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沐杳杳一口水喷了出来。
咳咳，真是有理想，有志气。
年过而立的那位大叔接着说道：“直到他娶了陈国公的表妹，才消停了。毕竟文远伯再怎么横也横不过陈国公啊。”
一人马上接道：“就是。不过这和状元郎有什么关系？”
其余人听他那么一问，心中也同样很是疑惑，连忙附和道：“就是啊。”
说书人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问，不紧不慢的捋了捋胡子：“因为这状元郎就是文远伯的那些私生子之一。”语气平常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说罢，一拍惊堂木。
在场的众人都目光呆滞，满脸的不可置信。
片刻还，有人反应过来，问那正悠悠拿着折扇扇了扇自己的说书人：“你又怎么知道？”
沐杳杳勾唇一笑，呵，他是怎么知道的？
卿家养了那么多的能人异事，连这点秘辛都查不到，留他们有何用？
何况人家还有传说中的暗夜十八卫呢！
卿家之所以半路出家而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不仅仅只是凭他们在战场上骁勇善战，还因为他们有一支虽然只有五十四人，但却从来没有过败绩的暗卫。
只不过到了这一代就被卿云归和卿云轩两兄弟将其分开成了两支，也就是现在说书人嘴里常说的“暗夜十八卫”和“燕云三十六骑”。
“暗夜十八卫”听卿云轩号令留在卿府，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燕云三十六骑”听卿云归号令，在战场上一路所向披靡，个个都升职成了大大小小的将领。
沐杳杳咬着筷子，左手自然成拳，食指微微伸出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两眼充满探究的看着说书人，心里有些摸不准那人的想法了。
制造谣言，让文远伯名声受损，用前面那件事就好了。那事看到的人较多，说出去的可信度较高。
但是，又为什么要加上后面私生子的事儿呢？
私生子一事，如果是伪造的话，文远伯出面，还有真的秦暮出面，这事儿可能就这样过去了。最多也就是给他制造点小麻烦。
不过……卿云轩有那么无聊吗？所以，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原本沐杳杳还以为文远伯不小心得罪了他，想给人家一个教训，最多也就退一层皮而已。
谁知，他一出手就把人往死里整，根本没打算给人家留条活路。
看来这梁子……结得还挺大啊。
俗话说得好，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过了今天，沐杳杳觉得，自己的原则里还得再加上一条，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卿云轩。
因为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而且沐杳杳猜测他的原则可能是“一旦出手，不留活口”。
楼下的说书人像是察觉到什么，微微转头往二楼沐杳杳的方向瞟了一眼。
沐杳杳见他望过来，不躲也不闪，毫不避讳的与他坦然对视。
说书人只匆匆地看了一眼沐杳杳，就把视线移开了，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他刚才居然从沐杳杳那里看到了他的主子--卿三公子影子，一样的掌握全局，一样细致、敏锐。
如果选择他们其中一位成为对手的话，那都是很可怕的事。但是如果两人成为对手呢，胜负……就有点难料了。
沐杳杳吃饱喝足后，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心想：“面对这个谣言，文远伯这有一天的时间处理。如果处理不好，明天在早朝上就会被御史弹劾。”
“就算是人脉再广，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而明天正好就是状元郎游盛京的日子，届时，势必会有很多人问秦暮这事儿。一旦秦暮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的名声就臭了。虽说他的名声本来就臭了，但起码还有‘礼贤下士、惜才、爱才’之名，要是连这都丢了，以后谁还竭尽全力为他卖命。”
“但是他又不可以大白天，正大光明的来找秦暮，以免秦暮拒绝见他被别人看到了，直接就坐实了这事儿。所以，他唯一的机会就是今晚。”
“我又不是真的秦暮，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他们谈了什么，我不知道，只能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拼拼凑凑、连蒙带猜才勉强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要是一问起，肯定穿帮。”
“卿云轩，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把时间掐的刚刚好，好让鹬蚌相争，自己就坐享鱼翁之利。他可能……早就知道我是冒牌货了，所以想来个一箭双雕。”
思至此，沐杳杳冷笑一声：“想坐享其成？天底下有没有这么便宜的事？胆敢算计我？！等我处理好这事儿后，顺便送你一份回礼。到时候，希望你能喜欢。”
沐杳杳冲楼下大喊一声：“小二，结账。”
…………
文远伯府。
文远伯知道了整个盛京城都在传秦暮是他的私生子这事儿，急得团团转，心里又有些不明白，这事儿是怎么传出去的？秦暮明明说过他是不会传出去，而且他也不想有自己这个爹。当时他说，他就是死也不会认贼作父的！
文远伯世子坐在椅子上，事不关己的翘起个二郎腿，左手托着下巴，右手里拿着个苹果，放在嘴里“咔嚓咔嚓”的咬得轻响。
片刻后，他终于忍不住的朝文远伯吼道：“你在这晃来晃去干什么啊？晃得我眼都花了。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这样晃下去，能晃出办法来吗？”
文远伯闻言，立马听话的坐在他身侧，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儿子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文远伯世子冷笑一声，眼睛里充满了厌恶，他很讨厌他们这副嘴脸。趋炎附势、贪生怕死，为了利益可以抛弃一切的嘴脸。看着都想吐。
他冷笑着开口道：“呵，老头，你实话实说，这状元郎，究竟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啊？”语气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文远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艰难的吐出一个“是”字。
文远伯世子勾起一个了然的笑容：“你今晚去找他聊聊吧，劝他把这事儿扛了。如果不行的话，就试试让他帮忙说一下‘这不过只是一个谣言’。至于怎么说服他，那就是你的事了。”
说罢，起身离开。
呵，怎么说服他？无非就是给他点好处，抑或者是威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