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龟年吃过午饭之后,李隆基也苏醒过来,醒过来的李隆基发现自己双手使不上力气,双腿没没有多少感觉。直觉告诉他,经过了火人的一击,他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整个人已经废了。
心中那么多的抱负,终成为一场泡影,想来真是不甘心。医馆中的弟子都在忙着给人瞧病,或者熬制汤药,有时间服侍李隆基的,只有韩修的小女儿韩莹。
韩莹捧着一碗粥,喂入李隆基的嘴里,李隆基虽然心如死灰,却没有对那个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一脸和善的女孩发脾气。他是皇家子弟,虽然父亲的命运坎坷,母亲从小便被祖母赐死,但他并未因此自暴自弃,而是以格外坚定的心性,努力去学习,并谨慎结交一些具有真才实学又神通广大的人物。
在相王李旦诸多子女中,李隆基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他有气度,也有修养,仿佛天生具备王者之气。然而这些都不再重要了,如今他已经是废人一个,即便心怀天下,也有心无力。
韩莹很懂得照顾人,她总是将稀粥吹得温热才喂过去,李隆基将粥吸入嘴里,细嚼慢咽,对韩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殿下果然是人中龙凤,我见过不少比你伤势轻的人,他们要么乱发脾气,要么痛不欲生,像你这么淡然处之的,从来也没有见过。”
李隆基知道这是小女孩在宽慰他,轻声说道:“也不是我多么淡定,而是我从小见惯了生离死别,知道不能改变的东西,就要学着去坦然接受。”
这时候,李鹤年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李龟年,已经吃饱喝足的李龟年也没有询问李隆基的意见,直接吹奏起“心之语”的曲调。韩莹之前也听过那曲子,第一次惊为天人,但是听多了之后,曲子所起到的作用也就渐次降低。
对于李隆基而言,虽然那曲子配合药物,让他苏醒过来,也渐渐修复了他的损伤,但效果毕竟有限,而且随着次数的增加,功效也接近为零。李龟年尝试了三次之后,终于明白自己的努力徒劳无功,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殿下,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提升技能,你早晚会被我治好的,而且,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李龟年说完,点开了系统,邮件亮了起来,他点开发现,系统奖励了他五点魅力值,李龟年确认之后,存入了背包中。他之前已经确认过,下一个可以学习的技能需要十五点魅力值,名叫“轻影步”,是移动技能而非治疗技能,李龟年觉得学了也没有多大用,便没有迫切想要学习的愿望。
在他打算关闭系统的时候,突然又受到了一封邮件,李龟年自然查收,点开之后看到系统的留言:天秀系统经过更新,提供了技能升级服务,每个技能升一级,消耗学习该技能的150%的魅力值。
李龟年一头黑线,心说还有这样的玩法,是人玩游戏,还是游戏玩人,是不是要玩死人才甘心。但规则不归他制定,他作为一个玩家,只能遵守。所以,他虽然觉得不合理,但也只能接受。
“按照系统的规定,我若是要将‘心之语’提升一级,就需要十八点魅力值。也不知道这些技能满级是多少,系统也没有提示,一点盼头也没有。”
他轻声嘀咕,引起了李鹤年的注意,李鹤年问他在说什么,李龟年说道:“我说你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我吹奏了半天,口渴了,你也不给我倒一杯水。”
李鹤年“哦”了一声,连忙跑去给阿兄倒水,一旁的韩莹见李鹤年一副忠仆的样子,有些替他打抱不平,指着李龟年问道:“你有手有脚,为何总要使唤你阿弟,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你有所不知,他平时除了读书就是读书,缺少运动,我使唤他做事,也算是让他活动活动筋骨。你阿爷是当代名医,难道没有教你多活动有益健康的道理。”
韩莹刷的一下脸红了,连忙低下头,说自然是教导过,李龟年诡辩得胜之后,不禁有些得意。便在此时,李鹤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医馆外来了好几个兵丁,说是要护送殿下回王府。”
李龟年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道:“事情发生到现在,知情人并不多,医馆众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会泄露,士兵怎么会知道殿下在此,显然是不安好心。十三,我们要拼尽全力,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殿下。”
“哼,就凭你们两个孩子?”
李龟年的话音刚落,他身后便出现一个身穿军服的虬髯大汉,他一把将李龟年提了起来,以致于李龟年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十三,保护好殿下,快叫人来帮忙。”
李龟年连忙吩咐李鹤年,那军汉大笑一声,说道:“左右羽林军办事,谁敢阻拦?叫人,你们真以为他们敢来?”
果然,他的话说完,李龟年便看到医馆众人只敢远远观望,他没有看到昨晚那个袁家后人,想来那人为了隐姓埋名,不愿招惹是非。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护送殿下回王府。”领头的军汉吩咐一声,两名士兵便抬着担架走向了李隆基,将他扶了上去。李隆基自知无法反抗,向李龟年看了一眼,低声说了一声:“十二郎,本王没有看错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之后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李龟年似乎明白了李隆基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领头的军汉将他放了下来,一行人抬着李隆基,离开了医馆。
“左右羽林军,幕后的主使者,果然不简单。阿弟,你说我们家族,能够动用多少人马,从羽林军手中抢人?”
李鹤年听到李龟年这一句话,差点吓个半死,连忙说道:“阿兄,你可不要胡言啊,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左右羽林军,十条命也不够啊。”
“他们很厉害?”
李鹤年点了点头,说道:“羽林军由来已久,向来是皇家禁军,太宗时,于玄武门置‘左右屯营’,成份混杂,统属复杂。高宗龙朔二年,改为‘左右羽林军’,垂拱元年羽林军正式独立建制,取消了以往以南衙诸卫将军检校羽林军的制度,羽林军正式升格为北衙禁军,定额兵士六千人。阿兄,他们六千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军中高手,我们家族倾家荡产都凑不齐一支能与他们对抗的人马。就算联合其他家族凑齐了,也师出无名,反而落得一个谋反抄家的罪名,所以请阿兄慎言,莫要再说那种胡话。”
“看来明争不行,只能采取暗斗的方式了。”李龟年无奈说道,李鹤年却垂头丧气,心说一定要看好阿兄,免得他惹出乱子,连累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