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数十黑衣人杀了哨兵,却不恋战,将就胡人营地里的火把四处放火,霎时间点燃数个帐篷。
“汉人!敌袭,敌袭!”,另外三个方向的哨兵这才反应过来。
胡人营地顿时大乱,听得喧嚣呐喊,头领慌忙翻身起来,提起弯刀,掀开帐篷一看,竟是几十个汉人放了火正各举火把一路奔逃。
“追!快给我追!”,头领七窍冒烟,从来只有我们去抢夺汉人,没想道今天竟然被汉人烧了,打不过公孙瓒,还能打不过几个汉贼?区区几十人,竟然敢跑到这儿来放火?简直欺人太甚,奇耻大辱!
大乱之中,山坡后面不知何时奔出百余胡人,也是挥舞着弯刀四处抢马去追。
等胡人上马,才追出营地,那一路火把却突然尽数熄灭。
“快!别让汉人跑了,朝火把熄灭的方向追!”
“喔喔喔!”,五百余胡人嘶吼着朝东南方向猛追,营地里还有一百余胡人竟然没找到自己的战马,简直闯鬼了。
追出十余里,汉人失去踪影,五百胡人却只剩下三百多,中途并无交战,也不知是不是追到其他方向去了。
天色渐亮,两波人马依次回到林子里。
陈如龙问道:“都回来了吗?有没有掉队的?”
褚燕答道:“已悉数返回,无一损伤!”
“好,人没事就好,有没有空手而归的?”
褚燕喜道:“主公妙计无双,一百三十二人无一失手,还顺带摸了数十件胡人衣服,十几柄弯刀。”
“哈哈哈,好,好,都他妈学精了,这几十件胡服可是大有用处啊。今日且休整一日,将昨天抢来的羊全煮了,吃饱了好办事。”
馒头干饼啃得牙都快磨平了,这回开大荤,众军士口水早流一地,就要冲出林子架锅。陈如龙连忙止住道:“想死啊!穿胡服的兄弟出去!煮好了送进来!”
唉,早知道就每人先搞一套胡服再来,真他妈失策。
早有一个百人队出去,将就昨天抢来的大锅自去炖羊。少时,羊肉炖得烂熟,抬进树林,各自饱餐一顿,至夜,又派斥候出去时,探到的两波胡人却是太多,没敢下手。
又四天,如法炮制两次,却只搞到三百余匹马。倒是胡人好像被整怕了,晚上再无千人以下的小队伍宿营,而且驻扎时岗哨动辄数十上百人轮换。白天还斥候遍地走,似乎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这伙贼子。
还差三百九十匹,哪儿去弄?再想偷是不可能了,抢的难度似乎更大啊,主要是弯刀才得百来把,人家至少千多人,根本没得打。
干粮也剩下不多,看来是时候用最后一招了。
不知何时,一个汉人的百人商队出现在大路上,其中三十匹马上满是麻袋,有几匹布还露着头。
一个千余人的胡人营地。
“报!单于大人,发现一个汉人商队。”
“什么?商队?多少人马?所贩何物?”
“禀单于,约一百人马,其中三十载货,是布匹等物。”
“一百人?哈哈哈……,本单于正愁没处撒气,他倒送上门来。”
右手下一个大胡子道:“单于大人之意是,这伙人便是我们要找的盗马贼?”
“哼!前几日我数个营地战马被盗,皆是一伙汉人前来烧营,随后便跑得无影无踪,每次也丢失百余匹战马,黑夜下看不清楚,今日却是天色正好,若还叫这些贼子跑掉,我堂堂大单于,脸面何在?速令全军追击,勿使一个走脱!”
“遵命!”
不多时,胡营里冲出千余骑兵,那边汉人商队吓得屁滚尿流,转身狂驰,奔走之间,布也掉落一匹。
汉人的布可是好东西,自从黄巾之乱,民生凋敝,布匹越来越少,一匹布都可以换两三匹马了。
追在前面的数十个胡人一齐冲上去,各个捉住这一匹布,争抢不定。
大单于忙一鞭子抽过去,大喝道:“放下布匹!快追!”
抢不过的撒了手,仍有几个纠缠不清。
前方逃跑的汉人马上又抖落两匹,这回不用单于吩咐,千余胡人一齐急冲过去,又有追得快的几十个互相争夺起来。
不等分明白,前方商队竟然连装布匹的麻袋也掉落一只。
以前都是这么干的,草原的规矩,谁抢到算谁的,大单于想管也管不过来,只得领着没抢到的人继续追,反正对方不过一百手无寸铁的汉人,早晚追上杀光。
追约三十里,前面道路两边出现一片树林。
“逃兵”的麻袋快丢光了,先前掉的还是布匹,中间落的羊皮也算可用,如果说后面的胡人衣服帐篷等还可以凑合的话,最后的枯草叶子怎么用?
千人大队还剩五百余骑,其余的都抢麻袋去了,没跟得上。
这伙“商贩”也蠢,竟然不逃到林子里躲避,却沿着中间的大路狂奔,大单于回头看看,还有五百多分不到脏的勇士,略一思索,挥军直追!
五百胡人刚追入林子正中处,突然一声脆响,左右各飞出数百根棍枪,立时便有百余人落马。幸亏有树木隔挡,不然,这一波枪雨起码杀伤一半胡人。
单于大吃一惊,慌忙道:“有埋伏,快退!”
才调转马头,却又有五六百手持棍枪的敌人不知何时出现身后,这回看得清楚,全是汉人!
单于亡魂皆冒,大喝道:“快冲,给我冲过去!”
话音未落,早又是一波枪雨投来,这回没树林阻挡,杀伤力顿时成倍增长,几乎枪枪不落空,又有近三百人落马,也不知死了多少。
单于勇武不凡,挥舞大刀荡开数根棍枪,连忙纵马急冲,眼看杀到汉人面前,只需提马一跃,便是生路,地面上却突然弹起一根绊马索,正好绊住马前蹄,那马站立不稳,朝前一跪,便将大单于率出数丈,前面早有绳索刀手伺候,眨眼捆个结实。
还剩三十来个胡人,各自狰狞却不敢妄动。
“放!”
不知何处又是一声令下,早有一排棍枪投过去,这三十来个胡人顿时惨叫倒地,没一个站着的。
又是几队虎狼之士扑出去,将胡人弯刀尽数没收。
汉人贼首站出来,看着捆成粽子的单于,拍手问道:“看这样子你是头头了?尊姓大名啊?”
大单于怒道:“哼!吾乃大单于无臣氏,你这无耻汉人,只会耍些卑鄙无耻的手段,快放了我!不然,等我大军来时,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无臣氏?就是他妈的无父无君嘛,这名字太夹生,登丰,你听说过没?”
褚燕大喜道:“哈哈哈,贺喜主公,未曾想这般容易,这人来头却是不小,乃是代北乌桓人的首领。”
嗯?乌桓人的首领?卧槽!要不是老子起点玩心,差点一刀砍了,有句话咋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天助我也?嘿嘿……
陈如龙眼珠急转,道:“咳咳,哪个,无臣氏是吧?想死还是想活?”
嗯?这还能活命?无臣氏诧异道:“你,你不杀我?”
褚燕忙劝道:“杀了此人,上表朝廷,可是大功一件,他日自领冀州,又添一大助力。况这些贼人南下抢掠时,所过之处皆是鸡犬不留,下手也未曾放过妇孺,何其无道?主公万不可一时心软,失了良机。”
无臣氏慌忙道:“若不杀我,愿以良马千匹相送!”
嘿嘿,褚燕这一下补得好啊,陈如龙恨不得抱着这小子亲两下。正愁咋把这胡人圈进来,没想到历史上杀人不眨眼的胡人头头竟然怕死?
陈如龙故作心动半天,摇头道:“唉,算了,我们是文明人,要杀这手无寸铁的,实在下不去手,当以德报怨。给老子听着,吾乃常山太守陈如龙,今日饶你不死,但若敢再南下抢掠,叫我遇见,定斩你狗头!记住了!”
“是是是,小王记住了,不敢再胡作非为。”
陈如龙面色缓和道:“别老想着烧杀抢掠,汉人的儿女一如你们的儿女,但有损伤,叫人如何不痛心?想要人家的东西就拿你的东西来换,实在没有,你们的马虽然跑得慢,拉磨还是可以的嘛,上天和你们的草原之神是一样的,都有好生之德,既不用伤亡便可获得物资,何必要死人?”
无臣氏叹道:“唉!我等原也是牛羊丰足,儿女安康,奈何鲜卑凶恶,匈奴肆掠,夺我粮食人口,我乌桓实难与其争斗,我等虽偶有南下借粮,也是为族民生计,形势所逼啊,望公明鉴。”
“别人抢你,你就来抢我们?没这道理啊!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以后若有所需,便来和我交换,我自派商队入驻雁门郡,囤积货物,你自引马匹来换便是。”
无臣氏眼睛一亮道:“太守大人此话当真?”
“又无好处,诓你做甚?”
“如此,谢过太守,某不久必来!”
正是:妙计无双安天下,空手便来套白狼。
欲知如龙做何计较,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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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得坚复函,不悦,怒曰:竖子安敢拒我?虽不从,吾自取之。又谋士阎象曰:可陈兵樊城,复令坚出兵,分表之兵而击之,可全胜,复以重兵击坚,则荆州可定。术依其计,遂兵出樊城。表大惊,聚兵襄阳对峙。
坚得复函,又欲出兵,瑜曰:术欲使我主马前卒耳,不若计使二虎相争,待其力疲,可北上与战,则荆州可图。
坚曰:计将安出。
瑜曰:可各修书,与二人皆言相助,术无谋且易怒,必从。
坚从之,待众人散,太祖母独进言曰:可令一轻军,假表军击樊城,则战事立发。
坚大喜曰:天下至善谋者,吾家女公子也。乃从之,后许太祖母参军事。
太祖母又曰:西北诸郡可缓图之,当趁术、表交战之机,速取桂阳及江东诸地,则大事定矣。
坚大喜从之。
------------《太祖母传》
袁术陈兵五万于樊城,刘表陈兵两万于襄阳,隔江对峙,只待孙坚出兵袭击刘表后方,袁术便要挥师渡江决战襄阳。
孙坚采纳其女孙尚香之计,令两千人乔妆成荆州兵马夜袭樊城,袁术果然大怒,欲跨江强攻襄阳。
-----------《三国编年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