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蓝彩显露之时,观仙台上又多出三道凌厉的身影,竟然是三尊老祖,场中包括八位长老在内的弟子纷纷拜身行礼。
王东阳和王诠一也躬身拜道,“弟子恭迎三尊!”
赤霄尊看着无字道碑,捻须道:“仙华溢彩,紫气东来,哈哈,有此修为者,可当得本尊弟子!”
酒剑尊笑呵呵道:“莫急莫急,虽有紫气,却不盈虚,灵气不足,我看啊蓝彩已是不错,这徒弟就让给我吧。”
法常尊一收折扇,“依你两人这般性子,如何教得了徒弟,只怕是良木朽雕,璞玉顽刻,还是让我来吧!”
赤霄尊和酒剑尊听闻此话,面上有些挂不住,一时间三人争执不休。
一众弟子则看得稀奇,三尊已有百年未曾露面,更何况三位齐出,一出来竟为一小子这般,便是细数千年,也未曾见得。
酒剑尊争执了几句,取下身上背着个半人多大的酒葫芦,连灌了两口老酒,正打算舌战一番,忽然看见王东阳正盯着自己的酒葫芦,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酒剑尊摇了摇葫芦笑呵呵的说道:“咦~东阳小子,许久不曾见你上山孝敬,今个儿该不会是你耍法子叫我等出来恭迎你回山不成?这倒似你的性格!”
王东阳连忙用袖袍擦了擦嘴角,摆手道:“弟子不敢,今日带小徒回山试道,哪知会惊动了三尊老祖,早知如此,弟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回来啊!”
“哼,就会耍油头。不过,这小子是你的徒儿?不错不错,饶你两口好酒,将徒弟舍与我如何?”酒剑尊又摇了摇手中的葫芦。
王东阳面露难色,“尊老有所不知,弟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徒儿,悉心教导多年,可谓倾囊所授,心中早已难舍,若是尊老有意~”王东阳犹豫着,似乎下定决心一般,道:“多让与弟子两口如何?”
赤霄尊和法常尊闻言,胸中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心中忖道,“如此厚颜之人,是怎教出的徒弟!”
赤霄尊看了一眼月华阡,那斑驳的紫气逐渐显露,也顾不得其它,连声道:“我给你一壶,一壶上好的桃花酿,这小子我要了!”
法常尊瞪着双眼看着赤霄尊,怒道:“好啊,不就收个徒弟嘛,你们两个老家伙是脸都不要了!”正以为要发作,谁知法常尊随即又道,“我给一坛九蒸四酿仙品酔仙酿,东阳小子要识得些斤两!”
王东阳听见醉仙酿,眼睛都瞪直了,酒剑尊见状,一板面孔道:“东阳小子你可是先答应我的,不会耍赖吧。”
王东阳搓搓手道:“尊老,你看要不再加点?也好叫我不这般为难不是!”
酒剑尊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去,身上一股凌厉的杀气喷薄而出,都以为酒剑尊气极,这是要动手了,谁知沉默片刻,酒剑尊怒声道:“加便加,我加两坛了梦三生,这徒儿是我的了,谁也别想抢,几百年没跟人动过手,今个要抢咱就比划比划”。
王诠一在一旁听到几人的对话,脸皮是一阵抽搐,都是一群活了上千的人了,居然为这事儿拉下脸来,闹得要动手的地步。
八位长老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众人更是哑口无言,三尊在此,门内弟子清楚,倘若月华阡真有资格被三尊收徒,便是外姓又如何!心中早已接纳了这小师弟,毕竟仙门百家强者为尊,能让三尊争抢的人,日后必非凡俗,唯恐巴结不及。
此时的观仙台上,月华阡哪里知道王东阳正寻思着找个合适的当口就将自己给卖了。身体的精气几近抽空,额头汗水直冒,胸中顿觉有万斤大山搪塞心脉,神情渐渐如疯癫一般,喜怒哀思变幻无常。
月华阡依旧在慢慢挪动着手指,额头直接顶在石碑上,初时如豆腐般绵软的石碑,现在如精铁浇筑,手指陷入碑中分毫难动。月华阡脑海中一片混沌,忽而一滴清泉落下,泛开涟漪,黑暗随之一点点被撕开,无字道碑上一抹紫色微微显露。
“七彩,七彩流华,要出来了吗?真的要出来了吗!”
众人屏息凝神,一刻都不想错过此景,心中又对这个邋遢师叔高看了几分。
三尊此时也停下争执,互相瞪了一眼,静等最后的结果。
月华阡只感觉一股比以往更加精纯的灵气自指尖回流入体内,融入血脉深处,如洗心净髓一般。月华阡长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眼神又变成了初时的澄澈,只觉浑身舒爽,逐渐舒展开来,随着月华阡最后一笔落下,一个歪歪扭扭却是完整的“道”字留在石碑上。
霎时间,天地易色、风云突变。众人几近要惊呼出来。
王东阳直接哈哈大笑,连声说道,“不愧是我王东阳的徒儿啊,为师平日里可没有白疼你啊,真给为师长脸!”心里却道该拿哪一坛子酒好。
赤霄尊瞧了一眼,“哼”的一声,一甩袖袍转身遁去。
景长老却忽而捻须跟着王东阳笑道:“当真不先看个真切,再下定论?”
“无字道碑所显还能有假?”王东阳的眼神刚转落到无字道碑上,却见方才显露的七彩流华,竟然慢慢的散去,最后竟退至最初的赤彩,仅有微微橙色显露。
橙彩虽也需些修为磨砺方可,却远逊于五色,门内弟子对道法稍有研习领悟,尽乎可得。
惊呼转而变成一阵唏嘘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真以为一小孩子能有这般本事,七彩流华,可笑可笑。”
“就王东阳这副脾性,能教什么徒弟,没有误人子弟便烧高香了!”
希言二老嘲讽道,转而飞身离开。
王东阳愣了,看着要走的法常尊道,连忙道:“法常尊,这九蒸四酿仙品酔仙酿~”
法常尊懒得理会王东阳,一展宣扇,道:“还想要酒,徒弟不行,要不你来跟我过两招,接下了我就给你!”
王东阳连忙摆手,“罢了罢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酒剑尊,王东阳像是老鼠看到了香油,眼神炯炯的一把抓住酒剑尊的绣袍,连声道,“尊老,要不一壶,两口,两口也行,弟子馋得紧,给我两口酒就成,我这徒儿便白饶给你!”
酒剑尊连甩了两下绣袍,都被王东阳死死的抓住,见甩是甩不掉了,皱眉道:“你看这天要下雨了,我这还要回去阁中收衣服呢,要是晚了片刻,可没得衣服穿了,赶紧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