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兮跪在地上的看着锦瑟,哭的泣不成声,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地上,愤恨逼红了苏木兮的眼睛,脑袋里全是南楚澈和李轻云。
苏木兮站起来愤怒的直视李轻云,立刻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朝李轻云刺去。
“啊”李轻云喊道。
只见那簪子刺进了李轻云的肩膀上,鲜血染污了锦衣。
这时,刚从储秀宫选完秀的南楚澈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
苏木兮披散着头发,怒目圆睁的看着李轻云,一手拿着簪子刺进李轻云的肩膀。
南楚澈气愤道:“大胆!”
快步走上前,一把推开苏木兮,一手揽着李轻云的腰。
苏木兮一屁股坐在地上,天牢地上的潮湿和阴冷隔着衣服冰凉着苏木兮的身体。
苏木兮抬头望着南楚澈,只见南楚澈一脸心疼的看着李轻云,而李轻云此刻倒在南楚澈怀里,一双眸子似有泪又不泪的望着南楚澈,那肩膀上还刺着她的簪子。
南楚澈道:“来人!快传太医,扶皇后回宫!”
言罢,众人簇拥着扶着李轻云回宫。
南楚澈一脸冷酷,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苏木兮,眼睛里有质问,责怪,愤恨,不屑。
“来人!珍妃行刺皇后,以下犯上,品性不端,宫法伺候!”
听着南楚澈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苏木兮的心彻底冰到极点,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看不起他的脸庞,甚至也听不到他后面说了什么。
南楚澈欲要离开,看见地上躺着的锦瑟,眼神微愣,看了一眼苏木兮,便转身离开了。
苏木兮只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最近看了多少遍他的背影了。
珍妃行刺皇后一事传遍整个皇宫和京城,此刻凤祥宫堵的水泄不通,御书房丞相李文焦急的踱步着。
南楚澈进到御书房,看见焦急的丞相,道:“丞相大人不必担心,所伤处并非要害,太医说近日多加休息,不宜多动,养上数日,方好。”
丞相李文松了一口气,忽而抬头,道:“陛下,请为皇后做主,身为一国之后,竟惨遭前朝余孽行刺,岂有此理!”
南楚澈神色复杂,缓慢道:“丞相,此事定要重罚,可是,在御林卫令牌未到手,苏木瑾和苏木兮必须活着。”
丞相李文对上南楚澈的眼睛,良久道:“好,但愿陛下不要辜负臣的意思。”
待丞相走后,南楚澈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语,复而道:“摆驾凤祥宫。”
凤祥宫
殿内燃着松木香,倒让人心旷神怡,又不乏中宫的大气。
李轻云闭目斜靠在垫子上,精致的脸庞带着一丝苍白无力,嘴唇有一点泛白,三千青丝披散,身上盖着丝锦被,倒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
南楚澈轻轻的走近李轻云身旁,端起木几上翻着白气的药碗,一勺一勺吹着,搅拌着,玉匙摩擦着玉碗的响声,扰醒了李轻云。
李轻云轻轻睁眼,看见如此细心体贴的南楚澈,心中不禁一阵暖流,轻声道:“有劳陛下了。”
南楚澈抬头看着宛然一笑的李轻云,小心翼翼的将药喂到李轻云的嘴里,道:“比起皇后,朕做的一切都太过微不足道。”
李轻云轻笑道:“陛下为江山社稷,一直操劳不堪,旁人不知陛下的难处,可臣妾知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应该做的,陛下不该自谦的。”
南楚澈看着玉碗里棕黄色的药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翻着光亮,不停的搅拌着,面对李轻云这般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女子,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疼惜。
南楚澈坐在床榻边上,温情的看着李轻云,轻抚她的脸庞,温柔道:“皇后辛苦了,这几日朕来照顾皇后。”
被南楚澈弄得李轻云羞红了脸,羞涩的低头不语。
南楚澈温柔的在李轻云的额间落下一个吻。
李轻云顺势抱住南楚澈的腰,感受他身上的体温和心跳。
而此时的天牢,苏木兮因体力不支晕厥,却被一盆冷水泼醒。
一抬头,一个小太监轻蔑道:“可算是醒了!珍妃娘娘好大的架子呀!”
苏木兮无力的张张嘴,却发觉自己的喉咙已经哑到说不出话了。
不等苏木兮作反应,两个宫人架住苏木兮,给苏木兮的双手拷上竹签,一个宫人扯着一端,另一个宫人扯着另一端,两人用力一拉,苏木兮疼的叫了出来。
十指传来的疼痛刺着苏木兮,可两个宫人丝毫不理会,一直拉着,十指连心,这疼痛扯着苏木兮的心脏,她甚至可以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
那太监阴阳怪气道:“珍妃,你说说你,一个前朝余孽,竟然敢残害皇后娘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啊”苏木兮疼的直冒汗,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裳和发丝,她什么也听不进去,疼!疼!一直回荡在她脑海里。
哭的红肿的眼睛此刻也生疼,她甚至看到了父皇母后的笑颜,还有她漫步在桃花林时,叫他“楚澈哥哥”,可此刻父皇母后早已离她而去,而他如同践踏蝼蚁般折磨着她。
一声一声的叫喊,凄惨的喊声响彻这个天牢,有哀怨,有愤恨,有委屈,还有仇恨,夹杂着的苏木兮的哭声。
太监道:“珍妃娘娘,不如你说出御林卫令牌的下落,这样你不用受苦,奴才我也可以享福,两全其美,岂不妙哉!”
苏木兮疼的脑袋抽搐了起来,她的双手此刻已经红肿不堪,甚至还有竹签扎进指缝里,源源不断的冒着血,滴在地上……
疼的苏木兮已经没了知觉,也不知过来多久,用刑终于结束了。
苏木兮无力的趴在地上,双手颤抖着,那原本纤细的手指,此刻如同猪蹄一般红肿且肥大。
苏木兮在地上抽搐着,她多希望可以一死了之,就不用再承受痛苦和折磨。
可是脑海里全是父皇死前的叮嘱,还有锦瑟的话语,“活下去!活下去!”
苏木兮在一次晕了过去,但是又好像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父皇母后,皇兄皇嫂。
她说糖葫芦好吃,父皇便换上了便装,带着她出宫逛庙会,买糖葫芦。
她说她要一直陪在母后身边,母后便把她搂在怀中,道,兮儿会长大的也一定会嫁人的。
她说她要学骑马,皇兄便手把手教她骑马,那天天空很蓝,云儿很白,草地很轻,皇兄很温柔。
梦,到底是梦……
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