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甘泪从昏迷中醒来,她的视野模糊,她干咳着并伴随着轻微的头痛。
她环视着四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此时的她正躺在一张床上。屋子很暗没有开灯,她感到全身无力,独自一个人软绵绵地躺在那张十分舒适的床上。
她用尽全力想要爬起,这间房间挺大的,她所在的地方只是房间的一头,另一头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房间很奢华,地板都铺上了毛毯。各样的装饰物放满了一旁的巨型书柜,书柜上一本书都没有,尽是些奇奇怪怪的装饰品。
不过大多数装饰品都很恐怖,它们或是狰狞的魔鬼雕像,或是露出尖牙的狼人玩偶。墙壁上还挂着一副用黑色色彩画成的抽象画。玛甘泪看不出那画画的是什么,只是隐约看出画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她。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她揉了揉太阳穴,头依旧疼痛不已,刚刚也许是被人重击到头部才晕去的。她又揉了揉眼睛,视野渐渐变得清晰。
突然,她听到有人的交谈声,还有脚步声。那脚步声很重,也很快,似乎就是向她所在的这个房间冲来的。
一丝不祥的预感涌向玛甘泪的心头,这个感觉就跟那天在排练时候的一模一样。她再一次用力,想要将自己撑起,但是她的全身依旧软绵绵的。不知道刚刚那个绑架她的人用了什么手段。她努力地用双手撑着软绵绵的床,但是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脚步声越来越近,玛甘泪感觉全身都不受控制,她撑着手将自己的身体往一侧翻——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玛甘泪用尽了全力——“快啊!快一点!”玛甘泪自我打气,但是她的身子依旧十分麻木。
突然间,她用着她双手轻微的力气翻了身。此时的她已经在床的一脚,她继续用力,怎奈双手一滑,她的半个身子悬出了那张床。紧接着她随着重力往下摔去。
“呯!”的一声,她摔到了床边的地面上。好在地板是由一张厚厚的毯子铺成的,玛甘泪没有摔伤。她甚至觉得地板温柔的像另一张床。
那粗暴的脚步声近了,屋子的另一端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声音很响,可见那人动作的粗暴。没错,他就是哈利-马斯洛。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狼人”,同他屋子里的那些摆设装饰物一样,露着尖尖的虎牙,有着那张抽象画里一样的炯炯有神吓人的双眼。
狼是喜欢黑暗的,它们总能在黑暗中分清猎物。狼人哈利-马斯洛关上门,便贪婪地往向了屋子另一头的那张舒适的大床。如果说他是一只蜘蛛,那这张床必然就是他的蜘蛛网。
但是,此时的玛甘泪,那只狼人所要的猎物并没有在他的蜘蛛网上,他不见了!
狼人急促地呼吸起来,他大步地冲向他蜘蛛网所在的里屋。
此时的玛甘泪无力地躺在地上,她想用尽全力让自己藏到床底下。躲进床底也许就没有人可以发现她。此时的她只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她知道有人进来了。于是她咬紧牙拼了命地用双手想要将自己的身子挪动到床底。
但是她的身子依旧无力,完全不听她的使唤。
狼人哈利-马斯洛大步走进了蜘蛛网所在的房间,玛甘泪依旧挣扎着,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嗜血的狼人早已看到了在地上努力的玛甘泪,他猛地向她走去——
“你放弃挣扎吧美人,你是我的,我现在就批准你成为未来的市长夫人。”狼人奸笑着,面色狰狞,露出吓人的虎牙。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玛甘泪十分的迷惑,她感觉到自己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之中。
她盯着狼人的那张狰狞的脸,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眼前是一只面容狰狞的怪物。确实只能用怪物形容他,他的全身都长满了毛,深黑色的毛,他就是一只像人一样的狼,他的双手垂下,利爪十分的锋利。最可怕的是他嘴里的两颗锋利尖锐的虎牙,似乎只要轻轻一咬,便能置人于死地。
玛甘泪的恐惧到达了极点,狼人一把将她拉扯到了那张“蜘蛛网”上,他用着他那尖锐的爪子一把划开了玛甘泪的衣裳。玛甘泪的衣裳上瞬间出现了三道开口。好在那爪子没有抓得更深,不然玛甘泪的皮肤也会被划开并流出致命的血。
玛甘泪挣扎着,她双手挥动着击打着想要将她吞下的狼人哈利,狼人丝毫不怕她那软绵绵的击打。他用他的长着利爪的手掌掐住了玛甘泪的脖子。
玛甘泪一阵窒息,她全身依旧无力,但是她还是拼了命寻找着挣脱的机会。
另一边,晚会步入了尾声,全场鼓掌,所有的人都向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挥手致意。紧接着老大哥与他的家人们起身,全场的人都不敢离去,他们得等老大哥离场之后才能散场。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明白。
盛大的“老大哥诞辰日”步入了尾声。老大哥在妻子以及女儿女婿的陪同下离场。当然紧跟着的还有几个随从以及护卫者。
他们走到地下车库,见自己的儿子不知去向,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问自己的妻子。阿黛尔-马斯洛才意识到儿子还没回来。她拨打儿子的电话却没人接听。儿子的那个随从也不见了。
但是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的威严压迫着一切。
阿黛尔-马斯洛颤抖地说:“哈利说他去洗手间,不知道为何现在还没回来。”
老大哥看了一眼手表,对着下面的人命令道:“你们两个去洗手间找一找。”他指着两名随从说。他又叫自己的妻子打儿子的电话问问他去向。
阿黛尔着急地拨打着儿子的电话,但是却迟迟无人接听。
“继续打,打到他听为止。”老大哥又转过身子对着自己的女儿女婿命令道:“你们俩先回去,我在这跟你妈等一下他。”
“但是我们只有一辆车我尊贵的父亲。”彭赛尼斯-马斯洛指了指身后的那辆黑色长型轿车。确实,他们晚上来的时候是一家人都乘坐着这辆轿车的。
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很在意家庭和睦形象宣传,他在市民的眼里不仅仅是一位好市长,更是一位好父亲好丈夫。这是他的形象,他很在意这个。即便真实的他不是这样的,在外人面前也要好好演戏。
“没事,再叫一辆车来就行,你先回去把今晚的工作做了,那些事情不能耽搁。”老大哥用着命令的口吻说到,他平日里说话的语气也是这样的。
“好的父亲。”彭赛尼斯-马斯洛自然不敢违背老大哥的指示,他跟妻子安娜-马斯洛一起上了轿车。
司机开动了轿车,这是一辆豪华至极的轿车。彭赛尼斯与安娜向着父母摇摇手,并将车窗关上,此时是黑夜,车窗开启了黑夜模式——车外的人无法看清楚车内的事物,车内的人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车外的景光。
车子发动了,朝着特定的道路驶去。
“再打电话给他,我们再等十分钟,他再不来我们就回去。他敢不出现,我今晚一定要他好看。”老大哥命令着,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严。
另一边的查拉斯图拉兄弟会异常的忙碌,他们的眼线已经在老大哥必经的道路上监视着。晚会已经结束,老大哥即将乘车回到官邸。
一切似乎都在他们的盘算计划之中。
查拉斯图拉大主教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他闭着眼等待着老大哥车子的到来。
突然前方发来了情报——老大哥的那辆黑色轿车已经驶出了剧院。
“没有看错吧?”查拉斯图拉大主教狡猾地问到。
“没错!就是今晚他们一家过来剧院看晚会的那一辆轿车。他们今晚全家人只坐一辆,肯定没有错!”情报人员信誓旦旦地说到。
查拉斯图拉大主教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再一次下达命令——“各个路口做好准备,一旦那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范围内,立马引爆炸弹!兄弟们!我们的复仇计划将要成功了!这座城市即将迎来新的崭新的一页!”查拉斯图拉大主教高举双臂,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在教堂顶楼,阿瑟-浮士德感到十分的疲惫,他已经连续干了很久的活,他感到一丝困意,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他打算先趴下去眯一下眼睛。
于是他闭上了双眼将头埋在了双臂之间。这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睡的。他一开始并不习惯,但是慢慢地也适应了,除了去适应之外别无他法。
他感到昏沉,渐渐地睡去了。
昏暗的房间,画像里那双绰绰逼人的眼睛,各种各样怪异恐怖的摆设,当然,还有那张狰狞的脸。
玛甘泪尖叫着,她用尽全力想要将身前的这只怪物推开。此时的她被怪物按在“蜘蛛网”上,怪物凶猛无情地掐着她的脖子。玛甘泪挣扎着,她毫不屈服。但是她的身体依旧麻木地无法控制。
她挥舞着双手,狼人的血口逼近她的脸,那锋利的虎牙冰冷地触碰着她的脸。狼人将她卡得喘不过气,她十分的痛苦,她越是尖叫狼人的手便掐的越紧。
“如果我不能拥有,我就要让她毁灭!”
“如果我不能拥有,我就要让她毁灭!”
克洛德副主教的这句话回荡在狼人的耳边,他奸笑着——“快屈服我吧!你是我的猎物,你只有屈服,你任何的反抗都是没用的。”
玛甘泪的双眼里溅出了眼泪。她的脸并没有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相反的异常的苍白。
她即便是只剩最后一丝力气,她也不会屈服。
黑色的轿车飞驰于无人的道路上,今夜的市民们大多都在自己的家中看晚会,街道马路没了白天的喧闹,相反的变得十分的冷清。
彭赛尼斯与安娜坐在轿车的后排,这是一辆长轿车,可以坐下六名乘客。开车的是老大哥众多御用司机中的其中一个名,驾驶座被一层隔音系统阻隔,他只能安分地干好自己的工作。
彭赛尼斯坐在后座沉浸在一叠文件之中,他的工作很多,他是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的得力助手。
而他的妻子,老大哥的女儿安娜却坐在一旁打着盹。一天的奔波让她十分的劳累。窗外七彩绚丽的霓虹灯以及对她毫无诱惑。安娜-马斯洛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不像她的弟弟,更不像她的父亲。她文静美丽,十分的随和。
车子行驶在宽阔无人的道路上,今晚的道路上几乎没有车子。估计所有的人都累了,一天的叫喊、一天的游行让无数的人体力透支。
黑色的轿车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等着红绿灯。而马路的对面就是查拉斯图拉兄弟会布置炸弹的地点。黑色轿车已经出现在了暗杀者的视野里。
查拉斯图拉兄弟会的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红绿灯的秒表倒数着,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
正如那昏暗房间里的床边床头柜上的时钟一样。
玛甘泪挣扎着,她的手向着床一边的床头柜一阵乱抓,她抓起床头柜上的闹钟向着狼人哈利-马斯洛的头部砸去。
在一瞬间,闹钟因为剧烈地撞击而粉碎。
狼人毫无反应,他那尖锐的利爪再一次将玛甘泪的衣裳抓出了一道口子。那只强有力的手依旧紧紧地掐着玛甘泪。
玛甘泪眼前几乎一片漆黑,她的手继续在床头柜上摸索着。
突然,她摸到了一把尖锐的东西......那是一把剪刀。
玛甘泪毫不犹豫她拿起了剪刀向着狼人那凶狠的左眼刺去。
突然间狼人一身哀嚎,紧抓着玛甘泪的手也松了开去。玛甘泪的喉咙得到了解放,她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耳边回响起曾经的那一首诗......
“野蛮少年去采她,
荒野的小蔷薇;
蔷薇自卫去刺他,
她徒然含悲忍泪,
还是遭到采折。
蔷薇,蔷薇,红蔷薇,
荒野的小蔷薇......”
狼人的哀嚎回荡在这昏暗的房间里。玛甘泪感到有血溅在她的脸上。
“我要杀了你!”狼人嚎叫着。他拔出了剪刀愤怒地向着玛甘泪捅去。
“嘭”的一声巨响,响彻城市的天际。紧接着是一声剧烈的撞击声,火光随之而来。
这声巨响将无数人惊醒,包括阿瑟-浮士德。
阿瑟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跳动地异常的剧烈。
城市的某一条道路上火光接天,随着警车救护车的到来,原本冷清的街道变得无比的喧闹。
血溅在斑白的墙上,很快便湿透了床单。
——“阿瑟......阿瑟......你在哪里......”
她的双眼绝望地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是一幅画,画着天使从天而降,恶魔从地狱涌出,天使与恶魔陷入无尽地混战之中。那把剪刀深深地插在她的胸口上,她的脸十分的苍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但是依旧很美很美......
“阿瑟.......”
她用尽最后一口气,呼喊着她最心爱的苦苦等待的人......
火光接天,黑色的轿车被掀翻,葬身于火海之中。
大火中,那个男人用尽全力撞开了颠倒着的车门,他抱出了他的妻子,忍着痛走出了火海。他用他的身子护着她妻子的脸,待他走出火海,他的一半脸都已被烧焦了。他跪倒在地上将他那已经死去的妻子放平。
他咆哮着,痛哭着,凝视着妻子那伤痕累累的面容。
警车救护车消防车的鸣笛声回荡在这条偌大的马路上......
阿瑟-浮士德的心依旧快速地跳动着,他不知道怎么了,只是隐约能够听到自己的妻子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也许是幻觉,但是他确确实实地在心里听到了那个声音。那声音是那般的真实,并久久地在他剧烈跳动的心中回响......
蔷薇,蔷薇,红蔷薇,
荒野的小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