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把我闺女往地上一放就大步走出去了,我闺女的哭声惊醒了睡在隔壁房间的外婆,外婆爬了起来,抱起了我女儿哄她别哭。
二伯父他们惊慌失措的从后门逃了出来,看见自家门前的大火都吓懵了,反应过来后马上救火。
救火的嘈杂声惊醒了附近的居民,跟我二伯母关系好的都跑来救火,对我二伯母有意见的人都在一旁抱着膀子看热闹,甚至有些人在心里这么想:怎么就没把她烧死呢?
我二伯母看见熊熊大火是又急又气,又想放声骂街,一边扑火一边骂纵火的砍脑壳死的,家里要绝后的,要封门的。
会是谁三更半夜放火?有些人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只是没切确的证据,这话只能吞在肚子里,不可以乱说。
在这个村子里,没几个人不知道我二伯母特爱骂人,而且骂得话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我闺女这个时候已经一岁多了,会说一些简单的话,每次我妈从地里回来,我闺女都会跟我妈指着外面说:“外婆,骂架!”
每次我二伯母来我家跟我妈数落着谁的不是时,刚才还很安静的闺女马上大吵大闹,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当她二外婆离开后,她马上安静下来。
是我妈把二伯父他们从睡梦中叫醒,我娘家猪栏上的瓦可就遭了殃,被人当夜用石头砸碎了好几块。
我妈在我回娘家时偷偷地告诉我有人这样报复她的事。我妈个性不像二伯母,一不高兴就骂街,她什么都只装在心里。
二伯母家半夜三更被人纵火的那个时候,我弟跟弟媳都还在外面打工,我爸也外出打工了,家里只有我妈带着我闺女跟外婆在家。
二伯母跟我妈说了很多猜测,但我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她二嫂气呼呼的说了一大堆。
“你二伯母太爱骂人了,不然怎么会被放火烧房子,她那些日子天天在骂,骂得人都受不了了。”我妈跟我说起房子被烧的经过,这样跟我说。
“能有什么办法?谁又劝得了她?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她跟三堂嫂又不和,发生这样的事只会让三堂嫂更厌恶她。”我叹了口气说。
派出所的人来了几次,但都没有查出个结果出来。我二伯母一口咬定是谁谁谁放的火,只是证据不足,不能立案。
二伯母跟我说起这事时她是这样跟我说的:“人要走背时运没得办法,怪不得屋被烧之前,家门前的柴堆上爬满了毛毛虫,原来要退财了。”
这件事就这样成了无尾案,二伯父忙着请人把烧残的木门给换了。二伯母平时最爱干净整洁,前屋从不乱堆东西,这个习惯使得这次火灾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损失。
二伯母还是爱骂人,在这次事件后要收敛了很多。
我在二伯母家出出进进是常有的事,她家的新门安好后,有一次我习惯性拖拉着鞋走路,跨过她家门坎的时候都差点儿摔倒,气得我在心里咒纵火的不得好死。
儿子一岁半后我就出去打工去了,回来的时候,听二伯母说了一件气得我肺都快要炸了的事:我二伯父被村里的一个女人给打了。
矛盾已经存在很多年,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二伯母跟我提起一些人的丑闻,但我这人一向来是心向太阳的,听过之后就忘记了从不跟旁人提起,那时我虽年幼,还是知道什么叫忌讳。有一次在无人的时候,我悄悄的问妈妈有没有这回事,我妈给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但她再三嘱咐我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会惹货的。
一向来只是我二伯母跟别人骂街,我二伯父从不掺和,但这一次是个例外,也许是我二伯父跟她起争执时,一时气恼脱口而出。
有些事情是就算跟别人吵架都不可以说出来的事,因为人怕伤心,树怕剥皮。我婆家大嫂常犯这样的忌讳,好在不是人人都有那样见不得光的事,不然她真的会成过街老鼠。
恨我二伯父不该帮那寡妇办证明让她留下来是其一,把她见不得人的事抖出来是其二,这女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厉害,她在气愤极了的情况下才动的手。
二伯父毕竟是个读书人,话说出口后就有点后悔了,不然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让一个女人得逞?
双方在村口吵得不可开交,闻声赶来的人有看热闹的,也有相劝的,还有人没弄懂是怎么回事,站在旁边发呆的。
寡妇也在人群中,她本来就是个讨人嫌的,她知道自己没能力劝架,就向村子里走去,她知道我家人口众多,看能不能搬到救兵。
我爸跟我妈都不在家,就我弟媳带着还没满一周岁的侄儿在家看电视。我侄儿年纪虽小,名堂可多着呢!一天要哭好多次,哄都哄不住,我弟媳那个烦都不知该往哪里发泄。
寡妇见到我弟媳就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要我弟媳去劝架。
我弟媳也烦这个寡妇嘴碎和爱搬弄是非,同时也不怎么喜欢我二伯母的个性,当时就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不去,关我*事!”
寡妇后来把这句话说给了我二伯母听,说不定还添了些什么话进去,使得我二伯母对我弟媳特有意见。
二伯母跟我提起这事时,我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好沉默。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我的家人如此受辱过,想起二伯父被一个女人往死里打的画面,我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我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该怎么办?当时我心里好乱,既没有处理这事的办法,又担心将来还有这样的事发生,都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二伯母是不敢把这事跟她住在镇里的大儿子说的,毕竟她心里清楚自己也有错,会让她大儿媳抓住把柄说她不是。她也不敢跟自己闺女说,她怕我二堂姐难过,也不想嫁出去的闺女卷入这样的是非里来。
回到家里,悄悄跟我妈说起这事,我妈虽然怪自己儿媳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更恨那个寡妇,这样的话也给传出去,真不是东西!
“你弟媳只是说了句气话,后来她还是抱着你侄子去了现场。只是这样的话一传开,她的名声就不好了,糊里糊涂的得了一个不是。”
我外出打工后,这件事一直像个瘤子一样长在我心里,一想起就不是滋味。
我有二堂姐的电话号码,但一直都没拨打过。我知道不把自己卷进去,这事还真的怕没完没了,在一个睡不着的夜晚,我给二堂姐发了一条短信。
我什么也没说,但短短的几句话里包涵了她猜得到的意思。二堂姐是个聪明人,她应该知道怎么做,这时事情还没发展到很严重的时候,有什么不方便把我搬出来就是,不要说是二伯母说的就好。
再一次回娘家,听二伯母跟我说,二堂姐接到我的信息后喊了三堂哥去那女人家评理去了。这正是我要的结果。
我本来就是一个是非多的人,不怕多了这么一条是非。是谁在我背后挑唆我大嫂跟我闹不和,这个账我还没算呢?
不过有些人那脑子就跟猪一样,也不掂量一下我大嫂的情商,她斗得过我么?只不过给我徒增烦恼罢了。
可惜大嫂疯了,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揪出幕后黑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