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昏暗了,远处大片的乌云聚拢在一起,越积越厚,似是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霎时,一阵雷鸣过后吹起呼呼的大风。
丞黎就站在那些树下,舞剑,像是不知道劳累一样,疯狂对着那树挥砍着,像似把那树当成为敌人一般。
砍的那树上数不清的痕迹,哪怕震的自己手麻,他也不停下,有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他也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他忽然觉得头有些昏,就扶着树干休息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伤,他冷笑在心里嘲讽自己。
此时此刻,明媚的光穿过重重树影,在黑墨无边的地面上映照出一个个浅白的光点。
而在一条石子路边有一排排的开花的树,一棵棵长满了鲜艳的花朵,花上还带着着露珠。
他颔首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眉毛,然后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想些什么,想来也该是思绪颇多吧。
幽静无人的路上,也就只有丞黎一人,或许也只会是他一人。
一只蓝色的鸟,不断用翅膀拍击树干上的光斑。
林里的寒气渐渐加重,湿冷的风从远处吹来,带着孤独与寒冷毫不留情的裹走,丞黎身上仅存不多的温暖。
丞黎慢慢的往回走,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甚至有头昏眼花,仿佛下一秒就要眼前一黑倒下的感觉。
丞黎突然停下了,倚靠在树下,蹲在那里希望能让这身上的不适好一点。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浑身疼的要命,他浑身都在发抖,冷汗一颗一颗的往下落,润湿了丞黎的里衣。
光秃秃的树,让人觉得,无限的感伤。
丞黎问自己:“真是,什么时候竟然和女子一样,多愁善感,这般多想法,徒增自己烦恼。”
丞黎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愁些什么。
此时的寒阙正在屋子里,那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整个屋子里,从雕花的窗外射入一些细碎的阳光,一盆绿色的不知名的植物立在角落,而满屋子却是一堆一堆的废纸团。
寒阙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很烦躁,当他写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站起身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当中放着一张特殊香木制成的木案,案上有着各种名人的文帖,和一方宝砚,一只笔筒,笔筒内插的笔只有寥寥不过三支,那一边放着一个似虎的物件。
寒阙看着小仆又拿来一大堆的文书,叹了一口气,继续着。
现在,已经很疲惫的丞黎,靠在那颗树上,突然有一人出现,原来是独旭啊。
独旭微笑着道:“世子,渴了吗?休息间会儿,来喝口茶吧。”
丞黎转头看了一眼,对着他笑了笑:“哦?独旭啊,这就来了,等我一下。”
丞黎把剑收好,向独旭跑过来,可是就在他刚刚靠近独旭的那一瞬间,却有一只脚迈入了一个不同的地方,当丞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已经被吸入了,那个地方。
为何?这怎么回事?
只见独旭见次斜眼笑了一下,霎时间,脸上是满满的嘲讽。
就好像,眼前的独旭变了个人似的。
丞黎,但愿你能活着走出那个地方,一切才刚刚开始啊。
独旭,原来寒阙之前说的都是对的啊,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么突然。
现在,一切已经进入独旭想要的方向,也不枉他把自己都当作棋子,就那样一步一步,让他们堕入自己最脆弱的噩梦。
独旭抚摸了一下脑后的伤口,把手拿下一看,流血了,他自嘲一笑,又是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阵气息而过,独旭早已不再那里。
丞黎来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特殊得真的很容易让人绝望。
明明刚刚还是春风拂面,转眼间马上就是冰天雪地的。
明明一开始鸟语花香,不知怎的,立马变换成了一片荒芜。
如果刚刚还是炎炎的夏日,马上就会变换成,一地金黄的秋天,但是最可怕的不是这些。
一个绿树成荫,潺潺流水会唱歌的地方,转瞬就会变成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丞黎走着走着,越来越觉得很奇怪。
这是哪里,丞黎这样想着。
这是什么地方,场景变换如此之快,让人觉得有一股从心底而升起的绝望之感,萦绕在心头久久挥散不去,丞黎走着,来到一个乱石滩前。
这时突然窜出一只凶猛的老虎,它朝丞黎一跃而来,丞黎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但转头就是高高的悬崖,不能退,退了就是万劫不复了。
丞黎看着眼前的猛虎,只见这是一只猛虎,头大面圆,双眼圆睁,眼睛是特别的碧蓝色,那额上有个鲜明的“王”字,全身都是褐黄色与黑色相间的条纹,毛色很不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它的唇、下巴、腹侧和四肢内侧都长着白毛,一条很粗很长的大尾巴不停地舞动着,似乎在驱赶着什么。
它的尾巴在看见丞黎以后,忽然直直的树立起来,这是要攻击的信号。
果不其然,那只老虎一下子向丞黎扑去,丞黎一个人打滚躲了过去,但是,却也害得自己黎悬崖边越来越近了。
那只虎似是知道些什么一样,一下子把丞黎扑倒在地,张开它的血盆大口,丞黎的剑在这时候发挥了一点作用,它卡在老虎的嘴上。
让老虎不能咬住丞黎,因为它的嘴长时间没有闭住,流了许多口水在丞黎的脸上,那只老虎把虎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丞黎身上,丞黎抵抗的双手,感觉到极大的疼痛。
丞黎快没有力气了,丞黎一咬牙,使劲一推,把老虎推下了高高的悬崖,他自己也扑通一声倒在了那里。
丞黎觉得手已经疼到没有知觉了,像是断了一般,他用尽力气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有些青紫。
丞黎闭目躺在那里,微微的颤抖着,嘴唇惨白。
夜来了,寒阙欲找丞黎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来来回回走了寒城几遍,找了许久,可是一点丞黎的踪迹都没有,连玉佩一点反应都没有。
“独旭,你看见丞黎了吗?”
“世子不见了吗?对了,阁主,我也一天没看见世子了。”
“你去问问其他人。”
“好的。”独旭嘴角上扬,道。
寒阙闻此言有些慌张,不会出事了吧。
他依旧不停寻找着丞黎,他有预感,丞黎出事了。
不知怎的,寒阙他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他当真是难受极了。
此刻的焰萧脑海里总是浮现着很多和南璇的一起的画面。
看着眼前身着红嫁衣的南璇,笑着对自己说:“今日是我们的婚礼,要开心啊。”
焰萧淡笑中含着痛苦的泪水,泪水一点一点的从脸上滑下来,滑过伤口处,更加疼痛起来。可是焰萧尽力压制住自己的痛感,可是心痛怎么压制呢?
今夜月亮半圆,让人从心里就是一凉,不由得让人想多穿几件衣服,惨白的月光,挥洒在光秃秃一片的树上,不知哪里的破木门,被风吹的咯吱咯吱响。
“现在心情怎么样了啊?”嗣权看着坐在台阶上,双手撑着脸的南璇。
“心情?”南璇冷言道。
“还是不开心吗?”
“我我...我没那么难过...”
没那么难过?怎么可能。
“那...”
嗣权没说什么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明明她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可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让着她?让着她想着那蛮人,让着她想着其他男人?
南璇就这样坐在台阶上,依旧是想着焰萧。
“母亲,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我我我想让你和云帝商量放了那个人。”
“你怎么?为何这样?云帝知道你和他认识,即使这样....”
“我恳求你了..”
“但是云帝已经说过了,欲火之刑,他说的话,没人能让他回心转意。”
此刻南璇看了一眼母亲,随后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刚刚悄悄看完朔岩的夏芙回到一方梨花,发现袖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闪烁着。她好奇地把手臂抬高,左手伸了进去,只见拿出来的竟是很久以前自己给朔岩的煞血玉。
“朔岩,这煞血玉我就当作礼物送给你。”
“这...可是你父母给你的....”
“没事,以后翻反正我也是你的了啊。”
夏芙奇怪地看着煞血玉,可能是刚刚去朔岩床头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煞血玉此刻不断地闪着,红光和白光交织着。
记得有人说过,煞血玉闪烁就应该有事情要发生了。
难道云帝他们要来逮捕朔岩了吗?
夏芙一脸担忧的看着天,捏紧了手里的残破的红绳。
血随着手臂流向了指尖,就那样的一滴一滴的滴落坠入悬崖,好像能听见回声一样,血滴在悬崖最深处的身音,就那样回荡着,格外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
这一切,为何如此突然,生活果然总是出人意料。
“只愿君心似我心。”躺在悬崖边的丞黎看着阴沉沉的天,痴痴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