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儒起身向朱元璋说道:“学生奏折已经详细梳理了九条,其一,嫡长子继承论,皇权乃天命,皇族子弟不得觊觎,其二,军权专制论,军权统治权归皇上,将军和王爷不得擅自调动军队,其三,皇族自养论,皇族三代以后,当自食其力,除世袭爵位外,不享受朝廷供养,其四,等级划分论,士农工商,除科考一途外,永世不得逾越,严格规定每一级的服饰饮食和日常规制,其五,居地禁行论,严格控制人口流动,特别情况给以路引,不得耽误农桑,否则以流民罪论,其六,勤俭节约论,不论官绅士民,有铺张浪费,骄奢淫逸者,皆获罪,其七,闻风奏事论,天下子民,问听官员有不法之事,皆可直赴应天,报天子与问,各级官吏不得阻拦,其八,划区军垦论,将大明疆域划定若干个区,每区派驻一名大将,负责边疆武备,战时作战,闲时生产,自给自足,其九,省府一统论,天下划分若干省府州县,统一归朝廷管理,藩王属地一样受朝廷统治,赋税由朝廷收取后,在拨付给藩王。以上九条,请皇上御览”。
朱元璋听了,有些谋划不错,有些却无法接受,朱家做了皇族,就应该世世代代受到万民的尊养,皇位就一个,可儿子们那么多,谁也不能亏着,就算让他们做了国中之国又有何不可。不过这个方孝儒倒真有一些本领,可以把他留给朱允炆,想到这里,朱元璋说道:“先生果然大才,奏折咱一定好好看,还有一件事务请先生记着,咱得儿子们都去了封地,咱想给他们推荐一些师傅们,好早晚教导着,不知先生能否推荐一些,这件事不着急,这样,先生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在我这里也拘谨着,吃不好,这样,王义,给先生带回去,到礼贤馆吃,咱随后会有旨意给你”。
方孝儒听了,千恩万谢,拜别而出。朱元璋拿起方孝儒的奏折,细细读着,然后又吩咐朱虎召皇太孙来。
朱允炆此刻正在礼贤馆等着,陪着的还有黄子澄,齐泰,皇上单独召见,不知道会谈一些什么,方孝儒在民间名声很大,却只是一个举人,朱允炆特别期望皇爷爷能授于他一官半职,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经营人才,巩固势力。
方孝儒这边刚出大殿,就被王忠截住了,“方老夫子,主子爷正在礼贤馆等着您”,方孝儒听了忙跟着王忠快步走去。“方兄,你终于出山了”,黄子澄看到方孝儒回来,远远的迎上去,“这回我可方便朝夕请教了”。“是啊,方老师快说说皇上赐给你什么官”,齐泰因为曾请教过方孝儒,一直以师礼相交。方孝儒并未着急回答,他走到朱允炆跟前,先拜见了朱允炆,才说道:“皇上召见,询问了安邦治国的计策,并未授于我什么官职”。“放心好了,学生做的是礼部侍郎,方老师再怎么说。官职肯定比学生高”,齐泰见方孝儒有些失落,就上前开解道。
“行,这些不必说了,方老夫子进来谈”,朱允炆转身进了礼贤馆。黄子澄安排馆里的侍从,沏了一壶茶,要了些点心,“皇爷爷跟老夫子询问治国安邦之策,但不知老夫子是如何回答的”,朱允炆拿着一个糯米糕问道。“我给皇上递了一个折子,这是副本,请皇太孙过目”,方孝儒说着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朱允炆。朱允炆打开折子,刚读了一会,就合上折子道:“方老夫子,你为何不提前给我看一下,你可闯祸了你”。
方孝儒听到朱允炆如此说,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跳的更剧烈了,他甚至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你外表看来皇爷爷冷酷无情,可他最是疼惜信任叔叔们,你这奏折里,多条都涉及到抑制藩王,肯定会惹皇爷爷不高兴的”,朱允炆叹息道,“你奏事过程中,皇爷爷表情怎么样”。“皇,皇上,他没有怎么样,只是跟学生说,怕我拘束,会把膳食送到礼贤馆”,方孝儒此刻心里头乱糟糟的,脑袋也空了,他呆呆的坐在那里。
“启禀皇太孙,有皇上旨意到了,是给方先生的”,馆令推开门道,“好,方老夫子,你快出去接旨”,见方孝儒没有动,齐泰走过去,推了推他,“老师,皇上旨意到了”,“什么,皇上到了”,方孝儒惊慌失措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跑,齐泰慌忙拉住他:“不是皇上到了,是皇上的旨意到了”,方孝儒这次听清了,他整了整衣冠对着朱允炆道:“我孟浪了,诸位见效”。
朱允炆等陪着方孝儒来到礼贤馆门口,跪下接旨,传旨是王义,他见方孝儒出来,就展开圣旨道:“皇上有旨,着方孝儒继任汉中教授,念及路途遥远,特赐先生50金,马车一架,侍从两名,旨到即行,钦此”。“皇太孙,您请起”,王义先扶起朱允炆,接着又把圣旨给方孝儒,对方孝儒道:方先生,这是皇上赐给你的膳食,您带着路上用吧。说完,交付了黄金,侍从,就告辞而去。
方孝儒拿着圣旨,呆呆的看着,“老夫子先别动身,我立刻入宫去见皇爷爷,为老夫子在京城讨一份差事”,朱允炆说道。“不用了皇太孙,皇上之所以让我旨到即行,就是担心您知道了,要去求情,那样反而对你我都不利,不管我再那里,皇太孙如用的着,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方孝儒说完,有拱手对着黄子澄,齐泰道:“皇太孙,有劳两位护持了”,说完,跳上马车,架驰而去。
“皇太孙,方老师奏折里究竟写了什么呀”,齐泰不解的问。“齐师傅不必问了,这件事也不必在提起,我先回宫”,朱允炆说完也转身离开了。朱允炆刚离开,就碰到王忠跑来,“主子爷,皇上召见您,朱大人已经回宫复旨去了”,朱允炆听了,忙向乾清宫跑去。
“孙儿叩见皇爷爷”,看着一头汗水的朱允炆,朱元璋呵呵一笑,拧了一个冷毛巾送过来,“记住,你是大明未来的皇上,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慌”,朱允炆点头称是,“去见方孝儒了”?朱元璋问道。“回皇爷爷的话,孙儿下朝后去了礼贤馆,想跟他请教一些学问上的问题”,朱允炆放下毛巾回答道。回答完,就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停了好一会,大殿里静悄悄的,朱元璋见朱允炆这么能沉得住气,就先开口了:“我把方孝儒送去汉中当教授去了,他还是比较适合跟那些个儒生在一起”,“皇爷爷做的是,方孝儒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看似高明其实不明时务,教授一职很适合他”,朱允炆没有为方孝儒求情,这让朱元璋很吃惊,他看着朱允炆,这才发现,这孩子眉心透着一股坚毅。“不过他还是有一些能力的,他给咱上的这治国九论,有一些主张就非常好,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联合有关部门,制定切实可行的方略”,朱元璋把奏折递给朱允炆,朱允炆忙接过来,放入怀中。
“还有一件事,中都那边传来消息称,在你上次失踪的地方,往上游走过一道瀑布,疑似发现人烟,你老实跟皇爷爷说,你失踪的几个月到了哪里”,朱元璋说道。听到朱元璋说的这么详细,朱允炆心里一惊,是不是皇爷爷发现了什么,哪里可是生活着许多当朝的罪犯后代,万一被发现,这些人还能活吗,尤其让他牵肠挂肚的是蓝花儿,该怎么办,如果撒谎,皇爷爷一定会生气的,更不会饶了哪些人,朱允炆考虑再三,决定对朱元璋坦白,“皇爷爷,孙儿不好,不该瞒着您,上次孙儿阴差阳错,随朋友去了蓝府,刚好遇到锦衣卫去查抄,孙儿从后门溜走,沿着山路走了一夜,迷失方向,晕倒在树林里,后来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山村里,孙儿也曾问过他们,他们说自己随祖先来到此地就再也不愿意出去了,孙儿痊愈以后,他们就把孙儿送了出来”,朱允炆答道。
“他们穿戴怎么样,像本朝人吗”,朱元璋追问道。“他们的穿着孙儿没有见过,我见过他们的宗祠,已经有好几十代传人了,并不像本朝人”,朱允炆道。“好,孙儿,人家救了咱们,咱们不能忘记,等你父亲的梓宫移驾后,你再回去一趟,带些礼物,表示感谢,咱也封他们一个侯爵”,朱元璋说。“太好啦皇爷爷”,朱允炆高兴坏了,终于能够在见到蓝花儿了。
他没想到的是,朱虎派朱云的确找到了第二个瀑布,攀登上去以后,发现了一个古村落,但是没有发现一个人,村落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一看就是很多年没有人烟了,就在朱云搜索完整个村子,豪无发现,准备退下山时,突然远处出现一群野狼,为首的狼王,通体白色,异常高大,他们攻击了朱云等人,致使朱云死伤很多人,朱云也丢了一条臂膀,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倒下去的那个瞬间,朱云看到一个小姑娘,是她救了自己,更难以想象的是,她的腰间居然挂着一个金牌,很像是太子爷的,朱云想努力睁开眼,却昏昏沉沉睡着了,再醒来时,就已经在第一道悬崖下了,这就说明上游确实有人住。
朱元璋对这个消息非常感兴趣,看来孙儿没有隐瞒他,朱元璋很高兴,同时又很好奇,他决定再派朱虎亲自去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