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靠着躺在担架上的苏格的指引,很快找到通往大狐国的道路,这条路狭窄陟峭,将士们靠着山羊的机警谨慎才勉强通过这条充满险厄的死亡之路。
尽管如此,还有几个士兵不幸从刀劈似的悬崖上象一块石子滚落下去,成为千年不绝的冤魂,十年之后,当大秦帝国定都垣丰之后,秦兆丰命人在这里建造了一座高达十丈的尖塔。
大狐国已在眼前,如果说这座以往的城堡还是用一些石块垒筑的大院落,那么现在这座城池已象是固如金汤。城墙已加高加厚很多,而且看人头攒动的样子,也已有重兵把守。
秦兆丰在离城池不远处就被它已具规模的气派震撼得倒吸了几口寒气,他们这支已被长途跋涉艰难险阻折磨得几乎没有锐气的军队要攻取这座堡垒真如探天取物。
苏格已从担架上跳了下来,坚持要马上带人去发动进攻,秦兆丰讥夷地对他苦笑了几声,"你们怕是有去无回",苏格被激怒了,象一只饿虎似的发出激愤的低呜。"只能静观,不可强攻。"秦兆丰不再理他,命令后撤到一处险坡之上。他让军队就地生火,快速造饭,自己却坐在坡坎上观察城堡内的动静。
天很快黑了,吃过饭的一些将士已打起哈欠,睡意朦胧。此时雾气迷漫,已看不到高大的城堡。秦兆丰命令全军紧急整列,埋伏在山顶敲击铁盆,并燃起一堆篝火,大声喊叫。
不出所料,大狐国的人很快出城了。这种象是无数怪兽的嚎叫和突然燃起的熊熊大火对他们来说是闻所未闻的怪事。他们都为它惊诧不安,又为它所吸引。
他们蹑手蹑脚诚惶诚恐地想看个究竟,然而,刚等他们走出城下,还来不及探得清这诡异的神灵,早已等候在此的苏格已杀了下来,许多人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已倒在大秦帝国的刀剑之下。
秦兆丰命令乘胜出击。大狐国的城门还没来得及关闭,苏格已领着人冲进城里,他们逢人便砍,尽管也遭到顽强的抵抗,一顿饭的时间,大秦帝国的士兵已宣告彻底占领了这座出师以来最为坚固的堡垒。
还是有为数很多的人从后城门逃走了,包括大狐国的酋长塞西里。苏格下令杀死俘获的大狐国人。秦兆丰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制止了他这个残酷的决定,并且传旨要厚待已经放弃抵抗的俘虏,受伤的人要给他们草药治伤。
当第二天秦兆丰对这座规模已很宏大的城堡巡视之后,他再一次为大狐国的文明和先进而感叹不已。从城内房屋的构造,居舍的炊具,畜厩的整洁,以及显然是公众活动场所的宽敞气派,这里的人民正在过着秩序井然、安居乐业的生活。
大秦帝国的部队在这里休整了几天,然后挥师东进,秦兆丰将割腿肉为他做汤的罗扎留在大狐国,并将此更名为胜狐州,管辖百里之内的占取县城。
紧接下来的几次征战,几乎兵不血刃。秦兆丰只派了几个通晓蛮语的人去宣谕劝降,那些部落的人便走出洞来接受招安。在阿尔卑斯山秦兆丰意外地在受降的人群中看到了玛姬,仍腐着腿,那张沉静端庄的脸只是已变得十分憔悴,苍老。
玛姬也很快认出了他,但她的目光平静而略带几分敌意,使他不便多说什么。他很快发现玛姬手牵着的孩子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看上去已有七八岁模样的小孩,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和其它蛮人所没有的鲜嫩苍白的皮肤。
这个孩子也紧紧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秦兆丰不由自主的回避他的凝视。
当天晚上,秦兆丰命令撒达将玛姬接到他歇息的洞内。玛姬在洞口迟疑了很久才走了进去。秦兆丰指指用虎皮铺就的一块石磴让她坐下,玛姬却直立不动,目光里充满了惊恐和敌视。秦兆丰长叹一声,用他已很熟练的蛮语问她道:"你还认识我吗?"
玛姬很不情愿地点点头。
"你下午带的那个孩子几岁了?"
玛姬警惕地摇了摇头。
"他叫什么名字?"
玛姬仍然不语。
秦兆丰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他是不是我的孩子?"
"不知道。"玛姬这次终于说话了,"我们的孩子都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秦兆丰颓然地坐下,他相信玛姬的话。这还是一个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原始部落。"我们离开这儿七年了,他肯定是我的儿子"。
玛姬突然振声说:"他不是你的儿子。"
"那他是谁的孩子?"
"不知道。他只有自己的家父。"
秦兆丰顿时黯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他很快悟觉到要与玛姬说清这桩难以解释的事情是很难的。
"我想把他带走。"
"他不会跟你走的。"玛姬操着呜噜呜噜的蛮语一字一板地说。
秦兆丰恼怒了,却不知如何发泄他满腹的怒火。一把刀就搁在他的脚边,本来随时可以借助它表示不可侵犯的尊严,这时却无力地横陈在那里。最后,他用他自己的语言愤愤地骂了一句,"你这个可恶的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