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中央便是那个莫名人物的水晶棺了。几个皇家士兵先冲了过去,似乎想探测一下似乎有无危险物,他们很快退了回来,惊恐地报告道:"那个人好像还活着。"
"无稽之谈。"塞里维亚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谄媚地对兆丰大帝道:"陛下就不必看了吧。"
兆丰大帝仅仅犹豫了片刻,但他究竟胸中自诩有英雄气概。然而,他越往近走,心里就越感到莫名的胆怯。也许,这个人真的就是那个日夜出现在他梦中,对他实施恐吓的凯撒大帝了。
他躲躲闪闪的目光刚往水晶棺那边瞟了一眼,腿便不由自主地软了,"扑嗵"一声跪伏在地上。几个太监和士兵冲过来要搀扶,他突然一怔,挥手挡开了,他长久地跪在那里,心里忏悔般地默念道,"你如果就是凯撒,秦兆丰就有所得罪了。"
这时,他听见躺着的那个人"嘿嘿"了几声,与其说是涎笑,倒不如说他在冷笑,他不禁恐惧地抖了几抖,但却没有晕倒。因为听见这个凯撒声音十分清晰地说:"别留恋那个宝座了,那只会让你折寿。"
他没太听清楚,虽然凯撒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吐字清纯,嗓音浑厚而且很有磁性的发音,但是由于这种声音的陌生和他自己内心的恐惧,他确实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斗胆地回应道:"我没听懂你老人家的意思。"
那个人又"嘿嘿"了两声,这次语速慢了许多,"你禅位吧,日久生变,大帝坐得久了就会遭遇不测。我就是被谋杀的,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害死的。"
这次,兆丰大帝听清楚了,他身体剧烈地摇晃着,几乎要跌倒。他知道自己该回复几句,否则这个可恶的凯撒不会放过他,便言不衷地小声回答道:"兆丰明白了。"
"那你可以走了。别在这儿逗留太久,多在这儿呆一个小时,你便少活一年。这里积聚着十万年的毒气。"
他勇敢地仰起头,看了水晶棺一眼,就一眼,就足以震慑得他魂不附体。他仓惶站起向后退去。塞里维亚紧随在他身边,搀扶着他的胳膊,"陛下,请你慢点,脚下有砖石。"
兆丰大帝仍旧没放慢脚步,急匆匆有如猛虎追在身后,跑出墓室甬道,才大喘着问道:"塞君,你听见那个凯撒说什么了吗?"
"没有呀,什么也没听见呢。"塞里维亚掏出手帕为兆丰大帝擦拭脸上的冷汗,一边安慰道:"一定是陛下刚才产生了幻觉。"
"哦,幻觉?"兆丰大帝这时已从惊恐中渐渐镇静了下来,"大概是幻觉,寡人最近身体欠佳,一定是耳鸣了。"
"贱臣倒是听陛下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吗?"
"贱臣没听清",塞里维亚突然看见兆丰大帝目光里出现久违的阴鸷,便赶忙改口道:"不,不,贱臣什么也没有听见,贱臣也耳鸣了。那墓室太阴暗了,气味大得很呢。"
"是啊是啊,这座陵墓至少有十万年了。"
兆丰大帝身子仍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十万年呀,而我们人类至多百余年的寿命。"
塞里维亚陪着兆丰大帝发着感慨,"陛下,你坐在贱臣身上歇息一会吧。"说着躬腰趴在地下,仰头谄媚地仰视着兆丰大帝,兆丰大帝对他的忠诚十分感动,但犹豫片刻,拍拍他的腰,"起来吧,塞君。"
一个机灵的太监随即四脚着地趴在地上,"请陛下坐在我身上休息。"
这次兆丰大帝没有推辞,一屁股坐在了太监身上,"啊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他眼望着废墟一般的陵园,顿生无限悲情,老泪不禁淌流下来,"人生如梦,人生如白马过隙呀。"
塞里维亚把一杯水双手捧了过去,请他饮用,他一手挡开了,仍沉浸在伤感之中。"再轰轰烈烈的大国,也会消逝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这墓家一座。"
塞里维亚这时凑近他道:"贱臣倒有个想法。"
"你说什么?"
"贱臣以为,如果陛下不准备在这里建老园子,倒是可以考虑将这里开发成旅游景点,给国家财政增加一部分收入。"
"哼",兆丰大帝斜睨了他一眼,突然大声道:"不,立即按原样封埋,彻底封埋,不留一点痕迹。"
"这,这......"塞里维亚一时茫然,又壮着胆道:"我原先准备让皇家科学院的人来这儿勘探,考察这里的历史遗迹呢。"
"不",兆丰大帝断然道,"今天就封,马上封掉,墓葬中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动。"
"对死者我们要保持敬畏。"兆丰大帝又补充道。
"贱臣明白了。"塞里维亚立刻明白了兆丰大帝的良苦之意,这个老家伙怕是担心他百年之后也遭此劫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