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客们看衙役划船跑走,一个个捧腹大笑。
这时不知哪里来的狂风,混着波涛的劲,把船吹的乱晃,李京泽险些被晃倒,歪着身扶栏杆,好不滑稽。
黑袍客不只是捧腹大笑了,已经前仰后合,“剑痴”更是笑得倒在地上。
周远全身戒备。
奕寒忽的身形一闪,如影的身形忽左忽右,向周远突来。周远双掌后发先至,瞧准时机抓住了刺向胸口的剑身。
李京泽正神情专注,见周远未落下风,大叹了一口气。
周远却忽然松开双掌,急急后退,被剑尖逼退数丈,待剑势稍缓,方才侧身闪到一旁。
原来这奕寒不只剑法老道,还修得一股至阴至寒的内力,这股寒气逼入剑中,更是凶猛无比,周远刚才硬接一剑,已是掌冒寒气。
周远在少林寺苦修多年,内力刚猛,却实战不足。见剑法如此诡异,惊诧思索破招。他将内力提起,运行至双掌,双掌冒出无形掌风,未见实物,但见双掌周围空气扰动。
奕寒又举剑扑来,周远凭一双至刚至阳的肉掌与奕寒激战,或以掌风荡开剑锋,或出掌前推,两人激战几十招。
斗到酣处,奕寒喊道:“好掌法!”于空中变化剑招,变单手持剑为双手握剑,运起十成功力,剑身被内力鼓的发出蜂鸣声,朝周远迅猛的劈下。
这一剑霸道至极,周远知道无法以掌风化解,急急闪开。
只听一声轰鸣声,船从中间断开,竟被这一剑劈为两半。
船顺着水正漂到河道宽阔处,轻功无法跃至岸边,船上众人齐齐落水。李京泽看的酣畅淋漓,不时为周远叫好,眼看一剑竟把船劈开,正暗自骇然,下一步就成了落水狗。
李京泽在水里扑腾着一口接一口大口喝,喝饱了正要沉下去,感觉到一只手摸过来,头脑中一片模糊只知紧紧抓住那只手,还没到意识全无,顺着手又抱到了一只胳膊。
李京泽紧紧的缠在周远胳膊上,比藤蔓缠得还紧,奕寒在周远身后追。
周远不想把李京泽扔在河里,刚才李京泽那句同生共死他颇受感动,何况就算不相识的人,周远也会相救。
眼看奕寒越来越近,周远只能望向河岸盼快点到。
已经到了奕寒的剑气攻击范围,河岸也近在咫尺。周远忽感背后剑气袭来,他一只胳膊受制,断无法避开这剑气,只能拼命往前游,期望游远一点剑气弱一点。
终于上岸,周远长舒口气,准备把李京泽拍醒,却见李京泽后背一条翻开的伤口,呼呼冒血,想来是那剑气没伤到自己,却殃及池鱼了。
李京泽没等被拍自己醒了,呆呆的看向周远:“周兄弟,那贼人呢?”说完忽感后背发麻,再看地下一大摊血,知道自己已受重伤。这时候还逞什么英雄好汉,恐怕性命将休,看不远处问月派的人还在,只恨自己不会武功,一身之乎者也,又有何用。又一想自己一死昭琼如何生活,从小就没有了爹娘,比自己还惨的妹妹,刹时后悔自己为何要犯傻追来,眼泪也哗哗流下,急忙说:“周大人,我有一个妹妹......”话没说完,已昏死过去。
周远见李京泽昏死过去,怒目看向问月派众人,眼睛瞪得如牛眼。
问月派众人却并不攻来,那不发一言的老者,站在黑袍客前面看向他,看了一小会,怪声怪气的说:“你师从何人?”声音虽怪,却如敲击金石,沸天震地的荡过来。
周远愣了下,说:“恩师嵩山少林寺方丈,浮尘”。
老者点点头道:“身法是有些相似。”
周远暗自思索,方才打斗并未见老者睁眼,如何知我师承,正想着问月派众人已转身走远,放着周远不管了。
可能是家师名头喝住了他们,老者定是奇绝高手,自己能擒得住哪个?没被擒已是阿弥陀佛。可那贼人在两县连犯命案,周远低头看躺在地下昏死的李京泽,李京泽毫无武艺,却提刀相助......这样的还要将贼人追魂到底?周远笑起来:“哈哈,都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是大大的废材!”笑得眼泪流了出来。
奕暖听见周远的话,开心的说:“师哥,你把那笨瓜打傻啦!”黑袍客一个个哈哈笑起来,正笑着却听得一声暴喝。
“贼人休走!”
黑袍客转过身来,一个个神情好奇,奕暖挑头发问:“不走干什么?你想拜师学艺?”黑袍客又哄然大笑。
周远几个箭步纵身跃来,他在空中大喊一声,声嘶力竭,却好似把胸中的气力都一起吐出来,震的黑袍客耳朵发麻。
“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