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刃神君喝道:“你真想逃不成?”
他左手一扬,自宽抱里急伸出去,那雪白如玉的手掌展现之时,一股犀利的劲风急吸而起,往那灰衣人击去。
万里马并没有要杀死那灰衣人的意思,所以他才没有施出御剑之术,而改为发出掌上绝技“玄玉般若手”,预备将那灰衣人击伤。
岂知他掌劲刚自攻出,那在前面奔逃的灰衣人突然地身躯一矮,拐杖一横,对着万里马手掌扫来。
只听蓬地一声,万里马这一记“玄玉般若手”正好击在那灰衣人反手扫出的拐杖上。
那人身形一个踉跄,被万里马这一掌击得差点仆倒于地,但他仅一柱杖尾。身躯便已站稳。
不但如此,反而凭藉着这股力量,使得他拐杖拄地,更加速腾飞而起,住前奔去。
万里马自信这一掌足可以将对方的拐杖击断,而将对方擒住,没料到反而促成那灰衣人加速奔飞之势。
他暗忖道:“原来他手中斯持的拐杖是千年寒铁所铸,怪不得我没能将之击断……”
意念一现,他怒火更炽,深吸口气,便欲持挥剑前引,急迫过去。
就在心念刚刚一动之际,前面的灰在人好似也晓得万里马即将挥剑出手,那么尽管他手里持的是千年寒铁所铸的拐杖,也将被无坚不摧的剑气所断。
他的那前飞身子突然在空中一顿,左手扬起,一蓬烟雾已弥然散了开来,挡在万里马的前面。
百刃神君万里马因为想要抓住前面奔走的那个灰衣人,所以才没施出他那震威天下武林的御剑之术,而改以“玄玉般若手”攻出。
岂知那灰人身躯短小,一蹲之际,反手疾挥手中拐杖,布出一层杖网,硬生生的接了万里马的一记“玄玉般若干”。
百刃神君万里马恼怒之下,欲持发剑罡,岂知那灰衣人远未等剑气袭身,已急探左手,发出一蓬烟雾,阻在万里马之前。百刃神君万里马朗笑一声,道:“你弄这些障眼法又岂能……
他活声未欧,已陡地一敛笑声,飞快地往后疾退开去。
敢情他远以为灰衣人被追急了,所以才发出这等江湖上下九流由来作为逃命掩护的障眼烟雾,那知他目光闪处竟见到在那蓬勃飞扬,弥然敞开的烟雾里,闪现着一点点粉色的光彩。
百刃神君一生走南闯北,足迹所及,遍迹天涯地角,见识是何等丰富?
他猛一见到那烟雾里突然闪现出粉红色的光,心中一动,连扩闭上呼吸,停止前跃之势,往后退去。
他前奔之速快逾奔马,这后退更加有如电闪,陡然之间,已退后了五丈之外。
脚跟在地上一定,他那后退的急速之势,立即已刹住,可是那四只獒犬却正在这时冲了过去,只听得呜呜数声,便己没有声息。
凝目望去,他果然看到那弥然散开的烟雾里那点点粉红色的彩光,流滟闪动,恍如一朵朵盛开的桃花。
“果然没错!”万里马心中暗忖道:“这正是苗疆绝谷里所起的一种桃花瘴,否则那么听话的獒犬又怎么会毫无声息……
这个心念一起,他随即便泛起一个疑念:“但是这种桃花瘴乃是於桃花谢落积存过多,腐烂之后产生的,又怎么能够收集起来呢?”
不过他可以由这一点可以肯定灰衣人必是来自苗疆,并且还是苗疆里一流高手!
他心中意念疾转,从旧有的记忆中找出一丝线索,突地听他呃了一声,语道:得了,这人必是血婆峒主那老乞婆,否则藜峒的独角天王也不会有这种的身材!”
他的脸上泛起一层煞气,忖道:“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只要知道那老乞婆在老夫面前弄鬼,老夫随时便可到苗疆去找地算账,抓了的他的骨,剥了他的皮。”
他知道自己被那桃花瘴毒耽搁了一阵,那血婆峒中绝对已经逃得远了,并且他还心里惦记着洛阳剑,故此也就没有冲过桃花瘴,继续追赶下去。
他抬起头来,望了望那美丽的桃花瘴,只见点点潋滟的彩光闪烁之间,逐渐向上空升腾,有愈来愈淡的趋势。
他一生之中,到过苗疆有好几次,所以明白各种瘴气的特征,也晓得这种桃花瘴虽是瘴气中最厉害的一种,人畜碰到莫不倒地,很快便化为一堆白骨。
但这种桃花瘴也是消失最快的一种,尤其是四周的温度不高,加上有点风更是很快的便会散去。
这因为瘴气是由於温度过高,淤积的一般腐烂气味,在阳光的蒸晒下,腾空而起,成了一种烟雾状的气体。
此时祈连山上,白雪四处,气温很低,山风凉冽,这蓬被人工收集的瘴气,自然不能存在,而消失在风里。
百刃神君万里马仅站着那么一会儿,便眼见桃花瘴由浓而淡,以致消失无形。
在他面前不远随着瘴气的消失,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四具白骨躺着。
他一生经过无数的危险,看过无数的掺事,此刻一见那四具白骨,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唉!”
他轻轻的叹口气,忖道:“这四条獒犬别轮那孩子一定很重要,现在却全部死在桃花瘴之下,真是可惜,若非亲眼看见,谁又相信他们在这冰冻的祈连山死于瘴气里。”
他只觉得对洛阳剑有着一份内疚,于是心中,自决定要对洛阳剑有所补偿。
转过身来,他慢慢的走几步,心里开始想到洛阳剑会受到血婆峒主的暗害之理。
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出一个原因来,这因为他根本不了解洛阳剑身世之放。
他抚着手中的断剑,暗道:“救起那孩子之后,我一定婴问问他跟血婆峒主有何仇恨,或者是那老乞婆专门为着我面来的……..”
正想到这里,他已走到洛阳雄飞葬身之处。
这偏僻的山谷里一堆新坟原就很引人注意,更何况坟前未刻立石碑,而以树干代替?
百刃神君万里马走到坟头好奇地望了望那根削平的树干。
这一望顿时使得他心中的许多疑问都得到了答案,只见他的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怒骂一声道:“原来是这个老鬼于的好事!”
他目光在谷里溜了一遍,只见到那梅树枝拆花落,和着雪泥狠藕不堪,再一抬头,山壁上被金甲神魔宇文天以金神指留下几个大字,已闪进眼中。
他的眉宇之间立刻凝聚一厚杀气,怒道:“他已先来到祈连山,原来这一切都是宇文老鬼使的手段!怪不得他枪我之先来到折连,原来他是探得我昔日爱侣之侄隐居於此,才动手杀死洛阳雄飞,预备使我发怒而致心浮气燥,他才有机会可以击败我……”
他这一想,甚而连洛阳剑如何遭到暗算,以及血婆峒主出现放此的原因都已得到解释。
站在洛阳雄飞的墓前,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恨恨地道:“宇文老鬼呀!宇文老鬼,你纵然找到了血婆峒主作帮手,我万某又何尝怕你!只是我为你那一世英名而可惜罢了!”
他哎紧牙关,抚摸了一下手中断去半截的玉剑,记忆飞回四十年前……
他记得那时自己刚出师不久,在洛水之畔,碰到了当时洛阳家数代以来唯一的女儿,那美丽温柔的洛阳漪漪……”当时,洛阳一族跟白云堡刚刚发生冲突,白云堡仗着有武林各派作为后盾,曾经往访洛阳家族的洛水之旁的洛阳天心楼。
结果由於洛阳家不肯交出逃离白云保的白氏女儿,以致发生争斗,其时,万里马刚刚好经过由于认识了洛阳漪漪,於是,足於白氏与洛阳家族之争……
往事如烟,虽然已被他封压在记忆的深处,可是此刻回想起来却一一於眼前……
万里马的嘴角抽动一下,喃喃道:“漪漪,我真对不起你,我原来答应你尽一切力量去保护你,可是后来却由於跟宇文天发生争夺名位高低之事,以致纠缠数十年!”
他想到自己为了能在下次较艺之时击败宇文天,而没能做到当年应诺洛阳漪漪的话,埋身在荒山僻野,苦练绝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