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醒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有些浓重的黑眼圈,昨天夜里的时候,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但他并没有赖床的习惯,依旧是很快地从沙发之上起了床。
从旁边的窗户之上望去,外面没有一丁点的动静,除了孤寂还是孤寂,紧锁着的门的已经泛起了斑驳铁锈。
陈默下了楼,出现在林间小道中的长椅之上,林还未成荫,也只有很少的叶子。
突然,挂落的树枝被踩的沙沙作响起来,一个人出现在陈默的身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
起的这么早?怎么不好好的睡上一觉?
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而人已经出现在陈默的面前。
白封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有些淡漠,和每一个刚刚起床的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以为自己起来的算是比较早的,没想到你起来的比我还要早。
你起来的不也是很早吗?
陈默扯开嘴角笑了起来,但显然不是经常这样做,以至于有点不自然。
脸颊边上的两坨肉,像是放在冰箱里冰冻过一般,有些僵硬。
那不一样,我在家里一直都是起的最早的那一个,虽然家里只有两个人。
白封说完之后,蹲在地上,拿起旁边掉落的树枝,随意的在地上拨来拨去。
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然后,突然打起了哈欠,不过不是因为没有睡好,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罢了。
就像是你每天早上起床时的那个样子,明明你已经睡足了八个小时,或者说十个时辰以至于更多。
但你还是想要躺在床上继续的睡下去,一阵阵困意不由自主的便会席卷着你,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身体在欺骗你,
或者说只是单纯的懒癌犯了。
一把冷水过去,精神气爽。
陈默没有说话,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背很自然地就靠了上去。
眯着眼睛,假寐了起来。
别那么无趣吗?和我说会话呗。好不容易碰到个和我聊的来的。
白封已经起了身,肩膀倚在了旁边一棵不大不小的杨树上,一双眼睛向着陈默这里扫来扫去。
有什么好说的,有这个功夫的话,等会钱到手了,你还不如多分我点。
就当是,做好人好事罢了。
说完,陈默对着天空抬起了头,只不过眼睛却一直都还是闭着的。
那可不行,你自己有自己的份,我挣的也都是些辛苦钱,
说罢,白封轻轻抿了抿嘴唇,微微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话说多了也是会口渴的。
还不如像我一样。
陈默背靠在长椅上,翻来覆去的找着让自己更为舒服的姿势。
看起来惬意极了,如果有一杯饮料的话,那就更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度假,当然如果是在沙滩上就更像了。
听到这话,白封眯了眯自己的双眼,开了腔。
现在,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如果说之前只是一丁点的喜欢,那么现在则是有一瓶子那么多喜欢。
你和我实在是太像了,有着一样的性格,一样的目的。
我们就像是同一个人,让我忍不住的想要去撬开你的脑袋瓜里看看究竟装了些什么?
实在是太令人着迷了。刚刚还眯着的眼睛,此时已显现出几分狂热之色。
但一会的功夫,也就恢复了清明。
我可不喜欢你,对于男人我没有一丁点想要了解下去的念头。
语气显得很平淡,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下一刻,气氛已经开始剑拔弩张了起来,陈默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如墨的眼睛打量着身旁的人。
杀了我,你就可以看看我的脑袋瓜里装了些什么?
只要你杀了我。
声音依旧很平静,但就是这样的平静却令人愈发的感到吓人。
不愿意吗?
陈默笑了起来,露出了那副整洁白皙的牙齿,像是午夜盛开的雏菊。
我们可是朋友啊,你见到过朋友杀朋友的吗?
我想没有吧。
白封笑着说道,刚刚还略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朋友?
陈默带着反问的语气,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后者点了点头,一脸的笑意。
既然是朋友的话,那么作为朋友我想要询问一些问题。
例如,你是什么人?
陈默顿了顿自己说话的节奏,挑了挑额头上的眉毛。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长思最大的不良分子,属于人见人恶的那种。
白封笑了起来,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好意思。
听到此话,陈默皱了皱自己的眉头,显然对于这个回答,明显令他不是特别的满意。
我看起来和傻瓜很像吗?
不待白封回答,陈默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要了解的是我所不知道的事情,至于我所知道的你也不需要白费口舌了。
垃圾处理员,又或者被叫做废品回收员。
白封回答着,一脸的平静。
我们都只不过是这个钢铁城市之中一群不起眼的小喽啰,为一些人扫扫不起眼的垃圾,获得一些不起眼的零头。
当然,你也是一样。
而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背后的人的手里,现在他们要收网了。
所说的话语上下都透露着神秘二字,也引的眼前的陈默低着头坐在长椅上沉思着。
虽说是在沉思,但显眼仅凭这为数不多的东西,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论,只不过是让陈默更加的放在心上罢了。
忽然间,陈默猛然从长椅之上起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把一旁的白封耍在身后。
然而,只见下一刻陈默突然转过头去,下颚微微上扬了些,呈现出一定的角度,斜视着身后的那个人。
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呢?
白先生。
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只不过听别人说过罢了。
陈默同学。
笑容如雨后竹笋一般,爬满了白封整个脸颊。
这时,凭空挂起一阵风,风不大,比起以前陈默所见到的只能算作是小巫,但也同样引的树上那为数不多的叶子沙沙作响,导致那白絮如天降白雪纷纷扬扬。
两人的头发也被那风吹的四处摆动着,如同垂在绿波中的杨柳。
相视一眼,两人正在那风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