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迟简言简意赅，“等着我。”
十分钟后，迟简出现在监控室门口，姜阳硕事先打好了招呼，她上来得很容易。
她已经换了衣服，一身黑色防风运动服，拉链一直拉到下巴处，鼻尖微红。
姜阳硕犹疑道：“你哭了？”
“冻得。”
迟简俯身去看监控，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尚盈盈？”
司南：“你知道她？”
“上次操场边宣誓主权的女人，”迟简轻呵了一句，“印象深刻。”
虽然她的话中没别的情绪，司南没来由觉得那是嘲讽。
“什么操场？”姜阳硕看出他俩有事儿，但他更想知道别的，“你来了昆楚玉怎么办？”
闻言，迟简抿着唇沉默了两秒，“有专人看护，没关系。”
大约是昆家派的专业人士……等等，姜阳硕有了新的疑惑，“那为什么是你来查监控？”
迟简不带感情的弯弯嘴角，“能者多劳吧。”
姜阳硕：……还是不明白。
迟简飞快浏览监控视频的时候，司南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目前的发现。
“所以，”白色的光标停在屏幕中尚盈盈的脸上，迟简总结，“她目前嫌疑最大。”
“还没有问刘凯，”姜阳硕回答，“不过目前看来，确实尚盈盈疑点颇多。”
迟简双手飞快，调出学生档案，一目十行，“刘凯就不用问了，心思没有女生细腻，智商也一般，问不出来什么。”
这不等于容易被人玩的团团转吗？
姜阳硕突然觉得迟简尖酸刻薄起来直让人头皮发麻。
“虽说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但我们可以引蛇出洞，”迟简随手清除她的浏览痕迹，一推桌子转椅借力转到姜阳硕和司南面前，“毕竟，兵不厌诈。”
她简短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姜阳硕斟酌了一会儿，“这……真的有用？”
司南微微垂眸，眼眸隐约划过一丝暗芒，“可以一试。”
“很好，”迟简腰身一沉从椅子上弹起来，站得稳稳当当，“找人就交给你们了，我负责安装。”
二脸疑惑。
“东西已经带来了，”迟简一面说一面向外走，“就在楼下，我先走了。”
姜阳硕恍然明白，“就算我们不同意你也会按照自己的计划来的吧？”
迟简顿住脚步，“事成之后请你们吃饭。”
他有些气结，“我看上去缺这一顿饭吗？”
“昆楚玉请。”声音离得远了，有些微弱。
但姜阳硕依旧一字不漏听在耳里，双眸一亮，“缺缺缺，到时候别赖账啊。”
“找人这事儿我来，明天就能办妥，”他说着打了个哈欠，忙了大半天，他也累了，“很晚了，回去睡觉。”
司南与他并肩而行。
“有没有注意到迟简刚才直接攻破了防火墙？”
姜阳硕懒洋洋道：“当然，我眼神好着呢。我还看出来你一点儿不惊讶。”
闻言，司南不再言语。
姜阳硕不依不饶，挑了挑眉，“倒是你，背着我偷偷摸摸做了什么，操场？尚盈盈？老实交代。”
司南轻轻呼了一口气，把上次在操场偶遇和迟简完善代码的事说了，但隐去了最开始男厕所的“壁咚”。
打死也不能说。
姜阳硕了然，果然，迟简和司南事先就认识，看样子还刚好被尚盈盈看到了，因妒生恨，要不怎么会扯出这一大串？
“我说，特殊情况咱就特殊对待吧，”虽这么说，他的话没多少诚意，“我知道你是学校把关人之一，但人家好歹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做的不是？不算偷偷摸摸吧。”
走出大楼，司南没有继续跟着姜阳硕走，“我去实验楼。”
“去吧去吧。”姜阳硕已经习惯司南昼伏夜出的模式了，浑不在意地往寝室方向走。
经过游泳馆时，司南停下了脚步。
夜里十一点了，里面黑魆魆的，没有丝毫光亮，唯有顶部的膜，泛着水映着波光，流着幽幽的蓝。
耳畔似乎响起了迟简的话。
他沉默了一瞬，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
房间里黑乎乎的，正在动作的人影似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口袋里的手机悄然震动了一下，迟简扶了扶红外线夜视眼镜，摸出手机，一小片亮光照出她漠然的脸，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刺目，她不由得微微眯眼。
【下不为例】
发信人是司南。
迟简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说的是入侵校园网络防火墙这件事。
啧，无聊。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
*
“诶，你听说了没？昆楚玉落水不是意外，有人在水里下了药！”
“嘶，真的假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真的真的，内网论坛上都传疯了，你看这个帖子。”
“嗳，什么时候储物室也有微型监控了？之前一直没注意！”
“听说看微型监控就能找到凶手是谁！”
“这监控也太多了吧，防不胜防啊！”
“所以说，干了亏心事的人，还是会被拍到的，哼！”
“……”
因为游泳节是校学生会一手主持的，会长对于这样的恶性事件也很重视，一大早就开会讨论了。
“学姐，你怎么了？”刘凯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从开会起就心神不宁的？”
“啊，可能是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吧，”尚盈盈强笑道，她的手还用力握着手机，屏幕上【储物室装了微型监控】的消息刺得她眼疼。“你说咱们学校也真是的，装了监控也不公布一下，搞得人心里怪不安的。”
“是呀是呀，”刘凯附和道，“不过据说监控能拍到究竟是谁在水里下药，也算好事一桩了。”
尚盈盈差点儿没拔指甲掰断，好事？好什么好！
“刘凯呀，你知道微型监控都在什么地方吗？”尚盈盈笑着说。
“知道，我们外联部平时东跑西跑，这些东西得认全，”刘凯没注意到尚盈盈眼底复杂的情绪，“今天部长刚带我看过。”
“这样啊，”尚盈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突然哎呀了一声，“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之前丢了根口红，去监控室查过也没找到，说不定这微型监控能拍到下落呢。”
她扁扁嘴，“还挺贵的呢，好几百块钱。要是真找不到就太可惜了。”
刘凯赶紧把目光移开，啊，学姐怎么能做出这个表情，可爱到犯规啊。
“既然这样，那、那我们就赶快去找找吧，话说，直接去监控室查是不是更快些？”刘凯提议，“听说微型摄像头里的内容已经被取出来传到监控室了，下午开始查，我们去开个批条就能查监控。”
“先去储藏室吧，”尚盈盈坚持自己的意见，“说不定口红就落在储藏室，这次就找到了呢？”
刘凯摸摸后脑勺，“那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