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遭遇不测,他还准备杀掉几个自己的王子公主,以免他们遭受有伤皇家荣誉的污辱,而且要把已近废墟的皇宫烧掉。他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一旦城破,就命令忠实的太监执行这项使命。
皇后阿娜尔汗在得知他的这种过分凶残的决定后,曾几次哭泣着要求他放弃,马上把幽闭在地下室的几个儿女放出来,他都坚决拒绝了。"与其让五国联军把他们杀死,还不如我们自己杀死他们。"
皇后阿娜尔汗吼叫起来,"五国联军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可怕。"
皇后气病了,第一次冲他咆哮道:"我看你才是野蛮人。"
兆丰大帝拔出现在随时携带在身上的手枪,冲皇后射了过去。庆幸的是他的枪法太差了,连皇后的衣服都没伤及。他还要开第二枪,皇后向他走近了一步,以便他能准确无误地杀掉自己,"开枪吧,打死我吧。我早已生不如死。"
兆丰大帝瞠目结舌,手也开始发抖。倒不是为她视死如归的禀然,而是皇后对他这位皇帝的轻蔑让他发抖了。
阿娜尔汗是他西征时从突厥族掠来的一个女人。十七岁时的阿娜尔汗美丽非凡,身材婀娜,明眸皓齿,但短短几年,原先俊秀的这位皇后的腰身就变得水桶一般粗壮,而且变得呆头呆脑,加之阿娜尔汗始终说不好官方用语,兆丰大帝就象丢弃一块破抹布似的,将她冷落了起来。
阿娜尔汗象是对此并不在意,近十年的时间,一次也没有主动来找过这位名不符实的丈夫。只是这次,她得到太监的密报,说兆丰大帝准备一旦城破就要杀死她生养的俩位王子,这才冲进兆丰大帝躲藏的地下室。
兆丰大帝恼羞成怒,喝令她出去。她却象一根木桩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到兆丰大帝答应放掉藏在另一所地下室的王子和公主,她才晃动着笨重的身子侧身从狭窄的门里走了出去。
兆丰大帝已到城墙上观察了两次敌情。五国联军六天来已动了十几次进攻,虽然没有打进城来,但凌然攻势已使城墙上的守军死伤了许多。如果再有两天等不到援军,被大炮轰出几个豁口的城垛就难以再守。
垣丰城里的男女老少轮流在城墙上坚守,这倒不是城里的市民对兆丰大帝的命令听从不二,而是五国联军一旦破城就要屠戮所有市民的恐慌让他们情愿舍生忘死。
所有能上阵的人都参加了这次他们将终生难忘的抵抗。连元春公主也最终放弃了床第之欢,披挂上阵。她组织了一支名符其实的娘子军,把手榴弹当做精美的装饰别在腰里,随时准备和敌军同归于尽。
莫扎却拖着虚弱的身体,召集大秦大学堂里杰出的化学人才,不分昼夜地研制一种杀伤力更大的武器。秦元霸已被兆丰大帝任命为城防总司令。
应该说,他还是尽职尽责的,虽然免不了在酗酒后杀掉几个罪不当死的士官,但他严厉且近乎暴虚无道的城防措施,还是推迟了京城的陷落。朱伯理曾给他献过一计,偷袭扎在东城门外的五国联军的大本营,但秦元霸还没着手实施,就被一颗突飞其来的炸弹炸伤了。
五国联军,送来了劝降书。五国联军在劝降书中,答应保护皇室成员,包括兆丰大帝的生命安全,但是兆丰大帝必须退位,退回到玛雅氏族原先的栖息地,全部归还占领的五国土地。如果明日不能明确答复,五国联军将发动一次决定性的攻城战役。
尽管许多大臣以各种方式表明他们希望兆丰大帝以九十万人民的生命为重,接受这苛刻的条件,放弃毫无希望的抵抗,兆丰大帝还是当即就拒绝了五国联军的要求。
他无法想象自己退位后的生存价值,他下令新建的皇家执法队枪决了四个呼声最高的大臣,并让太监将几只汽油桶摆在了皇宫的大门口。他想以决一死战的气势振奋守城军民的必胜信念。
其实,谁都对这种坚守没有信心,整个垣丰都已淹没在死亡的空气之中。曾经强大和繁盛的大秦帝国象垂死的病人一样,喘着沉重的粗气,奄奄待毙。
然而,就在兆丰大帝做好了自尽的准备,把最后一颗子弹推上膛的时候,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报信的太监,说城外大乱,五国联军不知为什么突然撤军了。
兆丰大帝精神为之一振,让人搀扶着向城墙上跑去。一只鞋跑掉了也顾不得捡,最后由两个太监将他背上了城头堡上。他激动地浑身发抖,就在前一刻,他还为自己的末日哀鸣不已,谁知道,仅过一会,形势就发生了如此令人惊喜的变化。要知道,城墙的豁口处已冲进来许多五国联军的士兵。
果然,五国联军在撤退,穿着颜色不一军服的联军士兵如潮水般地向后退去。
一定是太子搬来了救兵,袭击了五国联军的后方。
"天不灭秦。"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时一个长髯飘逸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陛下,应该马上集合队伍,杀出城去。"
他侧身看了一下这位向他进言的中年人,认出是朱伯理,谨慎地上下打量了朱伯理一会,虽然已对他表现出的杰出的军事才能有所了解,但还是狐疑地:"莫非五国联军有诈?"
"不会。"朱伯理肯定地说,手指着已溃乱不堪的五国联军说,"如果有诈,他们的撤退会是井然有序的,现在陛下你看,他们已失去了章法,军旗也倒地了。"
兆丰大帝沉吟片刻道:"那好,传旨火速集合,杀出城去。"
五国联军的后防果真遭到了重创。五国联军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一支骁勇的部队从后方杀来。他们以为大秦帝国的军队已全部躲进了垣丰这座孤城。
所以霍达率领的这支部队对他们来说有如神兵天降,一下乱了阵角。他们原先以为胜利在望,军队完全放弃了约束。而且由于是联合军队,本来就心存各异,难以统一调度,这下就更加失去了控制。
先是威兰令的军队无序溃散。接着罗尼国的军队在没有得到联军总指挥部的命令,也拔阵逃跑。这些由于一路顺利推进,早已滋长骄傲情绪的联军部队,早已为爪分掳掠来的财物和女人产生了矛盾和怨恨。
而且这种怨恨渐渐超越了对早先的侵略者大秦帝国的仇恨。所以在突然遭到霍达部队的袭击之后,都懒得去和友军呼应,收起临时搭起的帐篷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