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书房,火烛前。
一个满脸胡茬,左边眉眼间隐约见有一道伤疤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一卷书,随着书页间的翻动,隐隐约约能听到压抑的惊叹声止不住的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发出。
“这个功法精妙绝伦,也不知是谁居然悄无声息的放在我书房门口”。
这个大汗不姓林,叫李重,在林府是因为他是入赘了金鞭林家,做了林家的姑爷。虽说是入赘,却只是因为和林家大小姐情投意合,而本身也是江湖人士不在意虚名,故对外称入赘。
“李重!半夜三更的,怎么还不入睡!你今晚就睡书房好了!”
听到门外娇滴滴却内涵杀气的声音,李重不敢多留,赶紧提笔在功法封面背后写了几个字,口中喃喃自语:“这篇功法虽然精妙,但练到后期必然阴气入体,处理不好却是误人子弟,毁了也可惜,就这样吧。”
李重写完匆匆把笔放在笔架上,风风火火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娘子莫急,春宵不可辜负,书房何其冷也?”
正巧门外一阵风吹过,书页翻动间可看到几个字:欲练此功,必先...
正是榻上被翻如浪涌,门外花与月同羞。
翌月,卧榻前,美人正梳妆。
“呕,嘶,定是你这厮放屁了,赶紧去吧房门打开通通风,还有我要吃酸辣粉,你赶紧去给我买回来!”悦耳却不温柔的声音在这林府也是独一份,林家大小姐林娇看着眉间突然歪了的一道眉笔,怒气冲冲的对身边如同一座山的人影喊:
“李重,你今天要是买不回来就别上我的床!”
李重无奈,看着眼前的人儿却也无论如何生不起气来:“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买,但我刚才还没进屋呢,怎么能给你把屋子熏臭了。”李重眼珠子微转,不待镜子前的人儿暴起,便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林娇生气的看着来来回回不停摆动的门扇,小腰一转,却也没追出去,而是又愁眉苦脸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唉,我好像又有点丰腴了。”
不久,就听到李重咋咋呼呼的跑了回来,林娇没闻到酸辣粉特有的香味,正准备发火,好好调教调教名叫重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男子的时候,看到李重背后似乎还有个随着跑步不断起伏的花白球体,还么看清是什么,就听到一声呼救:
“林家小姐,让姑爷把老朽放下来吧,一把年纪经不起折腾了!”
原来是李重估摸着自家夫人的日子没来,又听到了一声毫无缘由的呕吐,便去将杏花林的大夫请了过来。
等大夫颤颤巍巍的把手指放在林家小姐的脉搏之上,却又好不容易才平息了自己的心跳慢慢诊断时,林李二人已经因为大夫好久没说话而心惊胆战。
老大夫先是抬眼瞅了瞅李重,然后把手一收,双臂微抬抱拳:
“恭喜李公子,李夫人有喜了!”
先是一阵沉寂,然后突然爆发了响彻云霄的欢呼:“太好了,我林娇有孩子了!”
全府惊动,忙碌不休。
房间内突然闪进来两个人影,中年之资,风韵犹存的少妇拉着一个身穿金红交错大褂,身型略显福气的中年男子站在了林娇眼前,不顾李重僵硬了一下的身体,拉着林娇的手问道:
“娇儿,你果真怀了?”
中年男子略显尴尬的对着那位老大夫报了个拳,然后瞪了一眼李重:“让刘大夫见笑了,内子唐突了,李重,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扶着娇儿让她躺下!”中年男子又冲着门外吩咐:“赶紧拿个红封,感谢刘大夫报喜之恩,顺便交代一下门房,这个月的月钱都翻个番吧。”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中年夫妇看着床榻之上被逼着躺下的林娇,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娇儿,你和重儿都成婚两载有余,如今终于结珠,也算是了了为父和你娘的一番心愿,这不断焦急的内心也算是有了着落了。”
李重看着房间内欣慰高兴的岳父母和一双手不断抚摸着小腹,脸上既是欣喜也有惶恐但最终坚定的林娇,内心涌起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此时林娇抬头对着李重笑了笑,然后伸手拉着李重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说到:
“你当爹了!”
林府,会客厅,人满为患。
整个大厅都是不断求救叫嚷的声音,
“林老爷,现在出现了十几起鬼魅害人的事件了,求求您出手救救大家吧!”
“是啊林老爷,您之前帮大家的好,大家伙也都记着,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们也拉不下来这个脸来求您啊!”
“林老爷,您满门英豪,大家伙都知道现在林家有喜,不适合大动干戈,可小人全家就剩小人一个了,小人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
李重看着厅中一个个或是面黄肌瘦或是满脸绝望的老弱,心头不禁想起了床榻上养胎的林娇,内心想要看着自己的孩儿呱呱坠地那一刻,也想要孩儿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却也不知道能对那些失去了所有亲人,不知道挨过了多少浑浑噩噩的夜晚才鼓起勇气来林府求一个公道的人们说些什么。
李重抱拳:“大家伙放心,这里是青云门辖下,作为青云当代首徒,我李重义不容辞,大家先各自散去,我且先准备一下,今晚星月兼程,赶赴沂山。”
片刻后,李重背起了包袱,手持长剑,对着站在林府门口的林娇说到:
“此去无碍,但见不到小娃落地了,若是生男,就叫他林儒海,若为女儿身,就叫林茹玉。”
说罢,便翻身上马,踏着夕阳的余晖走向了前方等候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