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这些天想了很多,在这个时代,其实百姓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吃得饱穿得暖,对他们而言就是幸福的生活。
但就是这种卑微到顶点的要求,在这世道里也很快成为奢望,等过完年,就是公元1116年,所谓的政和六年。距离方腊起义还有四年,距离金兵入侵,“靖康之耻”,还有恰好十一年。
这十数年间,又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又会有多少人被活活冻死饿死?
高清希望有一处地方,在那里人人可以吃饱饭,在那里没有人会受到欺凌,而有一样东西,可以帮助他实现这个理想。
杂交水稻。
这是具有人类农业生产划时代意义,一项光是增产部分就喂饱了几亿人的伟大发明。整个北宋有多少人口?史料记载大约有一亿人。
这意味着,只要给他一个省份,他就能喂养全国的人口。
潘金莲与西门庆的事情已经了结了,高清渐渐将离开阳谷县提上了日程,他之前便打定了主意,接下来去江南发展。说起江南,代表性的两处便是苏州与杭州,而考虑到南宋杭州成了都城,他决定先去杭州看看。
方向是有了,可自己手下还缺些人手,古代人其实极为排外,若是去到外乡,就别妄想有人为你效忠,合格的手下只能够在当地找。
于是让武松借着职权,招揽几个机灵能干的差役过来。
没过几天,没想到武松还真拐来了几个,带进差房后院给高清见上一面。
武松带来的一共是五个人,各个都身材高大,手臂粗长,一看就是身手矫健的好手。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回大郎的话,我是张强”,“我叫赵三”,“我排行老四,叫徐四”,“我是季吉”,“我叫牛奔”。
“大家好,你们,都是我兄弟武松挑选出来的好汉子,我也对你们非常满意。你们可愿跟随我,建立一番事业?”
“愿意!”众人齐声,来之前他们早就有答案了。
“好,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兄弟了。但既然追随我,就要守规矩,只有三条:第一,不准欺凌百姓;第二,不准手足相残心术不正;第三,对我要绝对的忠诚。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声音交融在一起,隐约有种军队铁血的味道。
“好兄弟!从今日起,你们便专心跟着我,我给你们双倍的月俸,日后但凡你们有所贡献,我定不会亏待你们。让我们一起干一番大事业出来!”
众人皆是一脸兴奋,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大事业,可到手的月俸是真金白银,自己只要存上几年,就可以娶个媳妇了。
想想还有些流口水呢。
随即众人辞去了衙门职务,各自回到家中收拾东西。
一不小心就拐走了县衙里几个好苗子,高清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自己债多不压身,便又起心招揽了张紧,这个小门房为人还不错,再加上头脑活络,带在身边也算用处不小。
高清打算离开阳谷县,武松自然要跟着,这都头的职位也只能留给别人。不过陈知县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即便是辞行,礼数上可不能拉下什么,当晚便在酒楼设宴,宴请了陈知县。
酒过半巡,高清这才表明来意,“大人,此次我二人是来向你辞行的。”
“怎的好端端就要走啊?”陈知县吃了一惊。
“哎,我娘子潘金莲前些天没了,我这些天可一直夜不能寐啊,只是想着换个地方能好些,免得触景生情徒增烦恼。”
“大郎,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挽留,祝你一路顺风。“
“武松贤弟,你这一走,我可是错失左膀右臂啊,等你哥哥散了心,随时回来,我这儿都头的职位永远是你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知县也只能答应,可言语间还是十分不舍。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此去一别,有生之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
辞别了知县,高清收拾好行李,扔进空间里,只留两把武器随身携带。转念想着一路山长水远,靠步行是万万不能的,于是二人来到车马行。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就粗略逛过这里。往里面走是长长的两排马厩,入眼看到的都是黄鬃马。
黄鬃马体型适中,性情温和,可能力只能算马马虎虎,高清挑了一匹,来回骑上两圈,虽然他以前从没骑过马,可还是轻易的控制住了。
他对这马挺满意,于是示意武松也去挑上一匹。武松看了一圈,伸手便挑了头身材最为高大的,翻身骑了上去,正甩两下缰绳要跑起来,不成想马儿承载不了武松的体重,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不住的嘶鸣。
高清尴尬了,“额……你这儿有更好些的马吗?“
“有的客官,本店最里头新到一匹汗血宝马,是想用来镇店的,我带您去瞧一瞧。”
众人朝着马厩深处走去,只见其中一匹红色骏马,身材比附近黄鬃马高出一个头有余,掌柜笑着说,这马可是流有乌孙进贡汗血马的血统,虽然不知真假,但马儿确实是神骏异常,武松翻身上马,咯噔咯噔跑了个来回,众人只觉得一阵红色光影闪过。
“恭喜武都头,这马本店训了大半个月,丝毫没能驯服,没想到武都头骑上去,它立刻就听话了,说明它与都头有缘啊。”
听着掌柜的马屁,两人心情都很不错,最后一结算,七匹黄鬃马,一共是七十贯,一匹汗血马单独要价两百贯,合起来便是两百七十贯钱,高清痛快付了银子。
才一百两银子,就拿下了一匹宝马,自己这钱花的太值了。
瞧它这神骏的模样,有了它武松的战斗力就能大幅提高,在这乱世里自己也能多上几分底气。
一回到家,武松便打来水给爱马洗刷毛发,看起来是爱不释手。
“弟弟,这匹马是你的坐骑,你来取个名字吧。”
“好啊,我听说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他胯下骑的也是汗血宝马,取名叫赤兔,不过这种阴柔的名字我不喜欢,我要叫这匹马‘赤虎’。”
“好,好名字,以后就叫它赤虎吧。”
武松新得宝马,一时兴奋,当晚居然没有回房,而是在院子里搂着它睡了一夜。还好他体魄健壮,第二天仍然精神抖擞。
卯时一过,便陆续有人到来,不多时便已到齐,见他们个个背着个半人多高的大包裹,高清没忍心,又去置办了几匹马,专门用来驼行李。
众人这便是启程了,出了南门,不紧不慢地赶着。在古代,赶路可急不得,若是太过心急,累死马匹事小,因为舟车劳顿客死他乡的也大有人在。
“诸位,此次随我我一同前往杭州,路途两千余里,离开了天子脚下,一路难免遇上些强盗土匪,尤其是路过梁山泊的时候,诸位还需要小心提防才是。”
众人齐声答应,顺着官道一路朝东南方向走着。
阳谷州的东南方向,相隔大约百里,有一处地界,名叫梁山泊。
没错,正是八百里水泊梁山的梁山泊,就是这么巧。八百里水乡是何等壮阔,甚至比“洪湖水浪打浪”的洪湖还大上许多。站在岸上,望不见对岸,只能见到远处水天相接,仿佛身处海边。
可惜后世由于黄河改道,八百里水乡早已干涸殆尽,现在只能见到一部分遗留的水域,东平湖。可北宋这会,东平湖外还连着广袤的一片水域哩。
高清一行人走了约莫有半个多时辰,就靠近了这片水泊,接下来便是顺着官道沿着湖走着,众人欣赏着美景,时不时掏出牛皮袋喝两口酒,十分惬意。
这一走便是八天,原本高清都做好了土匪拦路抢劫的打算了,可直到他们抵达杭州城,也没遇上一伙,令他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不过也能理解,自己这几人都是强壮男子,各自武器傍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而且身上也没见什么贵重物品,乍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油水。而最主要的是当先一人,胯下一匹赤马,身材魁梧有如天神下凡,一见就让人心惊胆寒起来。
土匪多半是实在过不下去生活了,才不得已落草为寇,平日里只顾享乐游手好闲,而且其实也吃不了几顿饱饭,要这样的手下去劫高清一行人,这不跟送死没什么两样吗?自己这么疼爱弟兄的人,怎么能忍心呢?
一路走来,总共有二十三伙劫匪埋伏过,只是后来都退去了,也就是高清江湖经验少,没有发觉,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所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