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颜闻言,心下一惊,虽然她早些年前便隐约知道了凤玉卿对她的情意,然而如今,她已不再是当年的颜儿,她心底有那个人,她也与那人有了夫妻之实,她自知,她无法偿还凤玉卿的情。
凤玉卿见她久久未答话,自知唐突,便轻咳了一声,道,“颜儿,是不爱吃桂花糕了吗?怎么还不尝尝看?”
夭颜见状,只得低声道,“怎么会,师兄你是知道的,颜儿若是喜欢什么,就很难改变的。”这一语双关,令凤玉卿再也无法看她,只得讪讪地垂了手,兀自地出了竹屋。
不久,灵动悠远的箫声幽幽而来,夭颜素来伶俐,她心知自己刚刚的婉拒令凤玉卿心伤,如今,他却也只有吹箫解愁了。
她又不自觉地想到那个明月当空的夜晚,那人长身玉立在揽月亭,手持玉笛,说不尽的风华绝代。就是那晚,她与他缠绵缱绻,共诉爱意。她想他,无时无刻不想他,可是,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她如何能原谅他,如何能装作若无其事与他携手江河呢?
暗夜深沉。
“皇上,已经过了子时,该歇息了。”张承喜见皇甫熙烨久久不上床榻,心下关切,忍不住道。
皇甫熙烨置若罔闻,手里拿着折子,也不知有没有看进去。良久,低叹道,“枕席寒凉,一人怎能暖身?”
张承喜自知他是思念夭颜,却也不无奈道,“皇上,要不宣哪位娘娘来伺候?”
皇甫熙烨淡淡地摇了摇头,“罢了,都下去吧。”
自从夭颜走后,皇甫熙烨便再也没有翻过哪宫娘娘的牌子,惹的后宫一众妃嫔的揣测。
“那颜贵妃是何方妖孽,竟让皇上为了她半年都没有传召妃嫔?”新进宫的吴贵人埋怨道,她进宫为止还未曾见过皇上。
“妹妹你莫要抱怨,那妖精已死,你想要圣宠,便需耐心,待皇上缓解了心伤,自然想到妹妹你了。”西凉静雪在一旁不冷不热道,夭颜死了,她自是知道,旁的什么人也休想近皇甫熙烨的身。
午后。
花满楼。
楚云希搂着萧芷滟半倒在床榻上,姿势暧昧,他将头埋到萧芷滟的颈窝,迷醉般地道,“芷滟,你用的什么胭脂,竟这般让人着迷?”
萧芷滟面色潮红的窝在他怀里,自知他在调侃,只是难堪的呜咽了一声,并未答话。
楚云希知她害羞,便倾身吻了下去,手上不规矩地在她身子上游移,惹得萧芷滟娇吟连连。
情到浓时,门外突然传出敲门声,不等楚云希答话,那人便推开了没上锁的门,走了进来。
萧芷滟羞得将头埋在楚云希怀里,楚云希也略有尴尬地披上衣衫,正色道,“你站在屏风外面,我一会儿就去。”
不用问都知道,来人正是皇甫熙烨。
这小半年来,他几乎总是这样毫无征兆地来花满楼,每次问的事情也多半与夭颜的下落有关。
待楚云希换好衣衫,出了屏风,见皇甫熙烨直直地盯着他,心下只觉得奇怪,莫不是他绝美的容颜有什么不妥吧?
皇甫熙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以唇印的色泽来看,床榻上的是你的芷滟。”萧芷滟不喜红艳的色彩,所以唇上涂的通常是淡粉色的胭脂。
楚云希面上一窘,忙用袖子擦去了脸颊的吻痕,不自在道,“你今日来找我,莫不是又为了那丫头的下落吧?”
皇甫熙烨听闻夭颜两字,心里一窒,但不愧是帝王,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俊颜微冷,道,“皇甫熙煊近日又有所行动了。”
楚云希见他是问这事,便立刻正经起来,“轩王爷驻守的江南近日有兵调动。”
皇甫熙烨的面色冷了又冷,缓缓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