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姐,我很期待你每天给我带来的惊喜。”
“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因为……她和我……是同类人。”
…………
翌日清晨,客栈门前。
苏公公那尖锐的公鸭嗓打破了清早的宁静。
“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暮,金科状元,赐御马一匹,游盛京。”
沐杳杳微微低头跪在地上,旁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听她不卑不亢的说道:“微臣,接旨。”
从苏公公手里接过圣旨起身后,又听到苏公公说道:“按照祖例,你可以邀请一位佳人一同游盛京城。请问那佳人……如今身在何处?”
沐杳杳神色不明的环视了周围一圈,视线扫过每一个女子的脸上,看到有跃跃欲试的,有装作不在意的,也有脸红得娇艳欲滴的……
这时,她微微勾唇低笑了一声,众人只觉得此刻万物,尽数失了颜色,皆是不自觉的看痴了。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沐杳杳已经翻身上马。
马背上,少年身穿一袭大红状元锦袍,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年轻人独有的朝气和风采,脸上的神情尽显神采奕奕,只微微一笑,便叫人识得人间万千风华,只听她薄唇轻启,语气带了点开玩笑的意味说道:“苏公公请回吧。佳人呢……现在这个时候,也许……还没有出生呢。”
话音刚落,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夹马肚,头也不回,绝尘而去,此时恰巧微风拂面,盛京城的花因风而起,纷纷扬扬将街道装饰得姹紫嫣红,马儿势如破竹,蹄子起落间,踏碎了一地春城落花。
…………
白虎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替人写书信的书生坐在摊位上尽情的舞文泼墨,眉宇间尽是神采奕奕,惹得不知谁家姑娘芳心暗许,在街边看得迟迟未行,忘了原本要干的事。
卖糖画的老人家将糖汁用勺子高高舀起后,一气呵成的画了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在阳光的光晕下,老人家手里的那只凤凰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飞上九天云霄,生动逼真,引得街上的围观群众拍手叫好。
几个年纪尚小,还不知何为愁滋味的小孩子调皮的穿梭在人群里,把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母亲急得忍不住边走边骂道“小兔崽子”,惹得一旁的人连连侧目。
沐杳杳在街上悠哉悠哉的骑着马,心里正盘算着届时回府怎么跟自家老爹解释才能将伤害降到最小化。
一不留神,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如破竹之势般刺来,在沐杳杳还没回过神之际,便已到她眼前。
离沐杳杳还有分毫之时,不知从哪飞出一柄折扇,“铛--”的一声挡住了那支箭。
沐杳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好险好险,刚才就差一点,自己就横尸当场了。
那柄折扇击落那支箭后,回到了一个骨骼分明的手中,“唰”的一声被那人打开,一如既往的绯衣锦袍,一如初见般勾魂摄魄。
卿云轩将折扇轻掩薄唇,眉宇间带着一股天生的吊儿郎当,在沐杳杳身侧骑着马亦步亦趋的跟着。
街上的众人经这一惊变,默契的尖叫着四下逃窜,才不一会儿,原本还热热闹闹、水泄不通的街道,转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大有人去楼空之意。
沐杳杳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附近的酒楼房间的月窗几乎都是虚掩的,她还眼尖的从其中一个月窗缝隙里看到了一双阴鸷的眼睛,猛地把视线收回,偷偷的侧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喂,卿小相爷,你这个武状元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的?”
言外之意就是说,哥,你一个人打得过这一群人吗?确定不需要再多叫几个帮手?
聪明如卿云轩,哪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闻言,脸上神色未变,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漫不经心的说道:“‘武状元’这个头衔呢,可是本公子可是凭真本事打出来的,这里面没有掺一丁点水分,不信的话,你试试。”最后一个音被他拖长,似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脸上依然在笑着,可是仔细一看,这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眼底。
周围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在看见卿云轩出来时,心里便下意识有点恐惧,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屁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卿云轩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但是有一点都是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一样都是残忍到令人发指。
但是上头那位已经下了死命令,今日一定要杀掉那位新科状元,可偏生这卿云轩硬是跟他们过不去似的,护着人家,弄得他们无从下手。
虽然吧,可以在箭上抹个见血封喉的毒药,蒙着眼睛不看对方,凭感觉随意乱射,如果射中的是新科状元就完成任务脚底抹油的火速撤退,如果射中的是卿云轩,那他们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机一鼓作气的把新科状元也顺便解决了。
可是这样想着爽是爽,但是就难保卿云归回盛京不会秋后算账,毕竟这赫赫有名的“燕云三十六骑”和“暗夜十八卫”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他们现在在犹豫,这手里的箭到底是射还是不射。射的话,晚景肯定会极其的凄凉,不射的话,貌似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真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进退两难啊。
思虑再三,黑衣人们最后决定放手一搏,无论结果如何,做人临时前还是要坚持刺客最后的底线。
于是纷纷一咬牙,硬着头皮将手中的箭射出,目标不约而同的直指被卿云轩护在身后着一袭大红锦袍的新科状元--沐杳杳。
“铮--”
四面八方迎面而来的离弦之箭,如雨点般密密麻麻,让人无处可逃。
卿云轩“啪”的一声将折扇合上,旋身将身上的披风三下五除二的脱了下来,将手中的披风绕着自己和沐杳杳周围转了一圈,把周围朝他们刺来的箭尽数化去了力道烂了下来,趁着黑衣人还没回神之际,用力一拍沐杳杳的马臀,惊得马抬起前蹄,长长的鸣叫了一声后,向前奔去。
沐杳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惊得回不过神,又被马突然向前奔跑惊得迅速回神,毕竟,她可不想成为大燕历史以来,第一位也可能是唯一一位,在高中后游盛京遇刺杀,重点是不是被刺客杀死的,而是在逃跑过程中因为走神不幸从马上掉下来摔死的。
不仅沐杳杳没反应过来,那些刺客亦然,待回过神时,看到是新科状元小小的背影,心下一动正欲追上去时,看着沐杳杳离去的那条路,越看越眼熟,猛地反应过来,那不是去韶华街的路吗?
韶华街,那是盛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那里商贾云集,店铺、赌坊、青楼、戏楼、酒楼、茶楼应有尽有,日夜不歇,更是花满楼、天香楼、戏影楼三座楼的所在地,是王公贵族夫人们最爱的地方。
因为那里人多,巡逻的侍卫肯定也是其他街道的三倍,所以在那里杀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要是被抓到,说不定还会连累他们背后那位,连累背后那位都还是次要,要是连累到他们家人,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黑衣人们心有不甘的看着沐杳杳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得看不见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卿云轩看着黑衣人尽数撤退,扯了扯唇,勾起一个冷笑,呵,不愧是他带出来的人,跟他本人一样,贪生怕死、欺软怕硬。
他收回了视线,一挥马鞭,朝沐杳杳离去的方向驾马追去。
…………
沐杳杳一路来到了韶华街,看到这条街上的行人比刚才白虎大街的行人多了不止一倍,果断的一勒马绳,将马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牵着马绳艰难的走在街上。
沐杳杳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骚动,直白点说,是因为街上的人太多了,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再说了,虽然知道今天新科状元郎要游盛京,但是他总不会游到这里吧,这里人又多,叫卖声又大,而且历史上的新科状元郎游盛京,可是从来都不来韶华街,久而久之,人们都下意识的一致认为,状元郎游盛京,不游韶华街。如果来,除非是有病的。
沐杳杳漫无目的的牵着马在街上瞎逛,她现在只想快点穿过韶华街,忽然,有一名根正苗红、正值壮年的有为青年从她身边匆匆而过,还不小心撞到了沐杳杳。
沐杳杳被他撞得一个踉跄,差点因为站不稳要跌去一旁卖糖画的摊位那儿,她紧紧的握紧马绳以此稳住了身体。
沐杳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好险好险,就差那么一点点,姑奶奶就毁容。
思至此,沐杳杳马上两眼含怒的朝那位根正苗红、正值壮年的有为青年看去,发现那里哪儿还有什么青年啊,只有互相擦肩而过的过往行人。
沐杳杳在心里将那名青年骂了好几遍,重新抬起头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绣楼下站满了人,有老有少,光是里圈的有为青年目测都有二三十个了。
这是要干嘛?抛绣球吗?!哪户人家的小姐,这么受欢迎?
沐杳杳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她朝人群里走近了几步,视线看到是有数不尽的人头,沐杳杳心里忍不住再次感叹了一句“好多人”后,踮起脚仰着头往绣楼望去。
绣楼上,站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位站得稍稍有点前面的女子面容姣好,一双如盈秋水的美眸含有意味不明神情,微微的扫视了一圈站在楼下的人群,脸上未施粉黛,着一袭鹅黄广袖抹胸襦裙,衣襟处斜绣着几朵含苞欲放的海棠,胸口处绣了一朵盛开的海棠,衣袍处绣了几只振翅欲飞的鹤,衬得她更为的娇俏可人,手中捧着绣球,欲扔不扔的模样显得她十分的纠结。
女子的身后站着一位绾了个双髻,头上只有两支点翠发钗固定发型,衣着一袭藕荷色窄袖襦裙,衣摆处绣了几朵不知名的野花,衬得她小巧玲珑。
这个装扮,看起来应该是那位小姐的丫鬟。
沐杳杳如是想。
那名女子正欲将手中的绣球抛下,忽的楼下传来一道熟悉而又欠打的声线:“我说,贺娇娇,你手里的绣球到底还抛不抛了,你不会准备留着回家过年吧?”话音刚落,引得众人小声的哄笑。
沐杳杳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眼熟的人,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那人衣着一袭绿衣,手中握着一柄折扇正不疾不徐的扇着,眉宇间尽显春风得意。
楼上的贺娇娇听到他说的话后,柳眉一竖,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道:“吕鑫才,我抛不抛绣球关你什么事?你是我谁啊?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
吕鑫才闻言也不恼,还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问道:“你确定要我说吗?”
果不其然,贺娇娇听后,脸色迅速一黑,看着他的眼神活像他欠了好几百万不还似的,双眼死死的瞪着他,看得吕鑫才都快觉得她恨不得现在就立刻从绣楼上面跳下来将自己活剐了,她说的话都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你敢?”说着还举起了手中绣球,作势要往他的方向砸过去。
贺娇娇现在只恨自己手中拿着的为什么不是铁球,这样她可以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楼下那个讨厌鬼砸死。
吕鑫才看着她的举动,满不在乎的反问道:“我有什么不敢的?”说着还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他身后的小厮看见自己的主子此番作死的举动,忍不住心中腹诽:“主子,你可清醒一下吧,你没看见楼上的那位看你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当场把你大卸十八块吗?”
众人看他们俩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心中很是诧异,这姑娘难不成是这位公子的未婚妻,然后这位公子把人家姑娘给得罪了,那姑娘便要死要活的与他退婚,还巴巴的跑来绣楼里抛绣球,紧接着那位公子千里跑来追妻的。
众人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纷纷都认为自己真相了。
楼上的贺娇娇双眼死死的瞪着楼下仪态风流的吕鑫才,小脸被他气得通红,在外人看起来她像是害羞了,只有她身后的丫鬟以及吕鑫才身后的小厮知道,她是被吕鑫才气疯了,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血气上涌,一下子把手中的绣球往吕鑫才扔过去。
吕鑫才没料到她真的会将那绣球朝自己砸过来,愣是没反应过来,别说是他,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亦是如此,他们看着绣球离吕鑫才越来越近,“咚--”的一声,砸在了他的头,一下子就把他砸晕了。
小厮看见自家公子忽的被砸晕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回神,大声的嚎道:“我家公子被绣球砸到晕过去了,快去请大夫。”
那绣球砸晕吕鑫才后,并没有停下了,而是借助其的反击之力朝人群中窜去,恰巧正中一个有为青年的面门,又一次的把人砸晕了。
结果那绣球还不停歇,又借助反击之力朝沐杳杳窜去,沐杳杳没料到那绣球会朝她的方向窜来,下意识的伸手一挡,把它拍飞了。
绣球又窜去了另一位有为青年那儿,又被那位有为青年伸手拍飞,楼上的贺娇娇看着楼下的人并没有如自己预料之中的争抢那个绣球,反而还伸手将其拍飞,气得边绞着帕子边在心里将吕鑫才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不是因为他来搅局,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还好她的丫鬟--蔷薇死死的将她拉住,不然她可能会从这里跳下去与吕鑫才同归于尽。
楼下的绣球飞着飞着不知怎的飞出了人群,众人的视线循着绣球飞出去划过的弧线望去,看见一只骨骼分明的手轻轻的将它拿住,众人忍不住一愣,这也敢接?
遂将视线循着那只骨骼分明的手往上移,看到那人的脸后,众人不禁呼吸一窒,那是张俊美不凡的脸,万物在他眼前,都霎时失色,待众人再看清那人的脸后,脸上亦是霎时失色。
当然,沐杳杳除外,她看清来人的脸,再看到他手里拿着的那个绣球,脸上扯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楼上的贺娇娇看见终于有人拿到自己的绣球,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不自觉的勾起一个笑容,满怀期待的朝那人看去,待看清那人的模样后,她才知道,自己的那口气松的有点快,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回,僵在了脸上,双眼瞪大,直直的盯着来人,忽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在身后,蔷薇始料未及自家小姐会说昏就昏,连忙扛住她不让她往地上掉,恍然想起医馆的郎中教给自己的急救方法,快速的掐贺娇娇的人中,嘴里还焦急的喊道:“小姐,快醒醒啊小姐。”
众人一脸复杂的看着来人,大燕堂堂少年宰相,世家梦中情人排行榜榜首--卿云轩,无论是论家世还是论相貌,那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就单单拿家世来说的话,还是贺娇娇高攀人家呢。
但是生活在盛京城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卿小相爷的名号?凡是听到“卿云轩”这三个字,后面自然而然跟着的就是什么“风流浪荡”、“嗜血好杀”、“心狠手辣”诸如此类的。
久而久之,便无人敢把女儿嫁给他,其一呢,高攀不起,其二呢,心疼自家女儿,其三呢,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呢,届时一个不小心两个不留神三个没留意,因为一个女子导致两家交恶,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啊!
众人在心里为楼上那位不知何时已经昏了过去的英雄好汉默哀一刻钟。
卿云轩似笑非笑盯着混在人群中幸灾乐祸的沐杳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行为举止如此惊世骇俗的沐家姑娘,居然也会隔岸观火、袖手旁观、见死不救。沐相那老头说的心地善良、举止端庄大方呢?他怎么从来没看到!
直到后来,卿云轩才知道,原来沐杳杳不仅会隔岸观火,还会煽风点火,他那时回想起现在此刻,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楼上,经过蔷薇的不懈努力,终于把贺娇娇“弄”醒了,她睫毛微颤,慢慢的睁开双眼,眼睛里一片混混沌沌的,不甚清明:“我现在是在哪儿?”
蔷薇回答道:“小姐,你忘了,现在这里是绣楼,你刚才抛了绣球,还……被卿丞相接到了。”
闻言,贺娇娇在蔷薇的怀里又朝天翻了个白眼,重新昏了过去。蔷薇急道:“小姐,快醒醒啊,你要振作点,小姐,快、快去请郎中,我家小姐又昏过去了。”
楼下,卿云轩神色难辨的看着手里那个绣球,忽的听见人群中传来沐杳杳的声音,她好心的告诉他道:“卿小相爷,你手里的那个绣球是楼上那位贺姑娘抛的,按理来说,谁接到谁就得娶了她,可是人家小姑娘被你惊为天人的容貌给吓得昏了过去,正请着郎中呢,所以有什么事,等她醒了再说。哦,对,还有,这绣球前前后后总共砸了七八个人,喏……”说着,还指了指昏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那些人“都在地上躺着呢,哦,第一个砸的是那位穿着绿衣的吕公子,你也可以等他醒来,跟他商量一下到底谁娶了那位姑娘。”
卿云轩抬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今天可是状元郎游盛京的日子,怎么状元郎游着游着,游到了这里,还碰巧贺小姐在这绣楼抛绣球选亲呢?莫不是,状元郎,心悦贺小姐?嗯?”
众人初初听到状元郎时,心中俱是一愣,当即便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衣着一袭大红锦袍的沐杳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卿云轩。
在外人看起来,沐杳杳这是一副被人戳中了心事的模样,心里不由的感叹,啊--好一出才子高中游盛京,佳人碰巧抛绣球,然后两人在人海中遥遥相望、一见钟情,然后才子便接到了绣球,两人共接连理,谱一段良缘佳话以供后世吃饱喝足后过往行人的茶后谈资。
此时,沐杳杳的心里把卿云轩骂了个狗血淋头,呵呵,碰巧?心悦?我呸!我可是一位姑娘家!亏他讲得出口!卿云轩这一手祸水东引玩得可真妙啊!得,今天出门没翻黄历,看来我是碰上专家了。
沐杳杳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卿小相爷莫胡说,有损在下的名声不打紧,可是不能有损贺小姐的名声,毕竟人家还未出阁。在下只不过是远远的就看见这里有人在抛绣球,觉得有趣便来了,并非是心悦贺小姐。何况君子应成人之美,而不夺人所好,既是卿小相爷抢到了这绣球,理应是卿小相爷娶了贺小姐,在下就不掺和此事了,恕在下先行一步。”说着,朝他抱拳道:“告辞。”
话音落下,旋即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在卿云轩眼中,沐杳杳此举则有落荒而逃之意。
在她走后没多久,吕鑫才悠悠转醒,从身边的小厮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后,看了卿云轩一眼,脑海中一直重复着小厮转述沐杳杳说的话“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下到底谁娶了贺小姐”,只觉自己两眼一抹黑,又昏了过去。
这时,街上巡逻的金吾卫以及几位郎中火急火燎的来到了绣楼,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些人,心中俱是纳闷,现在的匪徒都这么猖獗吗?
待他们看到,骑在马上的那名少年,一个腿软给跪了下去,嘴上结结巴巴的说道:“卿卿卿丞相?!”
完了完了,这匪徒有眼无珠当街冲撞了卿丞相,他办事不力,可能得革职查办。
卿云轩闻言,只淡淡的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些人,还没开口,就被金吾卫将领抢先一步,他朝卿云轩重重的磕了个头,声泪俱下的嚎道:“卿丞相啊--卑职办事不力,还请丞相开恩啊--不要去皇上面前参我一本啊--我虽然上没有八十岁老母,下没有八岁小孩,但是我还有二十八岁大好年华等着我去挥霍呢,而且我还没娶亲,跟隔壁府上的林姑娘才刚刚定亲,人家还没过门我就被革职查办,我还有一家老小等着我养,我还年轻,我不想吃西北风啊--”
这番说辞,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卿云轩按了按额头“突突”跳起的青筋,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吴将领,本官什么时候说过要参你一本?嗯?我让人请你过来,只不过是让你们金吾卫帮忙扛这些人去医馆。”
闻言,吴将领果然停止了哭泣,待听完他说的是什么后,脸上一黑,你还不如直接去皇上面前参我一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