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顾期期家时,已经十点多了,段嘉许一个人打车从城南回到了市中心。
回到合租屋子的时候,张旭打游戏正打到一半,听见门开了的声音,游戏也不玩了。
接着转头一脸认真,却又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半分言语。
段嘉许轻踢了一下张旭搭在软垫上的腿,笑着说:“有啥事啊,直说别磨叽。”
“最近好点了吗?”张旭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段嘉许还是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
“教导主任说,你休学快结束了,得回去了。”张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段嘉许的神色。
段嘉许嘴角弧度不减,只是眸色冷了几分,故作轻松道:“再说吧,我去睡一觉,昨晚有点没睡好。”
昏暗的屋子里照不进来一寸阳光,只剩下微风吹过厚重的窗帘带进来的细小粒子。
段嘉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海里全是挥之不去的白色,梦中,天旋地转间自己好像靠在了瓷砖上,冰冷地,激得段嘉许浑身一哆嗦,彻底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可是,鼻端仿佛还能闻到那股记忆中,消毒酒精和浓重的血腥味掺杂着的味道。
良久,段嘉许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摸索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
突然有电话打进,电话那端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段爷,我下周回宁城,来给我接风呗?”
“怎么,突然感觉美国的妞,不好看了?”段嘉许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明明灭灭。
“哪能啊,家里老爷子突然让我回来,我哪敢抗旨不尊啊。”陈北浔在电话那头打趣道
“别是让你回来相亲的吧?”段嘉许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操,不可能吧?”陈北浔有些许炸毛道
段嘉许没再听陈北浔的唠叨,挂了电话,呆坐了片刻,起身把窗帘拉开。
外面月光乍泄,撒落了一地的温柔。
目光突然瞥见一旁的闹钟,“已经六号了啊……”段嘉许喃喃道
…………
“诶,段爷来啦?”沙发上一群相熟的男生急忙让开位置。
段嘉许打了几声招呼,就没再说话,捞过放在桌子上的酒就绕到角落里了。
这家酒吧挺偏的,也不知道陈北浔怎么找到这的。刚才看了一圈,今天来得人挺杂的,估计陈北浔把之前大院认识的都叫上了。
没过多久,陈北浔回来了。一群老爷们打趣,北哥是不是刚才看见哪个姑娘了,才来这么晚。
陈北浔插科打诨道:“刚才在吧台看见一个调酒师,那小妞,张得贼正。”
起哄声此起彼伏,陈北浔也没管,目光锁着段嘉许就走了过来。
“给”
段嘉许顺着视线望过去,看见陈北浔手里拿了杯酒。
湖蓝色的液体装在透明的杯子里,上面的薄荷打着旋,融化的冰起起伏伏,煞是好看。
段嘉许单手接过,抿了一口。
“我去,这什么啊?”段嘉许被呛了一下,辣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个酒入口甜滋滋的,给人一种饮料的错觉,可是酒划到喉咙处时,突然有股辛辣的感觉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