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山神色平静,转头看向雍允,却发现他满脸通红,是真元冲击禁锢的情形。突然,徐寒山感觉浑身一轻,还没等询问什么事,就听雍允大叫:“前辈,我们赶快去劝阻一下呀!”
辛老头品着酒,还扒了一粒毛豆放到嘴里道:“那老人有错?”
雍允憋红了脸不说话,徐寒山看他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摇摇头开口道:“没错。”
“那是那个郑六小子说错了?”
徐寒山低声道:“没错”
辛老头看着脸色通红的雍允,和心绪低沉的徐寒山,嘲讽地道:“那你们去干什么?再把同样的道理讲一遍?”
徐寒山看着一个人暗自神伤的郑六道:“辛老头,你呢,你怎么想的?”
辛老头气急而笑道:“我想?我想要你们干嘛?我再给你秘密,采倩是个狐妖。”
雍允目瞪口呆,喃喃道:“这......”
徐寒山思考前后采倩的变化,安排人送一块生肉时,她自告奋勇送菜,而且那笼子的位置本就是可动不可动,结合东方老人的态度,分明就是看出采倩的试探意思。
他一拍桌子大叫道:“坏了,采倩若是平时早就与我们一起说别人的不是了,她肯定去追那个老人了。”
说罢,徐寒山赶忙跑出去,雍允见状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辛老头突然踹了他一脚道:“去啊,这就是我交给你们的第一剑,两个人好好学。”
直到雍允跑出去,辛老头看着雕像似的郑六,突然道:“行了,别哭了,小狐狸崽子死不了。”
郑六听了反倒是更加激烈动作,嘴里支支吾吾地,不知再说什么。
“不用谢我,以后少给你师傅添麻烦就算谢我了。”
辛老头看着那个帐房先生道:“还装,你店里伙计要被打死了,看你还睡得下去。”
账房伸了个拦腰,挤眉弄眼着说:“她没求我,就是不想让我难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给人添麻烦。”
辛老头没理会他的指桑骂槐,看了看满头月华,举杯邀仙仙不来,扫兴!自己拍着桌子开始默唱不知名的诗歌。
东方老人手提大黑笼子奔马许久,到了一处看似偏僻之地,将笼子随手一掷,大笼子与黑布一道滚了几圈,地面尘土也被带起来几分。
大笼子到了极近的平坦地面,意外地停了下来。
老人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右手袖袍一抖,柳叶刀已在手中,目光所至,笼子后方一道人影显现,还是一副青色衣裳,与之不同的是将散发盘起的采倩与客栈里的她多了几分英气。
“哟,我这匹异种宝马日行百里,虽说跑了一天有些疲乏,你能追上?”
采倩笑吟吟地说道:“真人不用取笑我,那马被我下了些软骨散,自然跑不动多远。”
目光猛地凝滞,她平静地道:“何况虽说御剑消耗真元颇多,但步虚真人应该不会吝啬,说到底,真人还不是在等我。”
场面一度寂静,东方老人的思绪飘渺,采倩也不敢乱动,直到笼子里的白狐狸叫了几声,才把二人拉回当下。
东方老人有点惊讶道:“你不应该用这种口气对我讲话,若不是我与狐族故人有些交情,身为平妖司掌令使,你在客栈的试探我便可先斩后奏”
采倩神色一凛,不由得悲从中来,可若是让她眼看这只小狐狸落得扒皮抽筋,甚至沦为豪强奴隶,那与那些恶人何异?
想及此处,采倩道:“谢过真人不杀,采倩斗胆请求真人,放了这只狐狸!”
东方老人恶狠狠道:“若是旁人我说不得,心情好就放了,你一一个狐妖身份,凭什么让我放了它?你在门外偷听我们师徒对话,不明白我有些话是给你听的吗?”
采倩默默不语,默默从裙摆上撕下一条轻纱,绑在自己左手上,右手出现一把长弓,背后出现一排七根箭矢。
东方老人戏谑道:“想以玄庭杀步虚?”
一瞬间就真元变动,飞沙走石,笼子被柔和真元托到一旁,黑布被拉扯地噗噗作响。
采倩一咬牙,左手从背后拿出一根青色竹竿的白羽箭,抬起弓箭便射,神光大作。
飞去的箭矢上篆刻有不同深浅的铭文,飞行轨迹里带有阵阵破风声,箭身后的白羽拉出青色光芒,气势非常。
箭尖即将冲击至东方老人的面目。
老人丝毫不在意,饶有兴趣的拂了拂胡须,右手一推柳叶刀的刀柄,出鞘半寸。
无形刀光乍起,那飞来的箭矢在老人面前从中劈开,竹木裂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采倩脸色苍白,似乎这一箭耗费了极大气力。
东方老人好奇地问:“妖狐学弓矢,媚骨随弦生。青神竹,忽雷箭,青丘的弓箭不是这个味道,哪位人族大能传给你的?”
话音刚落,一股惊人气势在眼前攀升。
采倩浑身妖气弥漫,身后弹出青色人高的巨大尾巴,共有五根之多,两脚脚跟离地,自上而下妖风源源不断升腾,嘴里獠牙伸处,竖瞳面貌魅色尽展,可惜被战意搅乱。
“真人,箭是好箭,可我也不过能射出三箭,接下来我要两箭齐发……再求真人能否放过小狐狸?”
看东方老人一言不发,采倩深吸一口气,大叫一声:“得罪了!”
手撒开,箭如雷。
两道箭矢初时迅速如同奔雷,行道一半夹杂有风雷之声,速度变得慢了下来,摇摇晃晃,可却能明显感觉到周遭灵气一空,箭矢在空中犁出一道凌厉痕迹,即将到达老人身前一尺之处。
采倩瞥至东方老人的柳叶刀,心中所想便是能逼出老人一点时间,好让自己能带着狐狸逃走,哪知下一秒让她心灰意冷,甚至直接使她人身不稳。
东方老人看着飞来的箭矢,不止没有闪避,甚至还探了探头,好像对箭矢上的铭文有了兴趣打量了一会,右手柳叶刀将那半寸按回鞘内。
一阵风吹过,两道威力非常的箭矢似乎还未展示出来,就被捻为粉尘。
采倩早以心生了断之意,省的自己与白狐受辱。
东方老人面露悲悯之色,向笼子的地方走过去。
一阵危机感涌上心头,身后一把长剑迅速戳来,隐约之间比那箭矢还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