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的春天我回到美国,当时我已经身心俱损,根本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些什么东西!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无法接受第三装甲团有半打人死去的事实,士兵们被那座隐秘之城中的原住民包围后发出的痛苦的惨叫声,以及那群凶残的原住民们怀着一种残忍的喜悦,包围屠杀一整个排的士兵时,他们那逐渐逼近丑恶的号角声,至今令我难以遗忘!
在那场战役中,捷则尔枪的子弹,击碎了我的肩胛骨,擦伤了我锁骨下的动脉。要不是大家英勇的把我救了下来,我可能早就落入那帮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手里了。
回到美国后,我立马住院,我的伤口发生了严重的感染,我变得形容憔悴,虚弱不堪!一连数个月我都卧床不起,生命垂危。所幸我总算恢复的理智。
在英国我无亲无故,承受着伤残老兵的屈辱,领着那少着可怜的临时救济金。
我在西北区L街上的一家私人旅馆住着,这家私人旅馆的房租让我不堪重负。钱一到手,我就必须得交房租,再加上我的生活支出,这样的经济状况让我有些慌张。我决定搬离那家旅馆,另找一个不那么讲究排面,但租金比较便宜的住处。
当天我正在酒吧门前站着,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小斯坦福特,他在参战前曾是我的助手。对我来说,能在茫茫人海中见到一位熟人,可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我们热情的握了握手,他邀请我到霍尔本餐厅吃午餐。
我们坐上马车,当我们的马车驶进拥挤的伦敦街道时,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内皮尔,你最近怎么了?看你衣服瘦骨嶙峋的样子!”
我向他大致讲述了一下我那痛苦的经历。“我同情你,我的兄弟!”他听完我那段不幸的遭遇后,深表同情你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答道:“我想要找一间便宜而又舒适的房子租住。”
“今天真是奇怪,你是今天第二个跟我说这话的人。”
“那第一位是谁?”
“是位在医学院化验室工作的人,今天早晨他还在唉声叹气呢,因为他找到了一套很好的公寓,可租金有点贵,她一个人实在负担不起,正想找个人与他合租。”
小斯坦福特用诧异的眼神望向我说:“你可能不太了解维克多·弗兰克斯,也许你并不会愿意与他长期相处呢!”
“为什么?难道他要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吗?”
“他并不是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就是他的那个思想有点古怪,他十分沉迷于某种科学领域。但千万别以为他是什么不道德人,他是一个品行端正而且还带有一些正义感的人。”
“他难道从事的不是医学吗?”
“不是在医学院化验室工作,那只是他的兼职,我也不知道他的职业。他精通解剖学是一个一流的药剂师,但她没有系统地学过医学,所以研究的东西都乱七八糟,并且有点古怪,他积累了许多奇怪的知识,就连那些教授也为之震惊!”
“你没有问过他从事的是什么研究吗?”我问道。
“并没有,他很少聊起自己的事,他只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我想见见他,”我说,“现在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受不了过大的刺激和争吵。像他这样一个勤奋好学而又稳重沉静的人,正好适合我。那么怎样才能见到他?”
“他现在肯定在化验室里。”小斯坦福特回答道,“他这个人很奇怪,要么几个星期都不去,要么就没日没夜的在那里工作,你若愿意,我们吃完饭就乘车去。”
“当然可以!”我回答。随后我们就转向了其他的话题。
在去医学院的路上,小斯坦福特又给我讲了一些那位先生的详细情况。
我们坐在颠簸的马车上,他说:“如果你们相处不过来,可别怪我呀!我也只是偶尔在化验室碰到他,对他了解的实在不多。这是你自己的提议,以后可别让我负责!”
“就算我们相处不好,散伙也很简单。”我回答说,“斯坦福特这个人脾气难道很可怕吗?如果有别的原因,你不妨直说。”
“待会你见了他就知道了!”他笑着说,“弗兰克斯这人有点过于理性化了,这个过于理性化几乎冷血。有一次他竟拿了一小搓生物碱给她的朋友尝!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研究生物碱的药效。我相信他自己也会一口把这样吞下去的,他似乎对准确无误的知识,拥有强烈的兴趣感!”
“可是你刚说他不是从事医学的呀!”
“是啊!他的确不是从事医学,恐怕只有天晓得他到底在研究些什么。好了,我们到了,你自己去了解一下他吧!”说着我们在一所大医学院的侧楼旁下了车。这地方我很熟悉,所以不用别人领路,我们就径直走上石阶,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靠近走廊尽头的岔口处,有一个低矮的拱形过道,从这里一直通往化验室。
化验室的天花板特别的高,里面凌乱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瓶子,几张桌子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地面上堆满了曲靖瓶试管和本生灯,灯上闪烁着蓝色的火苗,一个人俯身坐在稍远的一张桌子,全神贯注地工作着。
斯坦福特介绍道:“这位是内皮尔医生,这位是维多克·弗兰克斯先生。”
“您好,”弗兰克斯热情底握住我的手,“看的出来,你应该去过非洲。”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惊奇地问。
“这没什么,”他咯咯地笑着,“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小斯坦福特说:“我的这位朋友,想要找一个住处。你今天早晨不是抱怨着找不到人跟你合租吗?所以我想你们俩在一起合租正好。”
维克多·弗兰克斯对合租的事很感兴趣,他说:“我看中了华盛顿K街的一套公寓,很适合我俩合租。希望您不会太介意,强烈的烟草味。”
“不介意我自己也抽烟。”
“让我想想我还有什么其他的缺点,有时候我会郁闷,一人几天都不会开口说话,若遇到这种情况,您千万别以为我在生气,不用管我,不接久我就会好起来的。那么现在你有什么缺点呢?两个人合租在一起之前,最好能够彼此先了解一下对方的主要缺点。”
“我养了一条小哈巴狗。”我笑着说,“我的神经受过刺激,喜欢清静。每天不定时起床,很懒散。以前强壮的时候,我还有一些别的毛病。不过,眼下主要的缺点就是这些。”
“那您有没有把小提琴也算在吵闹的范围之内?”他急切地问道。
“那要看拉小提琴的人了,如果拉的好,自然是一种享受,但拉的糟糕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弗兰克斯开心的笑了起来大声说:“那就没有问题了,要是您对房子感到满意的话,那么我们的事就谈妥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子?”
“明天中午到这里来找我,我们一起把事情办妥。”
“好吧,明天中午准时见面。”我说完,就同他握手告别。
然后就溜达着回到了旅馆,心里对这个结交的朋友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