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居运转出了点麻烦,大家多想看看徐小掌柜的手段,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虽然平日里徐小掌柜尖酸刻薄点,大多数被剥削后的修士少不得的就着毛豆与酒,背地里骂骂咧咧两句,但明白人心里还是明净的。
徐寒山从店里回来的时候,嘱咐伙计把上午收好的新货收起来,急匆匆地返回清水门。
这几年的维持运转的白玉钱是不小的数目,账上的资金在老账房的手里向来是只进不出的貔貅,西山居掌柜自己过得要借钱度日,这找谁说理去。
走到清水山门前,左右的弟子拱手称一句:“徐师兄”。
徐寒山随手甩出两块玉璧,喃喃有声,自顾自地走上山路。
徐寒山身影渐渐从迷雾中山径里消失后,山门又来了一双人。一老一少两个道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细看下老道人面容恶劣,凶煞十足,可此时却是泡在了酒缸里,两颊黑红。清秀的小道士年龄不大,脸上气鼓鼓的,撑着老道士,时不时还踢一脚身边的石子。
走到山门前,没等守门弟子开口,小道士无奈地问:“赵师弟,我师傅是第几个啊?”
左边的弟子开口:“何师兄,最后一个了,门主说了,三长老要还是最后一位,就……就直接拦下……”
何算掏了掏袖子,又从三长老的袖子里摸了一下,把一个瓶子塞进了赵师弟手里,手段利落熟悉得很,不知有多少次了:“收下收下,我上山了!”
不管不顾地拉开两个弟子难看的神色,驾着酒鬼长老上山。
拿瓶子的弟子见两人不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见他原地放下瓶子,赶紧拉着另一个人躲到山门前的石狮子后,两个人战战兢兢躲好,不时又偷看一眼。
不一会,远处山中雾气里,老道士虽然晃晃悠悠走过来,脚下却似乎具有无穷道韵,眯着眼睛大步到瓶子的地方,做贼似地左看右看后,猛地灌下去,还打了个嗝:“好酒”,又晃晃悠悠地向山道上走去……
徐寒山一路路过山道,左右的弟子投来的视线多是友善。
毕竟西山居是清水门门修行的一大财源。不过,一视同仁的招牌公正倒是公正,可连门内弟子以物换物做个公证、典当器皿时,一点照顾也没有,着实令人恼怒。
走进议事厅,已到了六位长老,分列两侧。
徐寒山不经意瞥向主位,空空如也。清水门主那老头虽然是个死要财,除了钱之外什么都不关心,可是门中议事哪怕走走样子门主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如今竟然不见人影?
徐寒山摸着下巴想,怕不是最近的钱财调动出了岔子,老头起了疑心。正想着,晃晃悠悠的三长老扶着门框踉跄着走到自己的位置,瘫在椅子。
至此清水门八位长老全部到位。
大长老看着醉死的三长老,一脸嫌弃,不过这个烂醉鬼三长老空降在清水门,来历神秘,门主对其来历也三缄其口,对自己的地位没有威胁,随波逐流的支持从没给他找过麻烦,便不再注意。今天的关键在于那个财源广进的西山居掌柜的,想到这大长老眯起了眼神,淡淡说了一句:“门主闭关,以心声传话给我,议事由我主持,开始吧!”
议事堂内,每位长老自会由一名弟子静立身侧,唯有徐寒山这里单单一人,形单影只,泛海孤舟。
清水山门前,赵姓弟子持剑而立,眼中全是惊愕。
面前的中年男人流露出的一丝丝气息便将他交织淬炼的真元压的动弹不得,更令守门弟子手足无措的全赖面前男人面前的着装——金穗白庄鱼龙服,唯有当今世上的大雍、大夏几座神朝和硕果仅存的几族荒古世家可以敕封。
中年男人拍着胸口,并且开口:“我说兄弟,让我进去得了,我真是你们门主请来的客人,那啥,你们的财源西山居不是出问题了吗?我就是来解决的。”
赵姓弟子,勉强开口:“前辈,不管如何说,您也要出示掌门手令。”
“你看我这一身神朝认证,还能骗你不成,我还有大印,你看看!”
中年人翻手间,托起一枚金色印章上面有一个玉雕的鱼龙形象,中年人蹲在地上找了块石头,头也不抬说:“你看好啊”,说着他对印章哈了口气,撸起袖子朝石头印上去,拔开,只见一个红色章印印在上面——大雍敕令。
中年人随手把印章丢在袖子里,正想上前理论一番,毕竟我一向以理服人嘛。
就见山门后一道青光飞过,径直落在中年人手里。
男人看了一眼,笑眯眯地把令牌一抛:
“你看你们门主令,没骗你吧?”
左右守门弟子长出一口气,长老不出面,他们也确实不知怎么做,好算解决了,两人退到一边。
中年人站直身子整理下装束,右手一虚握,腰边的一个玉坠碎掉,身影渐渐虚无透明地迈进清水山门,慢慢吞吞地向山上走去……
身影离开许久,两名弟子心弦突然一紧,耳边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大雍殿前使,姜山关,奉命前来征召有道修士共赴,云行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