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连年争战,使他们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厌倦和忧郁。连头脑简单的苏格也多次颤颤惊惊地向他提示,该回师扎谷了,他们都在怀念故园。所以,当大秦帝国的军队在连续收复了卓玛、非孜、垣庄之后,秦兆丰决定在方圆数百里平川的垣丰建立自己的国都。
军队翻过阿尔卑斯山之后,一望无际的平川呈现在秦兆丰的眼前。这片长满了无垠荒草的平原虽然充满了荒凉的气息,秦兆丰还是决定将这支已拥有近6000人的队伍,永久地驻扎在这里了。他要在这个叫做"垣丰"的地方修建一个巨大的城堡,让他的臣民从此过上安定的生活。
这里的一切都还处于荒古的状态,密不透风的草原人迹罕至,连鸟儿看见人都不飞走,奔腾不息的河流清彻透明,一眼能看得见数十米深的卵石和游动的鱼群。这儿的土壤肥沃,掘一把便可以嗅得见土地的清香。而且在靠近山岭的地方有成片的自然生长的果实累累的杏林、桃林。
秦兆丰将6000人分了三支,一支修建城堡,一支开耕荒地,一支狩猎捕鱼,仅留下300百人做为安全卫队,他让人回扎谷催促达奇制作耕具和锅灶等铁器,并传旨霍达将留守在扎谷的玛雅人全部迁移来垣丰。
那时的秦兆丰精力还十分充沛,身手还很矫健,已经十年的蛮人生活使他身上的书生习气已消腿的一干二净,他每天骑着一匹已驯化得俯首贴耳的高头大马,来往驰骋于近百里的各处疆域。
他手把手地教人们如何耕地,如何辩别可以食用的植物,教人们如何开采煤炭,如何修垒城墙和搭建房屋。他也惩罚逃亡和懒惰者,但刑律显然比以往要温和的多。
也正因为如此,垣丰这块物产丰富的地方吸引了许多穴住在周围山区的蛮民。但是,让秦兆丰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在城堡初建时却遭到一次覆灭性的攻击。
由于根本没有考虑到会有武力强大部落的侵扰,原有的军队已大都派到了施工现场参加劳动,所以那个月晕风急的晚上,留在大本营的卫士就为数很少。
秦兆丰那时已睡下,因为操劳过繁,他感到身心十分疲乏,正昏昏朦胧之际,他猛听到几声呐喊,随之听见如潮水般的人群向他临时搭建的木屋冲了进来,卫队长撒达睡在他的外屋,这时慌忙推门而入,不由分说背起他就跑。
他们刚出木门,就见无数火把象野蜂一样向这里拥动,嚎叫之声犹如千万只饿狼,刚开始,秦兆丰还以为自己的臣民暴动,跑出一里多地,撒达才对他气喘着说:"大狐国的人杀我们来了。"
秦兆丰又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他完全没有料想的,他还以为大狐国的残余人员早已逃出很远,他和撒达坐在坡顶上,怅然无奈地看着大狐国人的火把在军营里如鬼火一样窜动。
尖叫声、哭泣声撕心裂肺一般,逃得匆忙,秦兆丰身上只披着临时抓起来的豹皮,寒风吹来犹如针刺一般。
这场浩劫直到黎明时分,才以大狐国人得胜撤走结束,但哭叫声仍时断时续地被风吹到秦兆丰藏身的土坡之上。天亮以后,秦兆丰在撒达的陪同下走回营地,大本营已是一片狼籍,一股股血流如同小溪一样还在蜿蜒流淌,到处是死尸,到处是断臂伤腿,哀哀哭泣的伤员,让人不忍目睹。
他们在大本营的后宫里见到了几近裸体的苏格,他正在乱尸中寻找什么,回身看见秦兆丰才将奉起的一具尸体重重的掷在地上。
用木桩临时搭建的大本营已被大狐国人推倒了,新垒的城墙也被推倒了,堆积着猎物的仓库也被抢劫一空。
"我们回扎谷吧?"苏格见秦兆丰久久呆立不动,轻声劝道。
"不,我们要永久地驻扎在这里,"秦兆丰断然回答说。
"大狐国的人还会来的。"
"再来我们就消灭他们。"
清理尸首,抚治伤员,重建大本营用了整整六个月的时间,大狐国的这次突袭,杀伤两千军人,加上逃走的近千人,大秦帝国的这支队伍不足初来时的一半。然而他们还是重新开始了建设。庆幸的是,达奇及时运送来一批武器和铁具。
霍达在一个月之后,也率领近万人的玛雅氏族转移到了这里,这支经过长途跋涉,历经千辛万苦辗转于此的人马上给垣丰带来了欢悦和热烈。
他们带来了许多种子、草药,带来了新纺的棉布,还带来了莫扎编纂的必将成为扎谷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数十卷经典和天才的创造者达奇的许多项发明。秦元国和秦元春各骑着一匹小驴子。秦兆丰在喜悦之中却没发现玛莉和她的儿子秦元霸。
"玛莉不来,她要留在扎谷。"霍达对他说,
"为什么?"
霍达吞吞吐吐,"她,她不想来。"
"你马上去传她来见我。"
霍达这才回禀道:"启禀吾皇,玛莉皇后已在扎谷重新嫁人,而且已生了两个孩子。"
"混帐,混帐,混帐。"秦兆丰不禁迭声大骂起来。他恼怒的不是一个女人重新改嫁,而是对他至高无上尊严的巨大羞辱。他心里早已经对玛莉淡漠了,但再淡漠,玛莉也曾是他的,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帝的女人。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这大逆不道的罪过。"
霍达脸上已出现几滴热汗,然而还是从容地答道:"臣子无法阻止。大帝走后,臣子听命于她,当然,臣子也存在不可饶恕的罪过。请求大帝免去臣子的职务。"
秦兆丰一听,随即摆摆手,:"朕不会降罪于你,这里还是草创时期,政务繁杂,你要鼎立相助,与寡人一起致理朝政。"
霍达喏喏退下。
有好几天,秦兆丰仍如梗在喉,心中郁郁不快,最后还是派出一支90人的队伍赶回扎谷擒拿玛莉,然而,这支兴师问罪的队伍走了将近一年,仍无消息。随着时间的流逝,秦兆丰羞耻的创痛也渐渐缓解,加上政务繁忙,竞再也没有去追究让他蒙受耻辱的玛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