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明白
忽的,他串出窗子对着外面恨恨的怨道,明明说好夜杀去劫沐谨言。而他则是将赋月染麓到子祈身边。不过,他这都回来好久了,那夜杀却是连半个鸟影子都没看到!
要是主子等等喝的爬不起来了,至少夜杀也可以帮他搭把手嘛。主子又不是四小姐,他随随便便一抱就可以飞檐走壁了。
忽的,他远远看见夜杀往这边飞来。
“你终于知道来了?”他的话才说完,夜杀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往来时的路飞去。
“夜杀,你做什么?”
“夜衣,快走,王身上的冰蛊不相冲,反而相互在他体内乱串!”
听夜杀这么说,夜衣当即运功,比他跑的还快!若是王有个三长两短的,主子一定不会好受!四小姐更加会难过,难堪!所以,他们必须去住王一臂之力!让两个冰蛊在他体内相互反噬,最终消融!
西偏殿。
“王,您没事吧,王啊?”李全德听到屋内的那一声惨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手打着哆嗦不住的敲门。
“我,我没事!你们,不许,不许进来!”子祈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对着门外那几欲闯进来的人艰难的说出一字一句。
“王,您,真的没事吗?”
“没,我真的没事!”
“唔……”体内冰蛊乱串,他不自主的闷哼。
虽然做过最坏的打算,不过,这种痛苦的感觉,他还是觉得异常难忍。
“王,您还好吗?”夜衣和夜杀二人一前一后从屋顶上飘下,一把扶起在地上挣扎的子祈。
却见子祈满头冷汗,那手上的青筋暴立。
夜杀夜衣相视了一会儿,随即二人同时运功。运用各自的内功,想将冰蛊逼出子祈的体内。却屡屡失败!
门外,狂风大作。
“不好,八大长老来了,快,你们快给染儿带上假面。”子祈痛苦的起身,往床上走去。
夜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将假面带在赋月染的脸上。一瞬间,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就成了沐谨言的容貌,而夜衣夜杀也快速的离开了西偏殿。
夜杀他们前脚刚走,八大长老便气势汹汹的夺门而入。正好瞧见他衣衫不整的拥着“沐谨言入眠”。
当即,所有人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包括八大长老!
“咳咳……”李全德尴尬的虚咳了几声,他倒是不知道,王和皇后行房能到达那种大吼的境界。怪不得,王迟迟不肯纳妃了,想来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过……李全德偷偷的瞄了眼龙床,他今日可是一直都守在外头,怎么没瞧见皇后娘娘过来呢?更何况,皇后娘娘从来都不穿白衣的呀?倒是……
蓦地,李全德吓的差点惊呼出声。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天哪,床上的人不会就是左丞府的四小姐吧?这宫里,就她喜爱穿这种素雅的衣服,也只有她能穿出那种韵味。
思绪还在乱飞之际,猛听到子祈一声怒喝!
“朕不是说过不允许你们进来的吗?你们进来做什么,出去……”
深呼吸了一下,他发现自己体内的冰蛊总算安静了下来。
八大长老面面相觑,最后大长老干咳了几声,几步上前。
“王,您受伤了,对否?”
子祈拿出自己的右手,将手掌摊开,“没错,为了救皇后,我割了手掌。”
看着那道伤口,八大长老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一眨眼的功夫,没人看得清大长老是怎么走过去的,只是定睛一看之际,发现大长老早已握住子祈的脉搏。
“冰蛊。”大长老不悦的皱了一下眉,随即另外七位长老的身形刹那间也到了床畔边。二话不说,便将单掌抵于大长老的后背,而大长老则依旧握着刘子祈的手腕。
没人看得清八位长老到底在做什么,只是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然后,等一切恢复正常的时候。早已没有八位长老的身影,让人错觉的以为,八位长老根本没来过。
只有刘子祈明白,八位长老方才耗费了很多内力替他解了体内的蛊毒。只是,由于他们耗神太多,恐怕是有好一阵子不会下山了。
“王?”李全德似是询问般的唤了一声。
“你们都退下,朕要同皇后休息了。”语毕,对着众人大手一挥。随即,转身轻轻的替她掖了掖被子。
“诺!”李全德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而从始至终,赋月染半刻都没醒,只是一直昏睡着。
看着众人都退了出去,子祈缓缓的起身掀开被子。看着她胸口的那一丝血红,他心疼的皱了皱眉。随即下床去那止血药,虽然方才他已经封了她心口的那几处大穴,可是,终究还是得用药物是伤口愈合的愈加快些。
“染儿,等你醒了,你会离开我吗?”他笑着问她,轻轻的扯开粘黏着鲜血的衣服,柔柔的为她上药。
他是男人,而且是一个很爱很爱她的男人。所以,在那一刻,他几欲控制不住自己。她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躺在床上,脸上虽没有笑容,却依旧那样的淡雅脱俗。她似烟若雾,总是给人一种飘渺的感觉,仿佛一触碰,她就会瞬间消失般。
“染儿,怎么办,我愈来愈不想放你离开了。若是我们这么过一辈子,你可愿意?”看着那个人依旧毫无反应,他又痴痴的一笑。随即将药瓶往床头一放,便又躺了下去。
乾西殿。
“主子,王妃的毒已经解了。而且,王身上的蛊毒也已经被八大长老解了。”夜衣和夜杀一同跃进窗子,对着那个此刻依旧在喝酒的男人道。
拿着酒杯的手蓦地一顿,随即,他淡然一笑,“去准备吧,我们可得赶在荼靡花开之前到达柳州!”
“可是……”
“可是什么?”看着夜衣吞吞吐吐的样子,刘子诀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夜衣觉得,王似乎并不想放王妃离开。他,似乎有点情,情难自控!”说完,夜衣猛的垂下了头。
“喀喇”一声,子诀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果然,他还是放不下她!想着,他立刻闪出了乾西殿。
月色如洗,散落了一地的铅华。西偏殿内,此刻火烛高照。子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昏睡的赋月染,视线挪不开一丝一毫。
今夜风有些大,从窗子里一个劲的灌入。龙床上的帷幔被风吹乱,而她的青丝已被大风抚乱。而他,小心翼翼的将那些青丝拢到一起,然后用一根发带将它们绑好。
“二哥。”
子祈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回来,没有显出一丝慌乱。轻轻的将月染放回床上,然后替她盖好被子。
“你想现在就带染儿离开吗?”
“怎么?二哥后悔了吗?”
“是,我后悔了,我突然间不想让染儿离开我半步。更何况,你我都知道,她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你……”刘子诀本来想顶出去,却恍然发觉,他说的没错,染染待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可是,染染是他的妻,不是吗?
“二哥,君无戏言,你当真要不守承诺吗?”
子祈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看向床上昏睡着的人儿,“我只要染儿!”
刘子诀恨恨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一挥衣袖翻身出去。他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早知道,他就不该相信二哥真的会那么好心的救染染。果然,他还是有目的的,有目的的啊!
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山脚下的树林里。终于,所有的不满都尽情的宣泄出来。他大步流星,手中的软剑在月光下寒光凛凛,似银带子般在空中忽隐忽现。
“啊……”终于,在一声咆哮后。他猛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染染,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回柳州看荼靡花,一定!”
太安逸的生活,总是让人在无意间忘掉某些事情。
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七天。
这一天,赋月染终于睁开了眼睛,然而在看到那明黄色的帷幔时,她整个人都吓呆了。
慌忙起身,不小心扯到了胸前的伤口。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低头看去。果然,那心口处有一道约一寸长的伤口。虽然已经有些淡了,却还是能看的清。
缓缓的理好衣衫,下床穿鞋。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此刻她只觉得脑袋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记不起来。恍惚中觉得,似乎自己已经睡了很久。
“染儿?你醒了?”子祈欢喜的声音,蓦地将赋月染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一下子奔到了她的面前,下一刻,她便被他拥入怀中。淡淡的麝香味,于她而言显得有些陌生。
“我想见子诀。”
她的话,让子祈猛的一怔。随即缓缓地放开了她,看着那一张不属于她的脸。他温柔的笑笑,“染儿,从今往后,没有子诀,只有子祈,可好?”
“你把子诀怎么了?”她的眼神瞬间慌乱了起来,身子更是不自主的后退。
“你觉得我能把他怎么了?亦或是你觉得,我已经把他怎么了?染儿,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在你心里就这么恐怖了?嗯?”
对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恐怖,就好比他此刻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为什么她却看到那笑容背后的鲜血淋漓!
“染儿,别怕,大哥不会伤害你的!”子祈一步一步朝着赋月染走去,而赋月染却是一步接着一步的后退。
“嘭……”她一个不小心碰落了一只花瓶,而在下一刻,她步子踉跄的踩到了花瓶的碎片。
“染儿……”看着她白色的绣花鞋被染上了一层血红,子祈只觉得胸口腾地升起一丝凉意。
脚心传来一阵阵刺痛,赋月染低头看去。那鲜红的雪已经染红了那白绸做的绣花鞋,似一朵红莲愀然绽放!
赋月染不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只一瞬间,她再度落入那个怀抱,下一刻便被他抱起轻放到床上。
她满目疑惑的看着他,从来她都不知道子祈的轻功居然这么厉害。突然间,赋月染很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一点儿都不了解!
“大哥……”
“嗯?”子祈抬头看她,双目中是难掩的惊喜。
“你喜欢我是吗?”
“不,不是喜欢,是近乎痴迷的爱,染儿,我爱你,懂吗?”他细心地替她包扎好,随即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你爱上我哪里了?我改掉,可以吗?”她的眼睛升起了一层雾气,她不要多余的爱,更何况,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爱情的!
她的话,让子祈蓦地一怔!
“染儿,我就是爱你,无法自拔的爱着一个叫赋月染的女子!”
“可是,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子诀!”她的眼神有着淡淡的伤痛。
“你身子还没恢复,再睡会儿吧。”他缓缓起身,转身欲走。
看着子祈要走,赋月染赶忙拉住他的手,“大哥,你放了我吧,我时日不多了,我只想和子诀好好的过完这余下的日子!”
“染儿,你说按照子诀的性格,除非他自愿将你送给我,否则,你觉得我可能从他身边将你夺走吗?”语毕,他径自离去,独留下赋月染一个人怔怔的出神!
你说按照子诀的性格,除非他自愿将你送给我,否则,你觉得我可能从他身边将你夺走吗?子祈的话,让她的心瞬间冰凉。是啊,就刘子诀的性格,谁能勉强他?可是,他为什么会把她送给子祈,为什么?他不相信她不爱她了,他明明那么爱她,这两年来的一切,她都知道啊!可是,又怎么解释,那一晚她明明是和他一起用膳,可是今日醒来却是在这龙床上啊?
赋月染只觉得脑袋被装满了浆糊,乱糟糟的难受!
她不相信子诀会背叛她,可是,又怎么解释她会在这里?如果子诀不愿意,即便她死,她都不可能会在这龙床之上的啊!只因,他不会允许!
可是,如今她……
不,不管怎么说,她一定要找子诀问个清楚。他明明答应她要带她回柳州看荼靡花的,为何他要食言,不,她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想着,她全然不顾自己脚上的伤,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只是,在摸到那紧锁的大门时,她才恍然发现,自己有多天真!是呵,子祈既然将她困在这里,又怎么会让她轻易离开呢?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最终无力的跌坐在床上。就这样,她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默默的发呆了一整天。这一整天,她不吃不喝,甚至连眼睛都不肯合一下,只是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
“染儿,你乖,喝口小米粥,恩?”子祈耐心的端着小米粥坐在她身侧,只是,回应他的始终都是一室的寂静。
“染儿,你昏睡七天水米未进,在这样下去,你身子会跨的,乖,喝口小米粥。”说着,他再一次将小米粥递至她的唇边。
看着一动不动的赋月染,子祈心一横,吃了一大口粥,随即一把扯过赋月染就这样直接将唇覆了上去。赋月染慌乱的想推开他,不过,不论她怎么挣扎,始终被子祈牢牢的拥着,挣脱不掉!
终于,子祈将口中的粥都尽数哺喂给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而就在他离开她唇的那一刻,毫无准备的,他深深的挨了那一巴掌。
“我讨厌你!”语毕,赋月染直直的跑到墙角,整个人蜷缩在那里。
子祈很想走过去,却又害怕走过去。最终,他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今晚漆黑一片,无半点星辰。赋月染依旧缩在墙角,她想不通,始终想不通!只是,她心里依旧有个执念,她要去找子诀,她要问个清楚,她要问个明白!
天空蓦地一声惊雷,紧接着一场大雨磅礴而下。电闪雷鸣的夜晚,赋月染明白,外面的人一定会有所松懈,所以此刻正是她出溜的最佳时机。她蹑手蹑脚的爬出后窗,随即又蹑手蹑脚的溜到西偏殿后院墙,然后找了一棵靠近墙边的树,三下两下爬了上去,随即拿出刚才准备好的绳子,慢慢的爬下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