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还想问陈公子一句。”萧然看着陈义满脸喜悦,他心中也是高兴,是因为敌人太蠢而高兴。
“世子请说。”陈义现在虽然身上疼痛,可他的小妾张氏也不受刑了,他也不用伏法了,高兴的都有些飘飘然。连萧然指使百姓把他打成重伤的事都忘了。
萧然点点头,看着他问道:“听闻外城有许多家产业都是二公子的,不知可是经过左相授意?”
“呃?”闻言,陈义将开心的嘴巴合上,奇怪的看着萧然,“世子为何这么问?”
“咳咳...”陈尚在边上清了清喉咙。
陈义顺着声音看了他爹一眼,又回过头对萧然道:“世子,官宦不得经商,这是大秦的铁律,我等不敢知法犯法。”
陈尚听了松了口气。行,这儿子也算临死前做个件聪明事。也幸好曾经接触商业时多次的告诫于他。
“哦,是这样。”萧然点点头,见这次没套出话来有些失望,对着他挥了挥手,“那二公子就去吧。”
“谢世子。”陈义开心的点点头,遂将目光转向张氏,“莲儿,别怕,跟我回家!”
“嗯。”莲儿抹着眼泪,忍着身上的疼痛,对陈义点点头。
“父相,您快差人来抬我。我们回家!”陈义又将目光投向他老子陈尚。
陈尚看了他一眼,眼神久久不能离开。
儿啊,临死前,让为父多看看你!你放心,我马上就让这个可恶的世子跟你下葬!
陈义满心雀跃的,却并没有等来陈尚叫人抬他回家,等来了却是萧然的一句话,令他如雷电击。
“左相,依大秦律法,宦官子弟欺辱百姓霸占田产,该当何罪?”萧然笑呵呵的看着陈尚问道。
“其父官降两级,罚抄子弟家产,入牢思过十年。”陈尚拱手答道。
“可那是一分地的刑法,二公子可不知道霸占了多少地。”萧然扬头说道。
“依大秦律,霸占就是霸占的刑法,不分多少。”
“好。”萧然点点头,又道,“那辱骂世子,该定何罪呢?”
陈尚听萧然问,咬了咬牙,吸了口气道:“依大秦律,应定欺辱储君之罪,当处以车裂(五马分尸)之刑。”
“好。”陈尚说完,萧然大叫了一声好。感觉心中畅快无比。这老头亲自给他的宝贝儿子定刑,心里肯定像吃了狗屎似的难受吧!
萧然将目光投向赵博,道:“赵大人,这里是你的地盘,理应由你下令执行‘车裂’。”
赵博刚才被陈尚吓得脖子还没伸出来呢,现在听萧然这么一说,脖子缩的更紧了。这让他下令处死陈义,那以后这左丞相能饶的了自己吗!
一转头看了看陈尚,见他面无表情,咽了咽口水。陈尚不说话替他儿子辩解,他一个小小的内史令也不敢忤逆世子的意思,连忙对着萧然拱手拜了拜,道:“臣遵命。”
一转身,看着陈义,下令道:“左右!将陈义拿下,三日后于城外行车裂!”
“诺!”几名兵士答应一声,将陈义抬起。
陈义大惊失色,制止住这些兵士,一脸怒气的看着萧然道:“世子不是说不再追究我的罪过了吗?”
“是啊。”萧然点点头,看着陈义笑道:“本世子是说过,不追究你强抢民女的罪过。”
“那为何出尔反尔?”
萧然的笑容消失,忽然转变成一脸冷色:“可你还有霸占百姓田产和辱骂储君之罪!本世子可没说过,不追究你这两等罪!”
“你!”陈义眼睛睁得溜圆,终于反应过来,“你说那套放我回家的话原来都是唬我?只为了让我认罪?”
“让你认罪不假,但放你回家也不假。”说到这里,萧然顿了顿,又道,“只不过却是将你那受了车裂之刑,四分五裂的尸体送回家!”
“额!”陈义指着萧然说不出话,随后吓的眼睛一翻,竟昏了过去。
“叮~系统提示,因受惊吓,陈义【纨绔子弟】技能触发,武力-10,下降到27。智慧-20,下降到38。因此次惊吓过度,陈义【纨绔子弟】技能等级+1,解锁‘昏厥’。
昏厥:当惊吓过度,到一定程度之时,就会昏迷不醒,效果持续一天。”
听了娑娜的播报,萧然也没想到陈义竟吓的将技能都升了级。
看了赵博一眼,疑问道:“赵大人,还不把他压下大牢?”
“诺。”赵博反应过来,快速吩咐兵士将陈义抬了下去。
赵博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这世子论吓唬人这事来说,跟那左相真是不遑多让啊!
“世子英明啊!”
那断腿的男子见已经给陈义定了罪,感激的对萧然重重的磕了个头。
而宛零府中的百姓也激动地流出了泪水,纷纷跪倒在地,大呼感念世子的恩德。
萧然起身,将能看见的百姓都一一扶了起来,道:“放心,以后只要本世子在这王都一天,定不再让你们受这等冤屈!”
“多谢世子啊!”
百姓们感动的痛哭流涕。都觉得有这么一位储君在,日后他做了大王,定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安慰完那些百姓们的情绪,萧然又重新坐了回去,见陈尚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抬了下去,竟还是面无表情,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中一喜。
抬头望了望宛零府的大门,心道陈尚不走正好,等盖伦拿着证据回来,你就跟着你儿子一起去阴曹地府享福去吧!
陈尚虽然脸上毫无表情,其实心里可是恨透了萧然。
他叱咤汉国十几年,也没让谁占过便宜,大王又对自己格外宠信。却没想到,今日竟让一个小娃娃折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虽然这次是他儿子太蠢,让他吃了大亏。可却还是能看出来,这萧然小小年纪心机倒是不浅。
“幸好大王不喜欢这个儿子。”陈尚捏着下巴想道。
之后也抬头望了望那宛零府的大门,觉得有些等的不耐烦,“这厮怎么还没到?
萧然看着陈尚摆了摆手:“左相请坐。”
陈尚拱拱手:“谢世子。”
宛零府的百姓看着两人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都不敢出声。
赵博此刻却是咧了咧嘴,想到两人刚才的一番争斗,心中暗暗乍舌。左丞相陈尚那是何许人也?那是管着整个王国四分之一兵力的权臣。而这世子的计策虽不见得有多高明,但他却利用陈义对妾室的关心套出了他获罪的证据,令陈尚吃了个哑巴亏...
萧然和陈尚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不过众人并不知为什么,两人都是时不时的望向宛零府的大门,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天色已至黄昏。厚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绎色霞彩。宛如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磷光。
刘元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穿过门口围堵的百姓,挤进了宛零府。
萧然见了刘元,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倒是把这个廪牺丞给忘了。记得刚才赵博就是让他拿着官印去王宫请的左相陈尚。
“臣拜见世子。”刘元对着萧然施礼,随后又对着陈尚拱手,“下官拜见左丞相。”
陈尚见到刘元心中一喜,面上并不表露,只对他点了点头。
萧然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鬼,本来在等盖伦,却不想这个家伙竟然冒出来了,怕是没有好事。
“起来吧。”萧然看着刘元,觉得来者不善,道,“你去府外候着,本世子见你有些心烦。”
“呃...”刘源愣了愣,掏出一卷竹简递给陈尚,随后又对萧然拱了拱手,便转头去了。
萧然看着陈尚手中的竹简,心中奇怪,那是个什么东西?
陈尚好像也很奇怪,打开手中的竹简一看,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萧然眯着眼睛看着他,也太浮夸了,这演技有待提高。
陈尚笑看着萧然,拿起手中的竹简说道:“世子可知这是什么?”
萧然摇了摇头。
陈尚将竹简递给赵博,示意他交给萧然。赵博也不多话,恭敬的从他手上接过,又恭敬的递到萧然手里。
萧然打开一看,眼睛都瞪得老大,惊讶的看着陈尚。
“经询。
世子犯三宗罪,据云。
一、未经授,私自出宫。
二、无诏乘王撵。
三、身为世子,越职干政。
以上三罪,当以大辟。
以身为储君,遂鸩刑罚之。”
萧然震惊的看着陈尚,这个老东西,是什么时候...
“没想到世子竟犯如此重罪,一罪和三罪都不是重刑。可世子却私乘王撵,当以死刑。因身为储君,留个体面,便以鸩酒罚之。”陈尚看着萧然摇摇头,“可惜啊。”
“我出...”
“世子若想解释,还是去大王那里解释吧。”陈尚见萧然想说什么,忽然开口笑了,直接打断他的话。
萧然看着陈尚胸有成竹的模样,暗道一声糟糕!
本还奇怪,那陈尚一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原来早就在那里憋着大招,显然吃定了自己。这一份竹简若是落在他那便宜老子手里,依着大秦律,就算他身为汉王想保自己,却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他连自己的面都没见过,会不会保他都很难说。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萧然忽然觉得背后都有些发凉。
若不是他那个二儿子蠢,恐怕连他都奈何不了,自己就先死于非命了。
迟迟不见盖伦的身影,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