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隶刚从后山归来,就见院外停着林府的马车,刘妈正扶着巧儿下来。
“多谢刘妈妈特意相送,进屋歇息一会儿吧。”小哥说道。
“多谢公子美意,奴身还需回府照看少爷。”刘妈见关晓隶谦逊有礼,也是心生好感。
“那就不强留了,刘妈妈回程注意安全。”关晓隶行礼道。
刘妈回了一礼,驾车离去。
小哥回过身,巧儿就在身后。
“夫人让我明日过府?”
“我还未说,公子怎知?”巧儿问道。
“因为我是巧儿腹中的蛔虫啊~”关晓隶坏笑着朝院中走去。
巧儿心生羞意,嘤了一声,“公子又捉弄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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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关晓隶一早便起了床,向巧儿问了林府方位,吩咐小丫头乖乖在家做衣服,便出了院子。
巧儿闲来无事,只得穿针引线,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以小哥的脚程,很快便入了城,晕晕乎乎找了会儿,竟比下山用时更多。
找了位大嫂问过之后,这才来到林府门前。刘妈正在收拾马车,见小哥不请自来,急忙行礼,入府禀告夫人去了。
关晓隶在门外稍等片刻,府门开启,一位少妇迈着碎步匆匆出来,只见她着一身紫袍,乌发高盘,粉面朱颜,身姿纤细,颇有气质。
小哥猜到这位便是那林夫人了,忙行礼道:“在下关晓隶,见过林夫人。”
“本想差刘妈去请公子下山,没想到公子亲临,确是失礼,请公子莫怪。”不愧是林府夫人,很有韵味的声音传来,言语谈吐让小哥听得很是舒心。
“怎敢劳烦夫人,在下一介粗人,胜在脚力充沛,夫人无需在意。”
“公子过谦了,快随我入府详谈吧。”
关晓隶进了院子,对这园艺布置很是喜欢,“林府果然家大业大,在下属实眼界大开。”
“公子不嫌弃就好。”林夫人笑道。
小哥随夫人入了正堂,目光所至皆是雕花木器,正中墙面上挂着一黑漆木匾,刻有“正气”两个大字。
关晓隶站定,向林夫人深深一拜,“家妹承蒙夫人照顾,在下感激涕零,无奈身无长物,无以为谢,实在惭愧!”
“公子言重了,我与巧儿娘亲素有情谊,照顾巧儿本是情理之中,公子无需多礼。”林夫人示意小哥坐下,便有下人递茶到几上。
“听闻公子颇有诗才,箭术也是十分了得,不知师承何处?”
“夫人过誉了,只是在下家中贫寒,不曾拜师,些许技艺乃旁观习得。”
“哦?那公子真是天赋异凛,难怪恒儿这么推崇公子!”林夫人道。“公子自有才学傍身,可有想过入学堂教书育人?”
“在下不喜与人为师,只是少爷与在下投缘,又天资聪慧,这才讲给少爷几句诗词。”小哥欠身说道。
“公子大智于胸,恒儿能得公子欢喜,也是林家的福分。”林夫人顿了顿,看着关晓隶说道,“我有一事求于公子,不知当讲否?”
“夫人但说无妨。”回答干净利落。
“我欲请公子做恒儿老师。恒儿这孩子太过顽皮,学堂先生治不住他。”林夫人微微欠身道,
“前日恒儿誊写了公子诗句,可见他愿意听从公子言语,公子既有才华,埋没确实可惜,林府愿高薪聘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林府于巧儿有恩,既然少爷愿意,我教他便是,夫人不必客气。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恐误了少爷前途。”关晓隶答道。
“公子前日所展诗才,已超于学堂先生许多!若是银钱能让恒儿潜心读书,就算是散尽家财又有何妨?况且,巧儿体弱,我也是助她,公子莫要推辞了。”
林夫人语气坚定,小哥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好应了。
见事已谈妥,关晓隶起身行礼道:“多谢夫人抬爱,今日下山,留巧儿一人在家,在下不免担心…”
林夫人心思玲珑,一点即透,刚想吩咐下人备好马车,却听林宇恒推门而入,“关大哥别着急走呀,我带你转转府宅再走不迟。”
“恒儿不得造次!”林夫人喝道。
可怜林宇恒吓得噤了声,关晓隶见状蹲下身子,对少年说道:“少爷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完偷偷眨眨眼睛,林宇恒眼珠一转明白深意,“关大哥稍等,我取些东西。”说完向内宅跑去。
“恒儿闲散惯了,公子莫怪。”
“不碍事,这个年纪的孩子理应如此。”小哥笑着说。
不一会儿,林宇恒捧着个小包裹过来,“关大哥,这些是我娘买给我的糕点,可好吃了,你带回去与巧儿姐姐一起吃。”少年气喘吁吁的说道。
“公子拿着吧,也是恒儿一片心意。”林夫人附和道。
“那多谢夫人少爷,在下告辞。”小哥说道,“夫人不必差人送,在下自行回去便是。”
说罢,与林府二人拜别,关晓隶大步流星,转眼间便消失在城中。
林夫人心想,这关公子颇有才华,但说话行事谦逊有礼,举手投足之间英气尽显,恒儿跟着他,倒是件美事。
今日一谈,打消了心中疑虑,林夫人心情也好了不少,竟没催着林宇恒绣花认字。
少年内心窃喜,对小哥的到来更加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