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王诠一岂有不知,摇头道:“师兄,何苦如此!”
只见浑厚的真气从王东阳的体内源源不断的四散开来,冲击着缚仙索,王东阳身躯瞬间变得高大几分,古铜色的皮肤底下,血脉根根隆起。
王东阳这般骇人的模样,月华阡还是第一次看到。以前的王东阳至多是个贪酒贪吃爱耍嘴皮子,又不修边幅的小老头儿,很少见他与旁人置气,如今发起脾气来,月华阡才知道原来师傅如此可怖。
绑在王东阳身上的缚仙索嘎吱作响,精炼的铁索出现碎裂的细纹,眼见着就要寸寸崩断,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希长老一把推开正兀自震惊不已的王怀山,与言长老两人同时出手,手中纠集法阵朝王东阳攻去。
月华阡见状喊道:“师傅!”
这一下喊完,月华阡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于是心急之下说了句:“我兜里有两块儿点心!”
众人皆是一愣,这节骨眼上小毛孩子居然还在惦记着兜里的两块儿点心,希言二老的身形闻言刹那停顿了片刻!就在邻近之时,王东阳突然真气内敛,身形闪动,竟是硬生生的用后背接下希言二老的合力一击,双手从缚仙索中伸出,就抓起月华阡在空中提溜一转,两块桂花糕顺势滚落到王东阳手里。
王东阳一边吃一边骂道:“好小子,居然偷藏这好吃得玩意儿,为师待你不薄啊,尔竟敢藏私。”
月华阡道:“嘿嘿,师傅,这本就是徒儿给你留的,只是方才想起,徒弟怎会忘了您老人家!”
倒不是月华阡讨好,这两块儿糕点是前几日在南湘苑,王凌萱怕月华阡只是喝药膳饿着,塞给月华阡三块儿糕点,月华阡想着师傅舍不得吃,偷偷啃了一块儿,于是才有口袋里的这两块儿糕点。
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全不在意旁边的几人。
希言二老则盯着手掌愣愣出神,方才他两人的一掌,结结实实拍在了王东阳后心,却如拍在一堆棉花上,又看看王东阳那模样,分明是不痛不痒。
王诠一刚松一口气,就见希言二老相互对视一眼,手中快速捏了一个剑诀,分明是要下狠手了!
王东阳感受到周遭气息的波动,一口吃下剩下的糕点,甩下月华阡,道:“还来,你这俩老儿有完没完!”
希言二老也不与王东阳饶舌,凌厉的招式便朝王东阳攻去,两人修为不浅,又配合极为默契,王东阳丝毫不敢怠慢,迈开身法,连躲希长老几指剑法,言长老倒是每一手都打中了王东阳,却此次都戳在自己的缚仙索上,手指对精铁,便是言长老脸皮都疼得忍不住一抽。
在玉虚八老之中,言长老虽不算修为最高,却生性桀骜,前半生降妖杀鬼无数,快意恩仇,是唯一一个靠雷霆手段坐上八老之位的。后半生坐守藏书阁,依旧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在王东阳身上连挫几招后,气得牙根直痒痒,手腕翻转,剑指一勾,罗盘大小的六芒星阵在身旁显露,一把灵剑握于手中。
王诠一见再闹下去,依着言长老的性子,只怕难以难以善了。手摆拂尘,借着间隙,分开几人,道:“二位长老,此般相对实在有失妥当,今日之事,诠一自会秉公处理,还是不劳烦二位长老了!”
言长老听出王诠一话里的意思,王诠一这是要打发二人走啊!
“哼,你倒是他的好师弟啊,却担不起一个好掌教,你若真处理得了,岂会任由他这般胡来!还要我二人出手?”
王诠一见搪塞不过,又看向一旁的希长老,希长老向来面冷心善,话又极少,却一改常态,道:“试试,无妨!”
说罢,不顾挡在身前的王诠一,手执灵剑率先朝王东阳刺去,言长老的剑也紧随而至,两人的剑芒将王东阳笼罩其中,希长老剑招出奇的狠辣,竟招招奔着王东阳的要害而去,相比之下,倒是言长老下手轻了些。
到了这般光景,王东阳还迟迟不肯拔剑,只用一双肉掌硬接,不一时便落下风。
王诠一有心相助,却无从插手,几人的身法实在太快,自己进去只怕平添负累,王诠一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心中默念几人不要有事便好。
言长老道:“空手在我两人手下能走过几十招,你也算是个人物,只可惜是个老糊涂!”
王东阳咬咬牙,应付两人的剑招已然够呛,却还不忘回怼两句:“我还没有老过你们二位,今个儿我这个小老糊涂,就会会你两个老糊涂!”
言长老闻言,剑招愈发凌厉,王东阳疲于应对,几次险险的躲过两人手中的剑,身上衣袍破烂,发丝乱舞,样子着实狼狈。
王诠一忍不住喊道:“师兄,出剑吧!”
王东阳也不理会,纵身一越,身法显露,变幻诡谲,要比月华阡不知纯熟灵活了多少。
可希言二老也不是吃素的,二老惊咦了一声,同样展开身法,却是道门天罡步,几人分招拆步,斗得不可开交。
王东阳虽落下风,希言二老却一时也拿他不得!
又斗了约摸六十回合,王东阳显然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气息开始紊乱,希言二老手中的剑却片刻也不曾停歇。
王东阳应对不及,露出一个破绽,立时被希言二老瞧出,挥剑接连刺去,电光火石之间,二老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柄黑剑给拦下,正是溟渊。
月华阡看见师傅受难,自己却被缚仙索捆成粽子动弹不得,又没王东阳那般修为,心中大急,身后的溟渊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思,剑气暴增数丈有余,竟将缚仙索扯开一道缝隙,月华阡趁机挣脱束缚,这才救下王东阳,若是再晚些,只怕王东阳身上是要挂彩了。
言长老收剑,“御剑术?好小子,倒是我小瞧你了!”
月华阡拿着溟渊,一脸稚气却不容置疑的说道:“莫要欺负我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