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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韵犹存

初平元年,十八路诸侯以袁绍为盟主,奉召讨伐董卓。华雄战败后,董卓亲率二十万大军东出虎牢关迎敌。洛阳皇宫迎来了短暂的安定祥和。

吴硕进入皇宫一月有余,成为永安宫的小黄门。永安宫是太后的宫邸,现在宫中主人是王太后-灵帝最宠爱的王美人,献帝的亲生母亲。

忘了介绍了,吴硕现在有一份体面的差事-试菜官。

中常侍还是很给李肃面子的,拿出《宫中空缺职位表》,让吴硕自己挑。御膳房锅炉房的差事不行,天天烧锅炉,那不熏成黑炭了;浣衣局晾晒衣服,这离皇帝太远了,不行;还有什么刷夜壶的差事,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中常侍一页页念着。

“您等等,这永安宫试菜官是什么差事?”

“陛下、太后用膳之前,试菜的小黄门。”

吴硕兴奋无比,天天大鱼大肉的品尝,不干体力活,而且还可以近距离倾听皇上、太后的私密对话。争取早日立功,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万一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可真就完了。

等吴硕真正成为试菜官后就后悔了。不是只用筷子点一下蘸汤,吃不到肉。也不是菜品不合自己口味。相反,他吃的很过瘾,清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只是他无意间听小宫女翠翠说起,这之前已经有七八个试菜官中毒身亡了。

原来是董卓怕自己在外出征,城防空虚,恐太后与朝中大臣勾连,秘遣宫中间谍谋杀太后。所以他们选择在饮食中做文章。

吴硕想想都觉得恐怖,自己天天在阎王殿门口转悠,送命是早晚的事情啊。所以,他想了个摆脱困境的计策。

第二日午时,又到了用膳时间,太后、陛下正襟危坐,紧张的注视着宫女们端来的一盘盘佳肴。已经连续三天膳食无毒了,太后有预感这一两天的膳食有可能被做手脚。董卓如此阴狠毒辣,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作为一个被囚禁的太后,她无能为力,只能在紧张中一天天苦熬着...。

突然,正在试菜的小黄门口吐白沫,瘫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四处打滚。

太后、皇帝吓得抱在了一起,哪还敢再用膳,哆哆嗦嗦的离开了。

吴硕被抬了出去,不多时,一位御医过来查验,检查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对旁边的黄门说,“找个尿壶,取些小便过来催吐,如果还是不行,拖出去埋了吧!”

吴硕一听,那么恶心,再演下去就尴尬了,轻轻地咳嗽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御医一看有门,呵斥围观的宦官远离,保持通风。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小黄门端着小夜壶跑过来,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吴硕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原来吴硕当年与丁医官喝酒时,听丁医官胡侃什么十大最毒草药、十大残忍凶杀现场...。他提到曾有人喝皂角水,假装喝砒霜中毒,讹人田产的奇葩案件。

本想着今天的演技足以瞒天过海,他没想到御医如此恶心...。

三日后,听闻吴硕死而复生,永安宫王总管宣太后懿旨召见。王总管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宦官,由于常年的卑躬屈膝,背驼的高高的,像是后面背着个斗笠。

吴硕心中一紧,不会又让他回去试菜吧。

王总管不愧是个人精,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阴阳怪气道:“不会再让你去试菜了,太后另有差遣。”

宫中规定,为防止试菜官被收买利用,每隔几天,就会更换一个。

此刻已到戌时,太后本该歇息了,婢女们也已经退下,永安宫大殿内只剩六盏烛灯摇曳着。吴硕进殿后,俯身跪拜道:“小奴吴硕,参见太后!”

“近前搭话!”说话间,太后摒退了寝宫内两旁侍立的贴身婢女。

来的路上,王总管专门交代了礼仪,除了太后的贴身婢女,外人不得进入寝宫。

这宫内只有我和太后两人。不会是我的身份暴露了吧。吴硕脑子转的飞快,不停盘算着该如何答话。他不敢耽搁,轻轻地从大殿爬进寝宫。

“你入宫不久,就懂得为我孤儿寡母分忧,我和陛下都记得你的恩情呢。”太后不紧不慢地说着。

吴硕听罢,头低的更狠,趴着不敢作答。太后不愧是一国之母,虽遭董卓乱政折辱,可气场仍在,威严依旧。

太后突然笑了,“宫中姓吴的黄门太多了,今后就称呼你小硕子吧。小硕子,抬起头来,还怕哀家吃了你不成?”

吴硕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太后三十岁左右模样,皮肤白皙,体态丰盈,端庄文雅,雍容华贵。吴硕还是头一回近距离瞧见这样迷人的成熟女人。他的心砰砰跳,仿佛快要跳出胸腔来。他吓得慌忙低下头,心跳缓和很多,只是脸颊和耳朵火辣辣的烫。

太后也被这炙热的眼神惊住了。这种感觉很熟悉但又很遥远。没错,这就是恋爱的感觉。虽然只是当年灵帝刘宏宠爱自己时,曾有过的短暂的瞬间。但一直镌刻在她的心中,抹也抹不掉。

太后的思绪回到了现实。自己怎么可能在一个宦官眼睛里看到这种感觉,太荒谬了。她慌忙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有点微凉的茶水,道:“小硕子,我想让你替我出宫办理一件极为隐秘的差事,你可愿意?”

“太后如此信任,小奴万死难辞!”

这般情形,任谁也无法拒绝。

...

吴硕躺在床上,盯着手里握着的黄色锦囊发呆,凑近鼻子轻轻一闻,淡淡的松香飘来,让人心旷神怡。

太后让他出宫将这件信物交给司徒王允。

吴硕内心挣扎着,到底是将密信送给李肃,还是交给王允?要不然先拆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不要说这锦囊用密密麻麻的针脚缝合着,他怕拆开无法复原。即使可以恢复原状,老子也不识字啊。

不管了,抽签吧,且看上天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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