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宁七天”的时候,我的心战栗。
阔别了十多年后的一种熟悉突然袭来。
高高的个子,憨厚的微笑,不善言辞。
我慌乱,又兴奋。
当确认不是少年的他的时候,却有点难过。
我知道,这不可能的交集不会在这里出现。
因为,奇迹离我们太远。
我不知道,是否太过思念一个人,而错乱的把这种见面的预想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当我把钥匙交给七天的时候,看着墙上那张青春记忆的他的面孔。我抽了一口气。
尽管如此的相像,但是终归是记忆。
“我把房子租了出去,今天突然做了很多大事。”见到弥落后,我有一种解脱式的诉说。
“我还以为你听我要租房子是假的,恭喜你。”
“呵呵,你知道我很在乎你的建议。”
“怎么样,这个租客一定是个极品。要不然怎么会让你租给他。”
“我不知道,我挑了那么久为了什么。只是看见很多人后,就是想等着。但是,一眼就确定这间房子是他的。”
“上学的时候你也是如此,活在自己的世界。我们曾怀疑你是否是外星人。跟男孩子玩,却不理我们。”
“我害怕女生,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样去结交。所以,与男孩子打交道总是容易些。”
吃饭的时候,我们交相的谈着自己共存不多的回忆。
我不知道,原来弥落竟然从那时开始就关注,与我共同掌握着我以为独有的回忆。
“为你开心,陌希。希望这个人能够让你开心!别在活在记忆里。你总是等待,就像你小时候站在十字路口。”
我不知道弥落从何了解我过去的那些片段,也没有追问。
喝着酒,点头。
听弥落说,我中学转学后他打听过我。
因为自己没有留给任何人联络方式,便在许久后随着升学终结。
躺在床上,辗转。
看着窗外路灯温暖的黄色光亮,自己选择的彻底忘记却背叛自己那么深刻。
如果,当时保持联系。如今,会不会在一起?
翻来覆去的思考这样一个假设,却改变不了结果的假设。
这几天守约为客户创作一系列的画作。
很晚回家,洗澡后便睡下。中午时分起床草草吃饭便赶到画室创作。
七天已经住进这里十多天了,我们却并没有碰面。他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我却一头扎进创作中不能自拔。
打电话推脱掉弥落的所有邀约。
弥落知道我的脾气,有时候因为画画甚至会不顾一切。
于是,为了让我能够更好的创作,她会到我的家为我填满冰箱。
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每次在料理素食的时候才知道她来关心我的生活。
短信感激后,附上笑脸。她叮嘱我当心身体。
半夜2点,我疲倦的回家。
灯亮着。
我关上门,翻开冰箱。拿了牛奶。
走进房间,换了衣服。
“回来了,最近都见不到你。工作这么忙。”
“哦,住的还习惯吧。是呀,最近有些画要赶。我可不是有着糜烂
夜生活的女人。不要乱猜哦。”
“呵呵,你是画家。”
“恩,还不算吧。是个想画画的女人。”
我一面回答一面准备吃点什么。
“我房间的画是你画的?”
“恩,胡乱画的。”我翻开冰箱速冻食品早已被我消灭干净。
我挠挠头,发现没了充饥的食物。打开牛奶喝了起来。
“饿了吧,我买了泡面。我也没有吃饭,加了班。我们一起。”
“哦,好。冰箱里的东西吃完了。”
“你先去洗澡吧,我来煮泡面。”
七天拿了泡面走到厨房。
我跑到浴室,冲凉。
“要不要加蛋?”
“好呀!”我一边冲凉一边应答。
出来的时候,七天已经煮好了泡面。
我们一人一碗,吃了起来。
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比起他还要粗暴。
吃到一半,吃到了鸡蛋。
“对不起,忘记告诉你我不吃蛋黄。”
“那,给我吧!”
我停顿一下,便把蛋黄夹给他。
“很多女孩子都不喜欢蛋黄,觉得腻得慌。担心身材吧。”
我笑了笑,喝着碗里的汤。
等着他吃了面,我抢着洗碗。
他笑着。
“早点休息。”
笑起来洁白的牙齿像他。
我洗碗。他洗漱。
中午时分,起床。
打开房门,看见餐桌上放着早餐。
煎蛋,剔除了蛋黄。还有买来的油条,豆浆。
我洗漱完毕,在中午时分吃着早餐。
七天上班去了,房门从来都不锁。
我走进他的房间,干净整洁。
我看着墙上的画,淡淡的微笑。
电话响起,是弥落。
“艺术家,这几天我没过去。有些业务要做。吃的没了吧,我电话过来看看有没有饿死。”
“当然没有,七天有给我施舍。”
“哦,我说的。也不联系我,原来还有其他人和我一样会去喂养你。”
“呵呵,我总觉得七天住进这里给我很熟悉的感觉。”
“是么,呵呵。对了,这周见面吧。估计你的画作也快告捷了吧。我这边的事情也会OK。”
“恩,吃大餐。我请你。”
“带上七天吧,你可要知恩图报哦。”
“我们住了20多天总共交谈都没与有20句话。”
“小气鬼,一个屋檐下还用这个来衡量熟悉程度。可惜了人家白白养活你。”
“你知道么弥落,其实虽然时间短,但是我们却并不陌生。”
“他像他,对吧。”
“我不知道,就是很温暖。”
电话那头的弥落许久不做声。“那时候你为什么不留下联络方式。你知道他有多失落。”
“我想忘记。”
“你不是想忘记,你是逃避。你总是逃避离别,自己给一切加上了保质期。但是,你却从来都丢不掉他。”
我没有解释。
没错。弥落说的对,我在逃避。
逃避自己,紧紧的包裹自己。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蝶。
“对不起,陌希。”
“哦,没什么。我们周末见吧。我试着约七天。我家没东西了,你抽空帮我填满吧。机器猫。”
我在逃避什么?
逃避的结果是失去。
也许,是永久的失去。
我该学会活在当下,蜕变成蝶。
在画室里,我画完了最后一幅活儿。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中的脸。
七天不是他,他只是我的房客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