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嗯,先生对不起,我不该喝酒的。”晨风不好意思的回答到。
“哈哈,初次饮酒便有如此酒量,是块仗剑走天涯的料。”
“先生莫要取笑与我了,这事如果被师傅知道,肯定会重重责罚我的。”
“师傅他老人家是不会知道的,好了,不逗你了,走吧,去喝碗醒酒汤。”
与尸子的谈话让卫鞅受益非凡,于是卫鞅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将尸子的理念记入了羊皮纸内。整理完毕之后卫鞅决定开始游历各国,具体考察各国形势,然而卫鞅的首选国却并不是天下实力最为强大的魏国,也不是奋发图强的齐国,而是被称为南蛮之国的楚国,卫鞅之所以会选择楚国这还要从楚国自身说起。
楚国是当今战国国土面积最大,人口最多,文化最为丰富的国家,除了军力不如魏国,其它各方面丝毫不输中原列国。地大物博乃是一个国家发展潜力之根本,楚有如此辽阔边境,更占据蜀国这个天下粮仓,所以卫鞅认为楚国的潜力不亚于魏国,甚至在魏国之上。楚国之所以能有今天的疆土,这一切还要从春秋时楚国国君熊渠说起。
最初楚国本是周朝时代诸侯国,但是由于地处南蛮之地,所以国力一直比较弱小,直到熊渠的出现,熊渠乃是楚国先祖熊绎的第四代子孙,是一位既有才识又有进取精神的君主,他整军习武,先灭三苗,然后趁着中原动乱之机,开始了开疆拓土的进程。熊绎西征东伐,在西征中攻打庸国,在东伐中灭掉扬越,将势力推向汉江平原,然后兼并掉鄂国,之后又经历数十代国君的不懈努力,先后消灭周边四十余国,统一了各部落之间的语言和文化,这才使楚国从一个弱小的国家变成一个强大的国家。
卫鞅对楚国先人的评价非常之高,他说昔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跋涉山川,以事天子,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怠。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卒无后。卫鞅崇拜楚国历代国君这种带领臣民跋涉山林,开辟疆土,甘苦与共,艰苦奋斗的精神,他认为这才是国之精粹,这才是民心所向。
东周平王三十一年,这一年对于楚国来说是最让国人扬眉吐气的一年,这一年熊通自立为王,这是第一个称王的诸侯国,熊通自封为楚称王,与周王子平起平坐,周王子迫于压力只得承认楚国称王。
然而楚国真正成为中原霸主则是在楚庄王熊侣时期,楚庄王先后任用伍参、苏从、孙叔敖、子重等卓有才能的文臣武将,整顿内政,厉行法制,百姓安居乐业,兵力日益强盛,使楚国出现一派国富兵强的景象,庄王十七年夏,楚国在泌之战中一举击败当时楚国以外最强的诸侯晋国,自此楚国强盛一时,不再有敌手。庄王二十年冬,楚、鲁、蔡、许、秦、宋、陈、卫、郑、齐、曹、邾、薛、鄫等十四国于蜀会盟,正式推举楚国主盟,楚庄王遂成为称雄中原的霸主。
然而进入战国之后,这个最有能力成为天下霸主的国家竟然莫名衰退,在各国都实行新法的时候楚国反而不思进取故步自封,如今实力不仅不如魏国,甚至还隐隐排在齐国之后,不仅如此,天下一代名将吴起更是被小人射杀在庙堂之上,从那之后各国便开始唱衰楚国。但卫鞅知道楚之根本仍在,如果楚国能进行一次彻底的变法,二十年内必能一统天下。
庄王称霸之后,中原列国不再排斥楚国文化,从此之后,楚文化迎来了高速发展的黄金时代,音乐,舞蹈,绘画,雕刻等均走在列国之前。
其中音乐和舞蹈更是天下两绝,列国用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来形容楚国的音乐,用楚楚动人来形容楚女子和楚舞蹈。到了楚国如果不欣赏一下楚国的音乐和舞蹈就等于白到楚国走一遭。
卫鞅晨风两人乘舟南下,直奔楚国都城郢。郢城占地万顷,极其繁华,宽达五丈的青石官道工商云集,店铺林立,其中最多的要属酒肆乐坊茶楼。然而这些酒肆乐坊却很少有名流士子官宦之人出入,因为郢城还有一个人间天堂—楚音阁。提起楚音阁,郢城人们就难以掩饰心中得那份骄傲,这里有天下最好的歌姬,舞姬,更重要的是楚音阁与楚国王宫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楚音阁里面的女子不仅个个长相俊俏,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然而楚音阁最出名的莫过于楚音阁论战,凡在楚音阁论战种表现优异这便可得到楚音阁得推荐在楚为官,楚音阁论战已经成为人们在楚国为官的一条捷径,仅此一项成为了上流人士高谈阔论之地,成为了郢城文化交流中心。然而楚音阁还有鲜为人知的一面,它不仅是楚国的刺客组织,还是楚国收集天下情报之场所。
与天下大雅之所一样,楚音阁这个在楚国拥有显赫地位的酒肆并没有坐落在郢城最繁华的地段,而是位于郢城东北角,与城中心的喧哗相比显得格外的幽静,虽然位置偏僻但是交通却极其便利,甚至有数条青石官道通向楚音阁,官道两旁绿树成荫,周围没有一家商铺,只有一些驿站专供外来游学士子休息。
距离楚音阁一箭之地处有一个大型行猿,这是专供客人停放马车的行猿,行猿之内有专人打理,这里的马车大多都是由青铜打造,由此可以看出出入楚音阁之人大多都是家族显赫之人。
楚音阁乃是一座五层阁楼,这在当时是很少见的,因为此等建筑施工难度极大,这更显现了楚音阁的地位,整个楚音阁占地数十亩,红砖青瓦堆砌的房屋看起来好生气派。
卫鞅和晨风来到楚音阁之外,楚音阁这三个发着金光的大字映入眼帘,先生感慨道:“楚有楚音阁,魏有洞香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一声如黄鹂般动听的咯咯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一个妙龄女子缓缓走出来说:“先生可否去过洞香春?”卫鞅摇了摇头说:“并未去过。”
那女子又是一笑说:“难怪先生会有如此谬赞,如果先生去过洞香春的话,就会觉得我们楚音阁平淡无奇了,咯咯。”
先生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这时那女子接着说:“不知先生从何而来,要到哪里?”
先生哈哈一笑说:“从来处来,到去出去。”
“先生一看就非一般游学士子,先生先到大厅等候,我这就去叫管家。”
卫鞅和晨风来到大厅之中,侍女给他们两人倒了一杯水之后,便让两人坐在来稍微休息一番。卫鞅扫视一眼,只见这里沉木浮雕异常奢华,大厅除了一些侍女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其中一个侍女看出了两人的困惑,她解释说:“两位贵客初次到我楚音阁可能有些不解,这一楼是我们楚音阁专门接待来各方来客的大厅,而我们的论堂,雅阁,歌舞室等都在楼上,而论战场地客房等都在后院,但楚音阁一般不允许客人在这里留宿。”
卫鞅说:“谢谢侍女详解。”
“先生客气了。”
卫鞅看着那侍女妖娆的身姿说:“难怪天下人都说—人间尤物自楚国,楚楚可人楚音阁,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就连一个普通的侍女就有如此风采,想必楚音阁之人的在官臣贵族之中的很受关系吧。”
卫鞅很是鄙视这些婀娜多姿的女子,因为在此之前有太多的亡国之女,夏朝的妺喜,商朝的妲己,周朝褒姒等无一不是红颜祸水,殃国殃民,最终致使一个王朝走向毁灭。然而那个侍女的修养超出了卫鞅的想象,她不怒反笑的说:“先生真会说笑,我乃一代弱女子,可没有庙堂女子那般本事。”
片刻以后,一个妙龄女子走了过来,只见这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先生忍不住说:“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这位姑娘想必就是这楚音阁的管家吧。”
那女子如同桃花盛开一般的笑了笑说:“谢谢先生夸奖,小女子正是楚音阁管家幽兰,家主喜欢清净,一般不在这里,平时这里都是我说了算,不知两位贵客如何称呼?”
卫鞅给幽兰介绍了一下,然而幽兰却从未听说过这两个人,但是看了一眼晨风他便知道这个卫鞅来头不小,所以也不敢怠慢,幽兰说:“两位第一次来到我楚音阁,不知先生要入何座,论堂还是雅阁?”先生说:“雅阁。”“琴棋书画呢?”“琴”“舞蹈戏子呢?”“舞”“食何物?”“楚鱼。”“饮喝酒?”“楚酒。”
幽兰说:“先生真性人浓,入乡随俗,仅此一点,就远非一般士子能比。诗音,带两位先生去雅阁。”
这时一个脸上蒙着一块面纱的白衣妙龄女子走了过来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