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即墨便站在薄橦面前,把盖在薄橦身上的衣服往上提提,哪知一动薄橦就醒了,眼神警惕。
即墨尴尬的不知该是收回手,还是继续帮他盖好,就僵在了薄橦面前。
薄橦看了他一会,冷声道:“做什么?”
即墨心想:算了,还是盖好吧,一个几十岁的小孩,他计较什么,若算起来,他可以当他好几十倍的祖宗了。
随即便将衣服往他身上盖好,道:“山里晚上凉,便拿了件衣裳给你盖,不然着凉了……”
薄橦啧了一声,道:“修习之人会怕凉。”
即墨也不恼,道:“经过昨晚那一架,你灵力还剩多少?”
剩的不多。
薄橦:“……”
见他说不出话,即墨又道:“你再休息会,我去找些吃的。”
薄橦道:“你即是这里的山神,要吃什么,还要去找?”
明知故意为难,即墨还是解释,他声音空渺:“这里也有这里的规矩,但凡修炼出了灵智,通了人识,不管是精怪还是妖,便不可采摘或猎杀。”
说完,即墨笑着道:“知道了?”
薄橦低头:“……啧。”
即墨起身,走了两步,回头看他,又道:“莫要乱走,这里随时会出现一些不知的危险,若你有出了什么事,我不能及时赶到,凭你所剩的灵力,根本无法自保。”
即墨手一挥,设了一个结界,道:“好好待着,等我回来。只要你不出去就没事。”
薄橦:“滚。”
对于昨晚,他气还没消。
薄橦这人既大方,却又小气。
即墨身影渐渐远了,蒲筝呜呜了几声,满脸嫌弃的看向薄橦,用眼神看向地上的果,示意薄橦他要吃。
薄橦淡淡的看了一眼,解了穴,随手抓起一个就往蒲筝嘴里塞。擦都没擦。
蒲筝斜眼看他,一把吐出果子,骂到道:“你不会擦一下吗?!果子带土给你吃,你吃吗!”
薄橦笑了声,道:“有的给你吃就不错了,你自己现在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
薄橦这笑没什么感情,他感情一向凉薄。
蒲筝:“艹!”
薄橦自己便拿起了果子,在袖子上糊了两下,就啃了起来。
哒哒……
突然间响起了某种动物的蹄声,薄橦和蒲筝瞬间警惕起来。
薄橦更是,直接占了起来,不顾腿上的伤,手半握着,凝出灵力,蓄势待发。
但是,从血雾中走出来的竟然是一只鹿,那鹿只停顿了一会,直直的就往薄橦蒲筝走来。
薄橦没有放松警惕,相反,更警惕了。
倒是蒲筝眼里的红色退了,一双眼睛微闪。
那鹿化成人,一身玄衣,视结界为无物地走到蒲筝面前道:“又找他了,都说了你打不过他,何必非要逞强,现在可好了,邋里邋遢的,像什么样子,就不能听一次我的劝?”
蒲筝一头栽进那人怀里,完全没有薄橦还在树旁的意思。
蒲筝道:“我的灵力增长了许多,我见他这几日太安逸,忘了幽儿,我……”
薄橦听着这语气,简直像是孩童撒娇,不能看。
也确定了这头鹿对他没什么威胁,便又坐了下去,擦了个果,继续吃。
那人点了点蒲筝的头,道:“我就是幽儿,他要记得我做什么?”
蒲筝抬眼看了一眼那人,又偏过头去,像是不敢直视那人。
蒲筝闷声道:“对不起,可你不是。”
那句“可你不是”,说的极齐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