始物质的虚空状态,与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并为先天五太,是太始变化成形,有形然后有质,却尚未成体。太素,就是质的起始而尚未成体的阶段,整片虚空中最开始诞生的本质,也可以说是最开始时候的质量,最朴素,最原始的品质。而太初,自太易后,无垠虚空中最初孕育过程,无形无质,看不见摸不着,唯有先天一炁。
先天五太后,天地初开,开启洪荒世界。洪荒时代,天地间产生大量元气,万物生长。这一过程,正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万物。此时,洪荒初期元气最为充沛,万事万物衍变极为迅速。
亘古不变?
那是对于渺小且寿命短暂的人类所见解,哪怕是有着史前文明传承亦未能避免。
对于见证过鸿蒙未判,天地未分到天地初开,进入洪荒时代,直至元炁分解为天地元气,万物诞生繁衍不息的某些无尽寿命的神灵而言,物质的世界瞬息万变。
直至海可枯,石可烂,日月交替,生老病死;直至枯木可逢春,生死可轮回;直至史册篡改,文明变话剧,神话变戏剧,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随便一例便可颠覆你的认知。
“哦……”枯寂的浩瀚苍穹,被一个哈欠声所打破。
肉眼不可见的一团有着类似人形轮廓的透明体,他打了个哈欠,突见虚空中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白云滚滚。
“这一觉才睡了上万年?我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了。”他伸了伸懒腰,睡眼惺忪望向前方喃喃自语:“记得我第一觉,从天地未开睡到了天地初开。”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庞大身躯,足有一国领土那么大,不由摇头苦笑,不禁有些失望:“唉,我本太初一炁,奈何新天地的开始万物生长,我却迟迟未能凝聚实体。”
云?飓风?雷电?对于他来说汗毛都不如!
万物?世界?年代?呵呵,他只有虚空概念!
一直以来,没有什么可以触动他的内心,泛起点点波澜。然而,他却对渺小的人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浊气侵世,毁天灭地!”他的声音中似乎略带悲天悯人。
“人间战乱不断,烽火四起,哀嚎遍野。天界高高在上,掌管生杀,逍遥快活,对于大地所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难道你们忘却了几万年前的神魔大战吗?”他眺望着整个天地,气语激昂愤慨。
他就在虚空中飘着,像是无根的浮萍。他自言自语,却没有倾听者,没有观众,就连声音的回荡都没有,所说过的每一句话终究消失在无垠的虚空中。
他孤独,孤独到觉得自己很另类。
他无奈,奈何沉睡上亿年还未能凝成实体。
他迷茫,迷茫在浩瀚苍穹中飘荡,不知何去何从。
他害怕,害怕一觉醒来后自己的太初元炁体被分解为天地元气。
他甚至狂妄,他的梦想很狂妄。
此时,他不想再沉睡,遥知凝聚实体遥遥无期。此刻,他心里萌生了个小小的念头——借腹降生。
借腹降生:顾名思义,就是借助他人之腹出生。
他比谁都清楚,借腹降生后虽有凡胎肉体,但很有可能会被天地法则抹去当前的所有记忆,元炁、神通、法力等先天条件统统都会被自然法则所禁忌,轻则功力减半,重则不如凡人,甚至会被未知的存在扼杀在摇篮里。
“浊气已成气候,魔尊再世,天地生灵即将陷入万劫不复,这将迎来前所未有的苍穹浩劫。我不能再沉睡,世界那么美,我想出去走走。”他那颗不安分的心不停跳动着,自负且自信。
位于海边的一座高峰顶上,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正在眺望着整片天地,他捋了捋胡子,神情沉重地道:“浊气侵世,毁天灭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虚空中,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如雷声滚滚传开,响遍虚空,传遍整个天地。
话落,一道金光划破苍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射凡间。
“嗯?”天界,天地间的最高主宰者闻言皱了皱眉,十分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各宗派纷纷响应,如临大敌。
人鬼仙兽皆瑟瑟发抖,四处逃窜,寻找避难之所。
唯有海角天涯山顶峰的那位老者还算镇定自若,他仰望天空深处,喃喃细语,几根手指头迅速变动,不知在掐指算着什么。
“这是要变天了嘛?”老者神情凝重片刻,随即不再犹豫,大手一挥,然后双手举起,托起一片紫色光幕,接着双手打开,只见紫色光幕迅速扩散于整片虚空。
“成了!”老者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显得十分疲惫,此时的他虚弱到了极点。
“咦?”不少正在探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大能顿时皆发出同样的疑惑,就那么一瞬间突然追踪线索中断,再也无法继续查探。
“看,有流星!”
“大白天的,哪来的流星?”
“哇,真的是流星!”
天涯村内,聚在一起的村民们探出脑袋,指向天空激动地道,议论纷纷。
凡间,在这个元气充沛的洪荒世界,只要你见多识广,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为奇。但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这个孩子的出生便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天空晴朗,鸟语花香,一对中年夫妇正来到天涯山顶峰庙中,只见顶峰有间简陋的神庙,已然快要脱落的门匾上刻有四个古朴大字,“归墟神庙”。
“夫人,你也来拜拜吧,说不定……”中年男子走上前讨好的道。
“拜拜拜,我都拜了十几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信不信老娘我拆了这破庙。”中年女子没等男子把话说完,气汹汹的骂道。
“轰隆。”突然一声炸响,只见雷电交加,白云滚滚,眼前雷光闪烁,在难以察觉间一道金光闪入女子腹中。
没等定神,庙顶已坍塌。中年夫妇愣住了,互相对望,心里是惊又是喜,惊的是晴天霹雳,喜的是——难道神仙显灵了?
当然,对于神灵是否存在于世没人会去究根问底,也许人们拜的只是个信仰,求个心安。
中年男子便是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涯村子氏家族族长富二代子天,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
女子名叫古然,一身轻盈的白色纱衣,白肩轻露,如雪般的肌肤与白纱衣搭衬。露出的白皙玉脖,干净,洁白,不饰任何首饰,天生丽质。
一个月后,古然肚子平平,却挺着大肚子似的在外到处闲逛,好像在告诉村子所有人——我有了。
“咦,古然有身孕了?”
“不可能,不是给海角镇的张神算给批过命了吗?他说这女人这辈子不会有子嗣,那就不可能会有,张神算可灵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唉,这就是命啊!”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八卦。
两个月后、三个月后、四个月后,古然天天如此闲逛,肚子逐渐变大。
一年后、两年后、三年后,古姌大清早又出现在归墟神庙里。求神?还不如说是特意跑来骂神的。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要不是老娘能感觉到肚子里还有动静,老娘都以为出事了呢,你几个意思,累死老娘了……”古然指着神像开口就是一顿骂。
“唉。”子天在一旁不知所措,一手已经搭在了额头上,无奈地发出长叹。
突然,古然双手捂住肚子:“疼,肚子疼。”
“夫人,怎么了?”子天见状立马上前扶住她,焦急地问。
“肚子好痛,痛死老娘了。”
“啊……快,快扶我下山。”古然痛得啊啊直叫。
“三天了,整整闹腾三天了,痛死老娘了,你丫想不想出来透透气?”天涯村内,躺在床上痛的哇哇叫硬是生不出来,古然没脾气了。
“加油,吸气,呼气,快出来了。”接生婆在一旁为她加油打气。
“快你妹啊,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三天了,你累不累。”古然没好气地道。
天涯山顶峰,那位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老者又出现了,他俯视天涯村,掐了掐指,凝重复杂的神情中略带激动。
他没有迟疑,双手托起一片紫色光幕,大手猛地一顶,光幕升空迅速地滚滚扩散开去。接着,他袖袍轻挥,难于察觉间,一束金光射入天涯村。做完这些,他略显疲惫,貌似十分消耗元气。
“啊……”
“啊……”
直到正午,接生婆抱着孩子从房里走出来。
“恭喜恭喜,生了,生了。”接生婆抱着孩子风风火火走了出来,祝贺道。
“是男孩女孩?”子天连忙迎上去问,高兴不已,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未等接生婆说话,“啪”的一声,不知道是接生婆没抱稳还是孩子自己翻身,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从她怀抱中滑落在地,稳坐地面上。
“啊……”接生婆惊叫出声,要是孩子有个好歹该如何向这家人交代,她为人接生数十载还未曾有过差错,这还是第一次。
慌忙中,子天正要上前查看孩子是否受伤,接近孩子后他突然驻足凝视,只见孩子端坐地面,眼中略带迷茫,更多的是对眼前的新鲜而好奇。孩子伸了伸懒腰,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条“小尾巴”,雄赳赳,气昂昂。
看着眼前一幕,子天也被震惊到了,刚出生的婴儿竟然会坐?爱子如他,本还想责备两句接生婆怎那么不小心,顿时,子天也看出了端倪,并不是接生婆没抱好,而确实是自己的孩子有些调皮了。
“是个男孩,母子平安。”接生婆略带歉意笑道。
子天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马上抱起孩子,夺过接生婆手里的棉布将孩子包裹好。只见孩子胖嘟嘟的,大眼睛扑闪扑闪,还对子天露出了笑容,十分可爱,子天此刻才放下心来。
孩子的出生十分怪异,令人难于接受,可在他心里,孩子健康比什么都好!可谓,可伶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