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哥诞辰日那一晚的爆炸事件绝对是震惊世人的。同查拉斯图拉兄弟会的人们一样,目睹这场爆炸的每个人都以为老大哥葬身于火海之中。
但是他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竟然在无意中逃离了这场蓄谋已久的暗杀。
这件事彻底地惊动了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也惊动了老大哥底下的党羽,他们立马停止了所有对老大哥进行接送的轿车,护卫者出动了直升机到马斯洛城市大剧院顶楼的停机坪接老大哥回官邸。
彭赛尼斯与安娜被送进了医院进行抢救,安娜的伤势很严重,她没有系安全带,车辆掀翻时她的头部受到猛烈地撞击。
彭赛尼斯则好一些,他的伤大部分是由救出安娜时熊熊燃烧的火焰造成的。他左脸的皮肤被烈火烧焦,变成了黑色的形似骷髅一般狰狞的脸。
黎明还未到来,可怜的安娜便已经抢救无效身亡了。
这次的暗杀深深地激怒了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他先是果断地下令全面封锁消息,他连夜加派了无数的监查者去往城市的每家每户进行监视,一旦有人说起这晚的炸弹暗杀事件,一律都会被抓进精神病院与监狱里。
下达监视命令之后,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又下令调查,他对下面下达了死命令——二十四小时内一定要把幕后的黑手抓出来。
大教堂里,查拉斯图拉兄弟会的成员们开始意识到自己暗杀的失败,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已经开始了史上最严的调查,留给他们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连夜潜逃。
大洋彼岸还有一座城市,那是史莱克家族逃亡的地方。查拉斯图拉大主教下令,销毁所有跟此次暗杀计划有关的文件记录,把所有兄弟会有关的重要文档全部转码封锁,所有牵连到这次暗杀行动的人全部连夜整理行囊。查拉斯图拉大主教将这次行动的代号称作“出逃计划”。
然而此时可怜的阿瑟-浮士德依旧在埋头翻译中,他的心脏依旧异常地跳动着。他什么都不知情,他被封锁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对于这些天所发生的事,他完全不知。
他的任务将要完成,眼看那一叠堆积如山的文件如今只剩下十来页,他知道此时是夜晚,他不在乎,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日夜颠倒了。他此时此刻只有唯一的信念,那就是提前完成任务,他想要在黎明前完成翻译,他希望他能够在黎明前回到家里,那时的玛甘泪肯定还在睡梦之中,她一觉醒来发现他回来了,那将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阿瑟-浮士德不止一次在脑海中浮现起他回家时的情形,他将他回家的每一种时间的可能都设想了一遍,是夜晚,是白天甚至是凌晨时分。他想了很多,他知道玛甘泪看到他回来一定会哭,会流泪。也许她会骂他,骂他就这样不辞而别......
种种的可能阿瑟-浮士德都有过设想,都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演练,一次又一次。但却有一种可能,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
然而这种可能却真实地发生了......
“深夜时分,狼人出没,外出要担心。”
一首黑暗童谣,被人强行收录在《鹅妈妈童谣》【2】之中。
小蔷薇,野蔷薇,那美丽的生命已经戛然而止,那可恶的狼人失去了他的一只眼睛。
同日晚上,哈利-马斯洛也被送进了医院。不过是马斯洛家族的私人医院。他的父亲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爱他,因为他儿子的顽固,他才阴差阳错地躲避了这次火光接天的暗杀。但他儿子在他的诞辰日这天掐灭了美丽的蔷薇花,为此还牺牲了他的一只眼睛。
这一天对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来说是无比痛苦的,他失去了自己疼爱的女儿,自己的儿子也变成了残废。他很恼怒,他痛骂监视者们的无能,痛骂护卫者的松懈。
其实他自己也太过于大意,他以为在他这么多年的集权统治之下,所有的市民都已经打心底里地爱慕他崇拜他,那些反对他的人都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进行大脑清洗重塑,再丢入可怕的监狱中进行多年的改造。他本以为这个城市里现在只剩下支持崇拜爱慕追随他的人,他没想到原来有一些人忠诚的外表之下竟然藏着一颗阴暗的心。
只可惜“老大哥之眼2”的研究迟迟没有进展,毕竟是透进人的大脑中去获取人们的思想,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技术问题,现今的科技水平还达不到那个要求。
所以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只能再一次寄托于他的监视者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可能好几年,也可能是好几十年,这座城市的监视力度将会大大提升。
不久之后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提出了“严查双面人计划”,待彭赛尼斯出院后,他将会亲自进行这项计划——定时让一些人进行思想考察,彭赛尼斯便是主考官。这种考察既有面试也有笔试,每个人都要达到一定的分数,不然会被直接送进弗洛伊德精神病院中接受“治疗”。
而彭赛尼斯的左脸被烈火彻底烧焦,医生已经用尽办法想要帮他进行皮肤移植手术,但是彭赛尼斯的伤情实在太过于严重。无奈之中他放弃了植入皮肤的尝试。于是他的脸成为了一张阴阳脸,左侧是一片黑色的烂皮,右边却是完好无损的正常皮肤。他的左眼并没有瞎,只是那只眼在黑色焦烂的左脸下显得恐怖至极,就仿佛一只眼睛嵌在一个骷髅上,十分的吓人。
他出院那天有个神秘人快递给他送了半张面具,那半张面具没有固定的系绳,它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竟然能够在毫无固定的情况下紧紧地贴合在了彭赛尼斯的左脸上。
那是只有半张脸的面具,正好对应这彭赛尼斯的左脸。面具就像是专门为他定做的一样不大不小大小刚刚好。那是一张极其狰狞的面具,像是半只甲虫,但是那只甲虫就像爱伦-坡的《金甲虫》【1】中的那只甲虫一样,长得极其狰狞,仿佛就是一个白骨窟窿。
没有仔细看的话,看起来确实就像是半张白骨。面容比他那烧焦的脸还要恐怖。
但是他却对这张被施了魔法的面具爱不释手。他戴上了面具,开始他的“双面人计划”。
随着白日的到来,哈利-马斯洛褪去了他狼人的模样,他那毛发都已缩回到皮层之下。他的左眼已经瞎去,他前前后后做了不下十次手术。眼科医生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倘若那把剪刀再深一点,那他估计已经没命了。
他的左眼是救不回了,但他打死也不愿意换上假眼,他同他的母亲争吵,无奈间阿黛尔-马斯洛只得依了他。于是,他戴上了与加勒比海盗独眼舰长同款的独眼罩。
戴上眼罩的他变得更加凶狠,他的那两颗锋利的虎牙绰绰逼人,尽管他只有一只眼睛,但是他的眼神依旧十分的吓人。也许某个月圆之夜,他又会变成他该有的模样,他的兽性吞噬了他的所有理智。
阿黛尔-马斯洛为她的儿子操碎了心,她的丈夫并没有时间能够经常管教他。当然,他在他父亲面前是一番虚假的模样,他也是个一定意义上的双面人,在他父亲的威严之下唯唯诺诺,但面对他的母亲却截然相反。
那晚一切都陷入混乱之中,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被紧急送进安全屋进行隔离,因为每个幕僚都害怕第二次袭击的发生。不过最终并没有其他的袭击事件发生,那些爪牙幕僚都松了一口气。
而阿黛尔-马斯洛并没有进安全屋,人们只会保护老大哥,老大哥的妻子也只能被接送到官邸中去。回到官邸的她第一件事便是冲向儿子的房间,她的直觉告诉她她的儿子肯定已经回家了。
果不其然,她在儿子的房间里目睹了那一流血的惨案。混乱之中她的呼喊手下随从将那只疯了的狼按住,她看到儿子那流着血的眼睛十分心疼。她尖叫着,命令人将儿子送往官邸里的私人医院。她命令一定不能走漏风声,连老大哥也不能透露。
官邸是没有任何监视者的,这是老大哥的领地,同时也是他办公的地方,没有人可以监视老大哥的言行。
众人将那只疯了的狼抓进牢笼之中,抬向了医院。
阿黛尔尖叫着抱怨她为什么生了这么一个畜生禽兽。
她看到了那张被血浸湿的床,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具美丽的尸体。
太美了......
床上的血变成了朵朵鲜红的红蔷薇,蔷薇花绽放着,在这嗜人之夜里。蔷薇花开满了房间,她,美丽的玛甘泪躺在了花海之中。她是那般的静美,她的双眼已经紧闭,面容不再是恐惧。相反的,那是一种安详,她好像坠入了天堂之中。她甜甜地笑着,好像生前最后一秒遇到了她的心上人。
他们相遇了,在他的梦境中,在她幻想中。
幻想没有破灭,只是永远地定格在了最美好的时刻......
那是麦海里的共舞,那是毕业的晚会,那是每一个相伴的日日夜夜......
——“我爱你,阿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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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金甲虫》:埃德加-爱伦-坡创作的中篇小说,写于1843年。讲述了一个通过“思维游戏”来“破解密码”的故事,在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典型的推理小说,但却是爱伦-坡渲染手法的典型体现。被认为是爱伦-坡的几部侦探小说之一。
2.《鹅妈妈童谣》:【Mother Goose】是英国民间的童谣集,中译为鹅妈妈童谣集。这些民间童谣在英国流传时间相当久,有的长达数百年,总数约有八百多首。是英、美人士从孩童时代就耳熟能详的儿歌,但因为来源于民间,所以有部分童谣带有恐怖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