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隶一路没有打岔,直接回到山间小院。刚想叫巧儿,只见院中石桌旁立着位粉衣少女,看样子刚冲洗完头发。
一头青丝瀑悬,不时有水珠滑落,粉嫩的小脸沾了水更显滑腻,纤细的脖颈冰清玉洁,在阳光下闪着光。
为了不打湿衣物而扯开的衣领下,清晰的锁骨痕迹煞是诱人,粉色外袍虽样式朴素,没什么装饰,却格外衬托出芬芳的少女气息。
这小丫头的杀伤力有点大,小哥老脸一红,远远的叫了声。
“巧儿,我回来了。”
巧儿闻声连忙转身,刚想说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嗖的一下背过身去,顿时秀发飞舞,飞出了颗颗水珠。
巧儿将领口收紧,仍背对小哥低着头。
关晓隶凑近,原来巧儿的脖颈透出阵阵粉色,小巧的耳垂红到了耳尖,更不用说那红扑扑的小脸了。
“咳咳,那个…”小哥清清嗓子,“巧儿这新衣服甚是好看。”
像是要为巧儿发烫的小脸解围一般,一阵微风拂过,关晓隶意识到什么,拉起巧儿的小手,便往卧房走去。
巧儿嘤了一声,没了力气,顺着小哥的力道,反抗不得。
关晓隶让巧儿坐下,取了块儿干净棉布,为巧儿拭去脸蛋上的水珠。
“出水芙蓉虽美,若是着凉我该心疼了。”小哥调笑道。
巧儿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也忘记了害羞。只是玉颈微缩,像只受惊的小猫。
关晓隶见状,又细心地帮巧儿擦干秀发。
小哥手中凉凉的,巧儿心里却暖暖的,两人都没有言语,静静感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待巧儿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小哥说道,“夫人给我谋了个差事。”
“什么差事啊?”
“给少爷当家教。”
“家教?”巧儿歪歪脑袋。
“就是请学堂先生到家里教书的意思。”
“那挺好呀,少爷也挺喜欢公子的。”
“教他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以后不能时时见到巧儿了。”关晓隶揉揉巧儿的脑袋说道。
“公子要去林府住吗?”巧儿的声音小了起来。
“对呀,林府又宽敞又舒服,怎么也比柴房要好些吧。”小哥揶揄道。
“公子说的有理…”巧儿神色黯然,她不愿白承了林家恩情,也没有理由让关晓隶陪她一起受苦,想来小哥与她不同,是能成大事的人,她又怎能自私地求他留下呢?
只听小哥继续说道:“林府纵有万紫千红,不及我家巧儿一枝独秀~”
巧儿小脚一跺,哼道:“谁是你家的了!”
“昨日还称我为表兄,怎么就不是一家了?”
“那是公子让巧儿说的,算不得数!”
“哦?那巧儿想是谁家的?”
巧儿小脸一红,将小哥推出门外,只听巧儿隔着门说道,“巧儿…巧儿是自己家的。”
关晓隶笑了笑,来到柴房寻思整治林家小少爷的法子去了。却不知一丝愁云已在巧儿心中扎了根。
天下没有笨学生,只有方法不对的老师。关晓隶深谙此理,要想让林宇恒愿意读书,必须从他的爱好入手。
毕竟是个孩子,贪玩是天性,陪他玩便是最好的诱饵。只需想些好玩的把戏,就能轻松引他完成学习计划。
这就叫:要想马儿跑,面前放捆草。
不多时,关晓隶心中便有了想法,只等明日正式操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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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为人师,应尽人事。
次日清晨,关晓隶已在下山的路上,空气里带着草木的芬芳,微微湿润,小哥一路慢跑,甚是怡然。
入了城,关晓隶虽有些许路痴,但走过一遍的路,定是牢牢记住,不会再忘。
林府门前有两个家丁清扫路面,见关晓隶靠近,其中一个连忙俯身,“夫人昨日便吩咐,公子来了不必通报,直接去书房即可。”另一个匆匆入府,不知做甚去了。
“夫人想的周到,在下谢过了。”关晓隶答道,这女丁便引小哥向书房去了。
“公子稍等,少爷便来。”
关晓隶站在房中,正中一台红漆檀木桌,极富质感,一方砚台静静卧于桌角,下方压着数张白宣,笔架上悬着几只毛笔。
房间西侧窗外有缕缕阳光透过缝隙打到墙面上,斑驳的字画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生动。东侧则架有一扇黑木屏风,以白纱罩之,其后的事物影影绰绰,看不甚清楚。
此时,门外传来林宇恒的叫声,“关大哥,我来啦。”
然后便是一个身着亵衣的少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身后刘妈喘着气捧着衣物跟上来,“少爷先换了衣服,小心伤风感冒!”
关晓隶见状,接过衣物,刘妈一愣,忙道:“怎敢劳烦公子。”
小哥笑道:“不碍事的,刘妈妈忙去吧。”转身为林宇恒披上外袍,“刚起床啊?”
刘妈见状退出门外候着了。
“平日起的晚,刚听得下人说关大哥到书房了,我就跑过来了。”林宇恒笑嘻嘻的套上外裤,“咱们今天干啥啊?”
见少年匆忙之下上衣扣子都系歪,小哥笑着摇摇头,蹲下帮他系好衣物,这才说道:“既然你要跟我学些本事,就要听我安排。”
林宇恒听小哥语气严肃,也停了笑,认真答道:“宇恒愿听大哥吩咐!”
“修习武艺,重在炼体。少不了吃苦,你可受得?”关晓隶瞎诹道。
“宇恒受得。”
“好,随我出来。”
两人来到正院,关晓隶教了少年些射箭的基本动作,又带他慢跑,控制呼吸。
院子里的下人见二人动作奇异,也不敢言语,纷纷散去了。
一番运动下来,林宇恒已是气喘吁吁,小哥让他稍作歇息,正色道:“从今日起,每日卯时便要起床,按照炼体之法习之,不可间断,若是被我发现有偷懒之嫌,莫要怪我罚你。”
“宇恒记下了!”少年重重的点头道。
见林宇恒气息已恢复平稳,小哥带他回到书房。
“习武之人,崇礼重节,若你想有所建树,读书学习是少不了的。”
关晓隶来之前已有打算,先以习武为由诱之,一来锻炼身体并无坏处,二来也能消耗他的精力,再劝他读书习字便会方便许多。
林宇恒有些犹豫,关晓隶见状接着说道,
“人生于世,不学诗则无以言,不学礼则无以立。空有一身武艺,怎的与人相处?”
“大哥说的是,宇恒谨遵良训!”少年俯首道。
见林宇恒已经上套,小哥心中窃喜,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
带着林宇恒背了会儿文章,却也是无趣,全篇赘述不断,也鲜有金句,看来此世文才水平着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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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之中,管家将两人今日所做之事,一一禀报于林家老爷,林老爷听罢轻抚手杖,微微一笑,让管家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