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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行踪

在大陆南边的海岛中,有一种特殊的红叶茶树,名唤红莲。相传当年荼仙游遍天下,寻找彻底解除那奇异病状的方法。一日,这荼仙祖师登上了一座从无人踏足无名小岛,那岛中央有一坛温泉。然而奇特的是,这温泉水并非由地脉中的地火加热形成,而是由一种生长在水潭边的红叶灌木引起的。那红叶树枝杈极少,每根枝杈的端头处便有一株单丛芽子,芽分六爿,散开若莲花状。其枝叶内含一股离火气,极其暴烈。

荼仙采其芽,芽竟自行焙炼而成叶,试之入水,竟无须热汤,入凉水而水皆沸腾,饮之则腹内满含暖意。荼仙因这红叶树极为奇异,便将其移植回来,因其叶呈绯红色,状若莲花,便命名为红莲。后来荼仙更是将这红莲茶的茶性融入到茶术中,形成了红叶术——大红莲。可惜的是,这红莲叶种植极为艰难,由于其生长的土壤环境和大陆本土大相径庭,因此要将其栽培好是十分困难的。自从荼仙仙游之后,竟是无一人再能成功栽培这红莲树,最后此树种便像是个过客般,从大陆消失了。也正因为如此,大红莲术由于没有茶料,此术只在古老的典籍上有记载,而要使用却再也不能够了,也只有陆扬这个修习了天人合一之道的人才能够通过将茶息变化为红莲形才能施展。

陆扬看着这眼前巍巍壮观的景象不由地呆了,那火柱就像一支燃烧着的巨大长矛贯通天地一般,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么雄伟的茶术奇观竟是出自自己这个茶奴之手,如果不是接受了阿又的指导,修习了书房中的诸般茶术奥义,又喝下了蚩尾的血,他又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事呢?

“阿又,蚩尾,多谢你们了。”陆扬摸了摸胸口的黄羊书,心中默念道。

熊熊燃烧的火柱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消褪,圆柱的空腔中一股干燥的轻烟冒出来,整个柱壁也是滚烫的,又过了许久才慢慢冷却下来。

陆扬待这柱壁完全冷却后,又招来那小光球,仔细打量圆柱的内壁,只见原来污泥满布的内壁现在像龟裂的大地一般,满是裂纹。陆扬随手找了一处离自己最近的凸起一拍,那内凸起处瞬间碎裂开,他捏了一块过来细看,只见手里有一片薄薄的陶片,看样子和以前那些下匠送给父亲的那种茶壶的材料差不多的样子。再看那陶片剥落的地方,露出下面的青石板,却是那圆柱的内壁真正的样子。陆扬用手摸了一下,非常干燥粗糙,踩上去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呵,还真是成了个窑炉了。”

于是陆扬便一脚踩在那凸起处,用力一蹬便稳稳地站了上去,接着他不断地拍击内壁,让那些被烧出来的陶片往下掉。然后他手脚并用,非常快速地往上方攀爬去。

虽然那通道口离陆扬所在的位置还挺远,但是陆扬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向上攀爬,终究是离那片天空愈来愈近了……

……

太阳慢慢西斜,往山的那头落去,夕阳照在洞南乡学院门前那棵巨大的茶君上,落下了长长的影子。学院正馆后方的院长室里,此时正坐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人在那里来回踱步,看上去甚为焦急的样子。

“老邱啊,你再这么转下去,我头都给你转晕了。”洪院长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说道。

“是啊,父亲。陆扬那小子自己不好,跌落山崖,怨不得旁人!再说了,他一个区区茶奴,即便是死了,又算得了什么。”学政邱大荣撇了撇嘴。

“都是学生,莫要这么说话,大荣。”洪院长看了邱大荣一眼说道。

“嘿呀!你这死小子,陆扬他反正人都掉下去了,死没死我也管不着。现在问题是,这个……这个……这安小姐怎么就跑去谷底找人了呢?都两天了啊!洪院长你也知道那北麓那边猛兽猛禽众多,安小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安家问起罪来我们谁担得住?”

“呵。”

“君放!你不要在那里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和你说,这次新生入山是你负责的,现在出了乱子,你来收拾!”邱副院长听到君副院长那声冷笑,不由地火冒三丈。

李春梅坐在一个角落里,作为一个普通的学院教授,在这些院长们面前自是不敢多话的。只是她见邱君二人针锋相对的样子,便想起院里一直有风声说两位副院长不太对付。一会儿这位脑洞大大的李教授又把心思转向了陆扬那里,想到陆扬跌落悬崖,生死未卜,同组的沈不同和伍思拙都跟了安小姐去谷底,不免忧心忡忡起来。

这时洪院长说道:“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追究什么责任了,当务之急是先把安秋同学和另外两位同学带回来,至于陆扬同学,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他把茶盏放下,转向邱大荣那边说道:“大荣啊,学政处的教工们寻找得怎么样了?”

“回禀院长,教工们一直在找,现在已经有五个小组进谷底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邱大荣向洪院长两手一抱说道。

“嗯,但愿有好消息吧。君副院长,北麓那边不太安全,你组织一些教授们,一起去看看。”

君副院长点了点头,就往外走去,李春梅立刻站起来说道:“我也要去,那是我学生。”君副院长转头看了看她,点了下头,便转身走了,李春梅立刻跟了出去。

“哼,装模作样。”邱副院长依旧对他十分不满,向邱大荣使了个眼色。

“院长,那么我也去找人了。”邱大荣立时会意,连忙说道。

“好,注意安全。”洪院长说道。

待邱大荣走出去,把门给带上后。邱副院长站起身来,走到洪院长边上悄声问道:“院长,北麓那边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万一安小姐撞进去可就不妙了。”

洪院长略一思索,为难地说道:“那位大人关照过,让我们尽量不要和北麓那边接触,哎!”洪院长叹了口气,“但安家那位小姐也不是普通人,真要让她看出什么端倪来,回头江南老安家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

“可不是吗?安家又不是那些寻常人家,我们也不能像之前那几个学生那么处……”邱副院长说到一半,洪院长止住了他的话头。

“此事以后不要再提起,事关重大,切记!”

“是,院长。”邱副院长对洪院长一鞠躬,接着说道:“那您看……北麓那边我去还是不去?”

洪院长重重一点头:“还是得去!那谷底就连着北麓入口,万一被他们撞进去了,实属麻烦。你去了那边后,不要多话,只说有学生误入谷底,让他们隐蔽行踪就是。用辞恭谦些,那可是那位大人安排的。”

“是!院长!我这就动身。”说完,邱副院长转身走了出去。

洪院长叹了口气,举目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

“安秋啊,你说扬哥不一定有事,是真的吗?”沈不同问道。此时他正和安秋还有伍思拙一起,在荼泽山南北两麓间的谷底搜寻。

“嗯,你们看这个布袋,便是陆扬的吧。当时我俩分头行动时,我把阴阳叶给了他。这阴阳叶双生为一对,五里之内能互为感应。当时杜仲远那小子说陆扬不慎坠崖,我们立刻去了悬崖边,当时我就用阴阳叶确定过,的确是在那处悬崖的正下方。”说着她从布袋中取出之前给交陆扬的阴阳叶,说道:“你们看,布袋在这里,就算从悬崖坠落摔死了,那也必定是在这布袋附近。刚才我们周围都查看过了,哪有踪迹?”

“那……万一是有野兽将其尸身给叼走了……”伍思拙小声说道。

“呸呸呸!伍思拙你不要在这里乌鸦嘴!”安秋立刻打断他:“别说这山里根本没什么凶猛野兽,就算有,也肯定会留下痕迹。所以我想,陆扬他不一定有事。”

“那会不会是杜仲远他陷害了陆扬,然后诓骗我们说陆扬坠崖了?”沈不同忧虑地说。

“嗯……这倒是有可能,那小子自以为是名门之后,从来就没把茶奴当人看。我们再找找,如果找不到再回去找那姓杜的算账!”安秋恨声说道。

“安秋,我们在这山谷里已经转了整整两天了,而且干粮、水还有辟易叶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我们是不是先退出去,明天再来?”沈不同提议道。

“是啊,没有补给我们也很难行动了,我等先出去明日再来罢。”伍思拙也点头道。

安秋考虑了一阵,说道:“也罢,我们回去,待我先去找那姓杜的问明白。”

一行三人在紫雾中穿行向学院方向走去,不久在谷口遇到了前来寻找他们的君副院长和李教授等人。李春梅安慰了三人几句,答应他们学院方面一定会找到陆扬。

当君副院长带着安秋三人回学院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一个身影,正借着夜色和浓雾的掩护,悄悄地潜入了山谷之中。只见他每走一段便东张西望一阵,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行踪是否被人发现。那影子在山谷里穿行许久,来到一片谷底的水潭边。那水潭的水常年浸泡在瘴雾之中,兼之谷底阴冷潮湿,地下皆是腐叶烂泥,水潭里的水端的是臭不可闻,还不时在黑臭的水面上冒出一个个气泡。

只见那黑影绕着水潭一直走到北麓的山崖边,那处有一块巨大的青石立着。那青石足有五人抱宽,黑影身形一闪,闪到了青石后面,那里居然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台阶一直顺着崖壁往上蜿蜒攀升上去!黑影蹲在青石底下向四处张望了一下,一转身,往台阶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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