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先进屋去吧。”阿奇将身体挡在了沈瑜明的前面,说道。
琉璃不作犹豫地进屋去了。
沈瑜明冷冷地与前面的人对视了一眼,眸子里泛着寒气,“就凭你也想挡我?”
冷笑道。
这一笑,是在笑他,也是笑自己。而后独自离开了。
他敢肯定的是,这名女医仙绝对是个熟悉之人,只是实在想不出还会是谁?
反正不会是她,她已经死了……
沈瑜明走后,阿奇在他的背后做了一个难看的鬼脸,就也进了屋子。
琉璃正在里面琢磨着药方,阿奇打断了她:“快别再弄了,先吃饭吧。”
“好。”琉璃放下了手中的一戳枯菊,来到了饭桌前。
阿奇扒了一口饭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姐为何不愿意去给沈府的夫人瞧病。”
毕竟,以前也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急来求医,她都会二话不说的拿起披风跟了过去。
莫不是觉得沈家少爷的钱给的太多了,觉得坏了师傅定下的规矩?
琉璃专心吃着饭,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饭后,琉璃回了房,在窗边静坐着,用手托着腮发起了呆。
柔柔的月光透着窗子照了进来,映在那张美丽的面庞上,像又换了一块薄纱掩在脸上。
几日后。
琉璃去了采购药物,在挑选药材的时候听闻了沈家夫人病逝的消息。
拿在手里的药突然掉落在地。
药店的掌柜见了,黑起了脸:“我说医仙姑娘,那可是上好的药物,怎能如此不小心。”
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好的货色,不过是想讹上一笔。
琉璃闻言,将药又捡了起来,硕大的灵芝上沾染上了一层灰。
店掌柜用带着警告性的眼神盯着她手上的灵芝,无非是警告她必须买了。
买了便买了,虽然她后来发现这颗灵芝药性不是很好。
付了一笔不值当的钱后,琉璃出了药店。
在回药堂的途中,她一直在想,倘若那日她同意去为沈瑜明的母亲看病,会不会,她就不会病逝了。
可想想这三年她所受之苦,想起她父亲临时前那双瞪的大大的眼睛。
不可以就这么放弃了!
回了药堂,琉璃径直去了药房将药材摆置好。
外面忽然来了个人急匆匆地说要见医仙。
琉璃走了出去,是个孩童。
小孩蹦跶蹦跶地来到了她的面前,抓着她的裙角忽然哭了起来。
“医仙姐姐,我娘染了恶病,现在在家里都下不了床了,你快随我去救救她好不好!”
小孩两只稚嫩的小白手在她的裙角摇晃了起来,让人有些失措起来。
琉璃将他的小手放下,蹲下身拂去了他的眼泪,安慰着说:“你不要哭了,姐姐和你去。”
小孩听到了一秒就不哭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似的。
正要走时,琉璃怕阿奇见不到他会着急,交代了一声。
小孩一直紧紧地拽着她的手,带着她穿过一个巷子又一个巷子,人烟越来越稀少。
“你家究竟是在哪儿啊?”琉璃见她们走着的地方越来越不像人住的地方了,奇怪问道。
小孩努努嘴,朝着前面的破屋指了一下“就是这儿了。”
琉璃将四周扫视了一遍,又把视线落在了破屋上。
现在她很肯定这个小孩在欺骗她,他压根就不住这里。
琉璃甩开了他的手,不悦道:“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小孩变得面无表情,向屋里跑去,屋子里的人给了他几个碎银子:“拿去和阿姐一起买糖吃吧。”
琉璃转头正要离开这个破地方的时候,破屋里出来个人呵住了她。
“医仙大夫别着急走啊!”
这个声音她很耳熟,沈瑜明。
琉璃回过了身,摆了一下衣袖平静地道:“沈少爷让人引我到这是什么意思?”
“你猜?”话里压着一股邪气。
若不是上次她不愿意去为他的母亲看病,兴许,他的母亲就不会病死。
可她去了就一定能把沈母的病治好吗?沈瑜明不过是因为母亲死了,心中有痛,便把责任归咎到别人的身上来作发泄。
琉璃想上前理论几句,刚往前移了两步,又一群人从破屋里跳了出来。
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
这群人是沈瑜明新雇来的,专门做折磨人的活儿。
“给我动手!”沈瑜明抬了抬手,眼睛丝毫不带眨一下,那群人将琉璃双手按住,推进了破屋。
屋子里很暗,没有一丝光线,还结上了很多层蜘蛛网。显然是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好地方。
琉璃被两个人狠狠地按在了一根柱子上,又一个人拿来了一根麻绳在她的身上足足地绕了五圈,见人一丝都动弹不得了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琉璃狠狠地瞪了面前这伙高大的男人一眼,却不不愿意露出半分的畏惧。
她知道,她越是表现得害怕,这群人就越是有兴致来折磨着她。
那群人直接扬起皮鞭抽在了她的身上。
丝毫不留情。
琉璃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狠狠的一遍,她疼痛地咬破了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混蛋!”
一个人笑了笑“收了人的钱能不混蛋吗?”
只要有钱,他们才不管。
外面站着的人有些站累了,打算先离开,不忘吩咐道:“把人好好招待了,这样钱一分不少的都会给你们。”
破屋里边,鞭子抽在身上的声音又大了些,琉璃疼痛地屏住了呼吸。
这是她欠他的,她不怨他。
直到人被折磨得鲜血淋漓,那些人才丢下了手中的鞭子离去,却没有一个人给她松绑。
琉璃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为了报仇,这些都不算什么。
待人走了好一会儿,琉璃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罐,两只不太灵活的手奋力地拨开了药罐,在身后胡乱的撒了一下,绳子很快就掉了下来。
这是她研制药物时无意中调制出来的一种失败品,发现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就留了下来。
琉璃拖着伤出了破屋,天色已经黑成了一片,来的时候一直绕来绕去的她现在已经摸不着路了。
给自己身上撒了些消炎的药粉后,便迈着艰难的步子胡乱地走了。
跌跌撞撞地琉璃来到了一个座府邸,她实在痛的不行了,在府门前坐了下来,昏厥了过去。
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不过是一张陌生的床,缓缓起了身,坐在帘子外面的人听见了声音走了进来。
“你醒了?”夜阑问候道。
琉璃抬眸看向了他,顿了顿“是你?”
那个中了寒骨之毒的人。
夜阑在旁边的一张铜椅上坐了下来,笑了笑:“小医竟然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