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辕听到素素的话,不禁一愣,随即哭笑说:“素素姑娘,您不是刚才还对我意见颇大吗?就因我说替你赎身,你便愿将贞操送与我?”
“公子,若是日后您替奴家赎了身,日后我也愿为您做牛做马!”
“素素姑娘,你不必于此,先不论我何时才能为你赎身,即便赎了身,我也不是为了从你这里索取什么,我先暂时别过!”赵辕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都城临安,最初只是一些大街旁的茶馆,在节日时悬挂花灯售卖,如此数年,渐成气候,遂形成了灯市。
灯会一般在前数天便开始。为了使灯会热闹起来,京尹每年都派人到灯市上巡视,根据各家商铺所悬挂的花灯数量,配给一定的蜡烛、灯油及费用。到了灯会,京尹会亲自前往灯市,其随行者会携带一只装满了纸币的口袋,给灯市上的游动小贩发红包,以感谢他们对灯市繁荣所做的贡献,谓之“买市”。
而今年是五年一次的大型灯会,为了保证赏灯百姓的安全,地方官员在安保方面更是下足了工夫。每年的灯会期间,坊间的繁华热闹地带,都点有巨烛或松柴作为路灯,有兵卒站在一旁维持秩序。路灯旁边还会押着几个罪犯示众,身上写明此人犯罪的缘由。如偷抢妇女头上的钗环首饰,或者举止不端,趁着人多,在妇女身边挨挨搪搪地耍流氓。其实这些人之前就已犯罪被关押于狱中,将之拿出来顶缸示众,目的是警戒作奸犯科者,尽可能地将罪案扼杀在萌芽状态。
当朝皇帝对每年灯会也非常在意。像去年灯会,皇帝就乘着小车,带领宫人到宣德门上观赏鳌山。鳌山是在灯市的中央位置扎盖起的一座如鳌形的高台,上面悬挂有数百盏花灯。
皇帝赏灯的时候,京尹会让一批经过挑选,衣着干净、食品卫生的小商贩,或者唱歌动听、舞姿曼妙的艺人,在宣德门外等候。皇帝会宣召这些人到楼上表演,妃嫔内人也纷纷购买商贩制作的零食。由于不了解价格,她们的所费往往要比常人高出数倍,甚至有商贩因此而一夜暴富。
除此之外,临安的一些大户人家,也在家中的花园水榭中布置各式花灯,并且开门任人游览,还备以酒菜款待,以显示自己的家势昌盛。而那些居于幽坊静巷的小户人家,也在门前挂设数盏五色琉璃泡灯应节,远远看去,恍若仙境。
而今年灯会,除了观灯以外还有一项新的项目—诗文大会。这也是因为当今圣上痴迷诗文,想象力空前绝后,在今年灯会基础上又加上了诗会。
对于这次双会同时举办,自然引得各地才子佳人齐聚江南,既有闻名天下的文人骚客,也有衣着华贵风流的公子王贵。街道旁边楼阁坐满了千金小姐,她们雍容华贵,端坐含笑凝望满腹经纶,英俊潇洒的才子吟诗作赋。
赵辕自然在其中,现在离灯会正式举行还有二日,但宽阔街口人山人海,挤满了人,远远就可以听到震耳欲聋,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叫喊声。
赵辕兴致勃勃观看,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师父教他诗文的少年时代。今年江南灯会规模宏大,各地才俊蜂拥而至,乃是历年最精彩的一届。
“据说今年灯会,皇帝会亲自出题担任考官,并且亲自选文举!”街道上周围小贩大声议论。
“你这满身铜臭味的家伙哪里懂得这次诗文大会的深层意义?”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讥讽道。
“哦?照你所说,似乎其中有内情?”
“这是自然!你在京城呆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当今谢丞相有一孙女,向整个江湖发出请帖准备比武招亲吧?”
“自然知晓,做我们这行,其他能力没有,消息灵通却是必备的!但我听说是要嫁给某位皇子的啊?”小贩疑惑说道。
“这次诗文大会就是皇帝特地为其准备的,在天下世人瞩目之下,皇子文武双全,迎娶丞相孙女,这便是皇上给丞相大人的台阶。”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次诗文大会似乎没什么乐趣了啊?”
“那可未必,听闻丞相这位孙女是位绝世美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少江湖侠客,文人墨客也是为了她来到了京都……谁知道会不会碰撞出什么火花?”
赵辕听到这些,不禁思索起来:谢家孙女?是否会与前几日西湖那少女有关呢?如果真的是她,自己又该如何?想到这些,赵辕一时心烦,暂时没看路竟与前方的人撞了上去。
“哎呀,不好意思,您没事吧?”赵辕连忙弯腰道歉。
“哈,赵兄真的是你啊,才几日不见,就忘了我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墨。
“咳,原来是李兄啊,你怎么会在这?”赵辕尴尬问道。上次他酒足饭饱便离开了,以为二者不会再见,甚至当时粗鲁拒绝了李墨的邀请。
“现在京都鱼龙混杂,我身为大理司直,京都安宁正是我分内之事。”李墨显然没计较上次的事,依然优雅解释。
“我刚刚听到传闻,此次灯会,皇帝会来当考官?”
李墨听闻赵辕的话,不禁笑了出来:“赵兄,这可不是什么秘密,而且现在陛下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清河坊与大学士邹应龙交谈今年灯会之事,但现在清河坊有重兵把守,所以你暂时无缘见到陛下了。”
“你说现在陛下就在清河坊?哈哈,那李兄我就先告辞了,我们日后再见!”赵辕早就想见见皇帝是否真的像传说的那样。辞别后,赵辕提起轻功便朝清河坊方向飞去。
“唉,这般性格,日后定会出事,又怎能为我所用?”李墨暗道。
离重兵把守几十米内,赵辕飞跃到楼檐上便停了下来,定眼望去,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了皇帝和大学士的身影:台子中央满头白发,神色谦和,气度雍容的老者乃是当今皇上的师傅,端明殿大学士邹应龙。而坐在旁边一位肤白如雪,天庭饱满,身材魁梧,眉目间神采飞扬,不怒而威,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纵欲过度,年纪看来只有四十上下,眉目浓厚如墨,穿起鲜艳绚烂的九龙皇袍,似乎散发出耀眼光芒,头顶高冠,雄伟的体型更有逼人的气势,不愧为南宋的九五之尊。
看完皇帝模样,赵辕便从楼宇上缓缓落下,不料,刚落下他便发现他已被无数重兵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