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请你把地上的水仙花捡起来!”
此人话一出,四周纷纷朝傅邻深投来异样的眼光。
施淮、仲童、温宿月和墨双皆看向傅邻深,四人内心想法各异。
施淮内心:“阁主本来就黑了一路脸了,奔波了一路,这刚进城就莫名其妙被插花,还被当众吼了一通,按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这下这人肯定要遭殃了,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完了完了,自己不会也要跟着遭殃吧……
仲童内心:“哈哈哈哈哈,大叔被这样当众羞辱,肯定极其尴尬,觉得丢脸极了吧,真是活该!谁让他脾气如此之差,这下有好戏看了。”
温宿月内心:“刚来便遇到如此麻烦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墨双内心:“自己跟随侯爷多年,还从未见过侯爷被这样对待过……不过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想必这人要完蛋了……”
楼上那人本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傅邻深,极其威风凛凛的样子,可当他看见傅邻深杀气腾腾的眼神时,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但出于面子问题,那人还是继续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将我小姐散下的花随意扔在地上!真是大胆!!”
傅邻深冷笑一声,语气冰冷:“无礼?要说无礼,怕是你们更无礼吧。不经同意便随意将花插于路人头上,就是你们的礼数了?”
那人被傅邻深理直气壮的姿态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作何反驳,只用左手指向傅邻深,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那名头戴白纱斗篷的女子开口了,声音纤细却破有力度:“这位公子,今日乃我择选如意郎君的初选之日,凡是本姑娘看中者,本姑娘皆可抛之水仙花,代表进入复选,并在两日后举行比武大赛,比武大赛过者,便是能娶本姑娘。此事我早已告知整座瑜洲城,瑜洲城人尽皆知。公子你既然来此,自然也就算是默许了这个规矩,怎的又能有此不尊重之举呢?”
身旁那名男子连忙附和道:“就是,我家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那么多人日思夜想地想要求这一朵,都还没机会呢,你可别不识好歹了。”
还没等傅邻深开口,护短的墨双忍不下去了,他开口对着那男子说道:“你这人能讲点理吗?难道但凡一个过路的人就是对你家小姐有意?那我旁边这位姑娘也是冲着你家小姐的水仙花来的了?你这什么歪理?”
“就是,”施淮也看不下去了,“我们压根儿就不是冲着你们家小姐选亲来的,干什么这么咄咄逼人啊,难不成被你家小姐插中了花,就必须得听你家小姐的?这不是强抢民男吗!”
那男子再一次被气的吞吐吐说不出话来,他过了片刻才说道:“别以为你们仗着人多我就说不过你们,这么多公子都在场呢,来来来,你们来评评理,是不是这些人太放肆了?!”
施淮暗暗鄙夷,这人也太狡猾了,底下这些公子哥很明显是冲着这女子来的,他这话一出,这些人当然会帮着他说话,还好意思说我们人多欺人……
果不其然,底下的那群公子哥们听到那人的话后,纷纷开始攻击傅邻深一行人。
“你们什么意思啊,白姑娘在此招亲这事儿瑜洲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丢了花还找借口搪塞,真是丢人!”
“什么人啊,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给你花那是看得起你,真是不识好歹!”
“就是,你们这些人也太不尊重人家白姑娘了,必须道歉!”
“赶紧道歉!”
“………”
面对周围无脑公子哥们的攻击,施淮有些头疼,这些人也太可怕了,一个个接连着叽叽喳喳,仿佛想要用唾沫星子淹死他们一样。
原本一直抱着看戏心态的仲童也有些头疼,他趁此机会赶紧向施淮吐槽傅邻深的坏话:“都怪这大叔,你说他长了这么一张妖媚的脸吧,偏偏还脾气这么臭,是嫌花戴着不好看还是嫌人家姑娘不够美啊,要我说,他倒不如从了人家,抱得美人归,多好的事儿啊,他这么大岁数,也该娶妻了。再说了,比武大赛的复选过不过得了都还是未知呢,怎么就这么不情不愿呢,他就这么肯定自己能赢?我看这姑娘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他……我这么英俊潇洒,再怎么说看中的也应该是我不是他啊……不过阿淮你放心,即便她看上了我,我也不会心动的……”
“闭嘴吧你!”施淮打断了一旁喋喋不休的仲童,她抬起双手捂紧了耳朵,对着仲童不耐烦地说道:“你听听,还嫌不够吵吗?”
仲童看见施淮有些不满,终于安静了下来。
“都给我闭嘴!”
忍无可忍的傅邻深突然大吼一声,随即迅速拔出了剑。
剑身脱离剑鞘后,闪出的光芒划过了众人的眼眸。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此时此刻,唯一冷静的,恐怕只有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开口说话的温宿月了。
温宿月观察了一圈周围的情况,终于开口道:“各位,都冷静一下。我想这其中定是出了一些误会,我们一行人刚刚才到瑜洲城,并不知晓这位姑娘选亲一事,只是恰巧路过此处,见人多,便凑了个热闹。谁知姑娘竟然看中了我的这位朋友,而我的这位朋友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莫名插上了花朵,他扔花的举动,不过是瞬间的本能反应罢了,并无任何不敬,而姑娘身边的这位公公想必也冲动了些。”
温宿月此话可真是精彩。
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意在缓和双方尴尬的场面并解释清楚了当下的情况,给了对方和自己一个台阶。但又在最后以“公公”二字还击了对方,看起来似是无意,世界上却是为了帮傅邻深出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说谁是公公呢!”
果然,那人听见“公公”二字,再一次暴跳如雷。
“好了。”
头戴白纱斗篷的女子打断了那人,朝着傅邻深说道:“原来只是个误会,看来公子并无冲撞本姑娘的意思,我的管家着实也冲动了些,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傅邻深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女子一眼,只是淡淡开口道:“既然都解释清楚了,我们走。”
五人刚准备转身离开,那女子却开口将五人拦了下来。
“等等。”
傅邻深终于抬起了头,他看向那女子,问道:“怎么?姑娘还有事?”
“再怎么说,本姑娘的花也算是插与你了,公子怎能如此轻率地就离开?”
听到此话,傅邻深的脸色冷了下来。
“姑娘这是何意?方才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么,我等不过偶然路过此处,并无参选之意。”
女子面纱下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露出笑意。
“这是自然,不过本姑娘也算是这瑜洲城有身份的人,公子这样一走,本姑娘的脸面往何处放?我定下的规矩岂不是被违反了?那本姑娘以后说的话谁还会听?”
“呵,那在下倒很想知道,姑娘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傅邻深握着剑的手微微动了动。
墨双见此,也将手放在了剑上,随时准备行动。
那女子见势哈哈大笑,继而说道:“这位公子,你何苦如此紧张呢?本姑娘在跟你好好讲道理,并无难为你的意思。”
她顿了顿,“其实很简单,你既然被本姑娘选中,那么就不能坏了规矩,必须得参加两日后的比武大赛。”
傅邻深没有丝毫的考虑,脱口而出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头戴白纱斗篷的女子没有想到傅邻深竟然如此决绝,缓缓开口道:“这位公子,你可不要太自信,本姑娘选中的人,武艺都不会太差,你能不能成为我的如意郎君,都还是个未知数呢,何必如此之快便否决了呢?或者说,你不是因为太过自信,而是因为不敢来比试?”
温宿月依旧保持着最后一丝客气,礼貌地解释道:“姑娘,我等有急事,今日只在瑜洲城待一日,明日便要离开瑜洲城,因此,怕是不能参加两日后的比武大赛了。”
“有急事?我看你们如此悠闲,倒也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啊,怕不是在搪塞本姑娘吧。”
仲童见局势僵持不下,立刻朝着温宿月说道:“温姑娘,咱们别管她了,先去找到洞子坞要紧,不然在外面待久了,容易暴露。”
“原来你们在找洞子坞。”
女子若有所思地说道,眼中露出五人看不懂的神情。
仲童白了女子一眼,“你管那么多作甚,与你无关。”
“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听见仲童的话,又开始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五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可却没想到,旁边的人也开始附和着女子大笑起来。
仲童害怕地抱住手臂,抖了抖,“这群人不会有病吧……”
白色斗篷女子身边的男子睁大了眼睛,神情间的不屑一顾又展现了出来。
他提高了声量,对着傅邻深一行人大喊道:
“你们可知,你们眼前的这位,便是当今洞子坞的女坞主,白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